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消绛蜡,露浥红莲,灯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周邦彦《解语花?上元》
“外公”大殿上的人忽然听到,惊喜地看着他“平儿怎么回来了”他看见他旁边的苏幕遮,觉着很眼熟,问:“她是何人,怎么在龙宫里?”
“外公,她是我的妹妹,幕儿,叫外公”
她看着上面威严的人,怯怯地叫了声:“外公”
“你叫什么”他惊喜地走了下来
“苏幕遮”她现在觉得他有一种亲切感
“你怎么姓苏”他皱眉道
“我爹姓苏啊”
“外公,幕儿她刚变身为龙,可能有些不习惯,所以让她休息休息吧”
“你刚变成龙?你成亲了?”
“没有啊”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他的脸沉下,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有”
“幕儿,你就不用撒谎了,我们龙族只有与别人**才会变回龙身的”玉善平说
“我……”
“你是自愿的吗?”龙王问
她点点头。
“那你不用让他娶你!”玉善平说
“我不会嫁他,而且他会娶别人”她流下眼泪说
“岂有此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龙族的人,岂能任人欺负”他勃然大怒
“我只是为了救他……”
“岂能白白送他长命百岁?”龙王说
她疑惑,什么意思。
“他……会长命百岁,和我们一样”
“不行,本王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他看着眼前的苏幕遮,就像看见小时候的秦烟,虽然秦烟和他不再往来,但是他可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他对他外孙玉善平特别宠爱,如今又有一个外孙女,更是高兴。
“不要不要”她拉住他,“外公……不要伤害他”
“你……怎么和你娘一模一样”他无奈,抚模她的头说,“随你好了”要是像以前一样,阻止烟儿和玉道明一样阻止他们,当日的事又会重演吧。
玉府
凤箫吟醒来,感觉旁边一个温热的躯体紧靠着自己,他侧过头,看见一个女子正躺在他怀里,玉蝴蝶?他皱眉,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他昨晚明显中毒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关心地问自己,自己还赶她走,她却为了给自己解毒而……可是为什么想不起她的样子,他看了看旁边的女子,是她吗?
“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一脸幸福地说
“恩”他知道,他要娶她,或许吧,门当户对,两国和亲对凤国也好,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忘记了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过几天我就向你爹提亲”
“恩”她兴奋地凑过去,准备亲他时,他撇过脸去。她很生气,却没有表现出来。
岸上,她甩了两下尾巴
“为什么我的尾巴还没有变回脚”她无奈地说
“你习惯习惯,以后就会掌控了”
“怎么习惯嘛”她又甩几下。
“嘘,有人来了,你要不跳回水去,给别人看见了会把你当妖怪的”
“不要不要,看,这不是好了吗”她站了起来
玉善平微笑。
“对了,你是我哥哥对吧”
他点点头
“我嫂嫂呢,你不是已经变成龙身了吗?”
他眼神飘渺,飘得很远很远,说:“爹不让我娶她”
“那你就不娶了?”
“我给她赎了身,她说等我爹爹接受了她,她才会回来”
“你不怕她是骗你的?骗你给她赎身”
“她不会骗我的,因为她……已经……死了”他哽咽道
“对不起……哥哥……”她不知道,要是她知道,她一定不会问的。
“幕儿”玉蝴蝶走来
“小姐”她低下头
“今天是上元节哦,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吧”
“小姐,我……”
“就这样说好了,今天晚上你就到门口等我”她眼里一丝得意
“可是,小姐……”她不想面对着她,上元节,对她来说没有吸引力。
晚上
“小……”她看见来人不仅是玉蝴蝶,还有——他。这几天她都避免和他碰面,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他们挽着的手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看了看她,只一会,视线就离开了。但是看她一直看着自己,他不禁问:“你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她连忙低下头,他不记得我了,是啊,不认识了,都不认识了。
“幕儿,我们走吧”玉蝴蝶先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去,他听到“幕儿”两个字时,手不自主地握拳,又松开。
她连忙跟上。
上元宵节,花千树,烟花如星,如雨,远处鱼龙舞,一对一对的有情人灯下猜谜,桥上吟诗。她看着这个场面,眼泪硬是给她灌回去。看着前面的两人,他们互相依偎看烟火,放河灯,她很像逃离。
他不知为何会一直无意地瞥见她落寞的身影,他想去安慰她,是为什么?
玉蝴蝶也看见他的不妥,难道药有问题?她连忙说:“幕儿,我们出来忘了跟爹说了,你回去跟爹说说吧”
“好,幕儿告退”她转身离开,先是慢慢走,然后确定看不见他们之后就跑,眼里一直流,跌跌撞撞,在人群中穿梭。
忽然,她撞到一个人的胸膛,幸好他拉住她。看着她泪眼婆娑,他不禁问:“姑娘,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见一个温和的面容,就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她还是一直流眼泪,没有说话。
“姑娘,姑娘!”她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姑娘,你醒了?”他扶起她。
“我怎么了?”
“姑娘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是你救了我?谢谢你,不过现在我要回去了”她准备下床
“你不用急着回去,大夫说了,让你多躺在床上”
“不行,小姐会骂的”
“小姐?”
“我是玉府的丫鬟”
“丫鬟?”反正父王他们让自己来找王妃,并没有是要是谁,这个女子自己第一次见到就有好感,不如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去,我也要去玉府”
“哦,好”她也没想太多,反正玉府有权又有钱,很多人都有各种理由进去见玉道明的。
“太子到——”
她张大嘴巴,他是太子?
他很高兴地看见她惊讶的样子,说:“待会去找你”然后走向玉道明
凤箫吟也出来了,她连忙低下头,玉善平走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地问:“昨晚你去哪了,不会一个晚上都和太子在一起吧”
“我晕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是凤箫吟,还是唐多令”
“唐多令是谁?”
“那就是凤箫吟啰”他瞄了凤箫吟一眼,凤箫吟看着“****”的两人,对她“心生厌恶”
“他不记得我了”
玉善平没有说话,就走了。玉道明看着两人,脸色极其不好。
“幕儿,你叫幕儿对吧!”
“不对!”她很生气,他要有多烦就有多烦,每天都来。
“他们都这么叫你的”
“那是他们,你是你,他们可以这么叫,不代表你可以那么叫”
“我就叫你幕儿,幕儿,幕儿,幕儿……”
“你多大了”
“近二十”
“难道你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吗?”
“一起长啊”
“走开啦,我要打水”
“我帮你”他拿过去,来到井边,一直装,都装不到水
“哈哈哈……”她已经笑得不行了“你果真是太子,水都没打过,你的手有绳子长吗,直接用手臂?”
“哦……哦”他挠挠后脑勺。
远处,凤箫吟看见他们,对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苏幕遮一直在找玉蝴蝶提到的地牢,找了整个玉府都没有发现什么地牢,难道有暗门?她经常看见有下人拿着饭菜去花园,然后就不见了,难道地道在花园里?她在花园模索着,不时按两下石椅,推几下竹子。
“你在干什么!”她吓得转过身,好像踩到什么似的,那座假山慢慢打