一口气跑上了楼后,一路向前奔去的脚步却猛然一顿,刚才一门心思地急于要向温子琦道歉,以至于一时忘了问他的房间在哪,就这样糊里糊涂风风火火地跑上来找他了,段小花站在原地懊恼地看了看周围半响,刚想转身下楼问沈小悠,却在转过身的同时,前面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接着走出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
“温……”段小花一喜,抬脚就要迎上去,却又在看到温子琦清冷面容的那一秒猛然刹住了急速地向前迈出的脚步。
温子琦淡淡地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段小花,漂亮的眸子依然一片波澜不惊,接着不着痕迹的微撇开头,转身未言半语地往楼梯走去。
见状,段小花额头顿时滴下几颗冷汗,看来气得不轻啊。
眼看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就要走下楼梯,段小花轻咬了下嘴唇,心一横,不管了!
下一秒,她猛然飞身往前扑去,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温子琦纤细的腰身。
意料之中,被紧紧地搂住的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段小花奸诈狡黠地露出一抹阴谋笑意。
“放手……”下一秒,温子琦抬手就要去掰开搂在他腰间的手。
“不放!”
“叫你放手!”
“说了不放!”
“你……”先放开你的手。
“我就是不放!”她打断他的话,开始耍赖,“除非你做梦!不!除非你原谅我!”
耍嘴皮子?她段小花也会!
这回温子琦却不再和她费口舌,开始抬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坚决,狠绝。
段小花那会让他轻易得逞,他掰开她一根手指,另一根就迅速地覆了上来,他毫不留情地再掰,她同样不甘示弱地再覆手指上来!
如此循环往复,他不但没有掰开,她却搂得更紧了。
其实,不是他掰不开,而是对她,他狠不下心来。
她说她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很美。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或许他比她还清楚,她是不是真正的喜欢自己。
这个爱情白痴,情商真的已经沦落到为负的地步了吗?
看着温子琦在低头沉思,脸色柔和了些许,没有了在客厅时的寒气覆面,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瞅着他,低声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对我的关心当玩笑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完后,段小花猛然舒了一口气,在心口搁得生痛的石头顷刻间也消失了,原来,说出道歉竟是如此简单。
而自己,竟是这样在乎他的感受了吗?
良久都没得到回应,头顶上方的呼吸轻浅轻浅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的道歉放在心上。
段小花的心情突然变得七上八下的,微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瞅向温子琦尖美的下巴,那里线条优美,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还气?
“喂!我都向你道歉了,就算你不接受也应该出下声吧?”
段小花有点气闷,自己也是无心之过,况且现在都来向他道歉了,再怎么气也应该消了不是?
趁段小花一个不留神,温子琦抬手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搂在他腰间的手,转过身,淡淡地看向段小花,声音清冷:“连道歉都这么嚣张,你要我怎么接受?”
说完,也不看段小花一眼,转身便快步朝楼下走去。
那就是不接受了?
“不要跟来。”
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及时地阻止了段小花要追上去的脚步。
眼睁睁地看着那高挑纤细的身影在客厅消失,段小花沮丧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踱步走下楼梯。
客厅里,坐在软皮沙发上看着杂志的沈小悠眼尖地撇到段小花几欲万念俱灰的神色,已经猜到是何种结果了。
她放下手上的书,看向有气无力地往她这边走过来的段小花,明知故问:“失败了?”
“嗯。”段小花掀了一下眼皮看一眼沈小悠后又放了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闻言,沈小悠却是悠然一笑:“我教你一个办法。”
段小花兴趣缺缺地问:“什么办法?”
在她看来,要他原谅她貌似困难重重,除非他自己决定要原谅她,不然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沈小悠看着她神秘一笑,眨了眨眼,说:“跟我来,我教你。”
十分钟后。
“伯母,我……我想我还是换一件吧。”段小花拿着一件低胸露背的半透明紫色****性感睡衣左右上下翻看了下后,露出可望不可及的表情为难地拒绝。
沈小悠完全无视她的反抗,开始循循善诱:“你不穿这件怎么使用美人计****他?不****他怎么搏得他的原谅?得不到他的原谅你心里就不好过了不是?”
“可我……”没打算要使用美人计搏得他的原谅啊!
温子琦长得比校花还美,用美人计根本就行不通,大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可能。
“不用换了,就这件!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好了,别犹豫了!快进去洗澡!”沈小悠无视她的拒绝和难为情的眼神,直接把磨磨蹭蹭段小花连推带拖地拽进了浴室。
被迫着走进了浴室的段小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小悠从外面嘭地合上了浴室的门,抬手握上门把企图把门打开,奈何外面的人是早有预料般,死死地把浴室的门顶了个严严实实,再拉,仍是纹丝不动。
“伯母……”段小花在里面欲哭无泪,“这件睡衣我真的不能穿啊,太露了!我真的不习惯!”
“你不穿这件也行。”
“真的?”
“除非你不穿衣服。”
“……”
半个钟后。
段小花低着头从浴室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边走边不自在地用手拽住露出一大半****的睡衣领口,动作十分扭捏,低头拽了拽睡衣的下摆,犹豫着开口:“伯母,我都说了这件睡衣穿着不习惯,看起来是不是很怪?”
许久无人回应,段小花疑惑地抬起头,顿时被惊得无法动弹,连抬手遮挡住雪白前胸的经典动作也忘了。
站在不远处是看着她同样惊愕不已的温子琦,不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于是若无其事脸色自然地转身向衣橱走去,打开衣橱的门,边翻衣服边说:“你想换什么样的睡衣?”
这八成是他老妈出的主意。
闻言,段小花终于反应过来,接着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不自然地回答:“找一套宽大点的睡衣就行了。”
温子琦没有言语,而是从里面翻出了一套样式中规中矩的白色睡衣,脸色平静地走过来递给她。
“谢谢。”她感激地看向他,由衷地道谢。
闻言,他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看着温子琦高挑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段小花默然,想着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心口像是有一块石头搁得难受。
垂头丧气地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片刻,转身推开浴室的门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换上一套中规中矩的睡衣后段小花觉得自然多了,果然,自己没有做狐媚惑主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推门出去,楼道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白炽灯晃晃悠悠的灯光打落下来,覆满四周洁白的墙壁,光影交错,亮白如昼。
下意识地看向温子琦的房间,那里房门紧闭,还没回来么?还是睡觉了?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鬼使神差地蹑手蹑脚挪动着脚步,缓缓地往那里蹭了过去,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走到门前,又侧耳贴在门上细听里面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许久,依然不见任何声响。
想来他是出去了吧,无奈地叹了口气,折身回了房间。
直至睡觉前都没见过温子琦,她坐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细细地打量起自己所在的陌生房间。
入目所及处都是非常中性的室内摆设,猜不出主人的性别。
床对面是一张半弧形以印度小叶紫檀木做成的小巧精致的桌子,上面摆着些许书籍,数量并不多,但摆放有序而整齐。
除此之外,桌子上还错落有致地搁着几支看起来样式异常独特的名牌签字笔,颜色不一,五花八门。
桌子旁边是一架三角形施坦威钢琴,外形流线感极美,黑白琴键交替出一种立体的雕塑之美。
段小花缓步走了过去,走到钢琴前站定。
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地触模过黑白交替的琴键,随着手指轻抚过琴键,弦槌击弦的声音叮咚作响切错杂弹,自触键间缓缓地倾泻而出,高低交错,如同珠子铮然落盘般切切如丝雨,涤荡人心。
收回手,目光一转,钢琴边上几张白纸零落交错,纸上隐约有几笔用黑色签字笔勾勒出的粗略线条,旁边还有几行字,字迹不甚整齐却是笔落处飘若浮云,骨气洞达,看上去让人顿觉耳目清新。
段小花抬手轻轻地捻起那张纸,低头细看。
上面是一首歌的歌词――《一个人弹琴》
天是蓝色的
海是彩色的灰尘
花是开了的
我坐在里面等着
琴是黑色的
手是白色的
轻轻的
顺着你的指尖滑着
我迷路了
地是灰色的
你是透明的灵魂
我是醒着的
时间忘记要走了
水是自由的
风是静止的流动着
故事快要说完了
乱了
一个人旅行
一个人弹琴
我在声音之中放进了
你的呼吸
我好想把你遗忘
可是每次回望
却搁浅心上
一个人旅行
一个人弹琴
我在声音之中找到了
你的旋律
那聆听的人
有没有你
我始终留一个位置
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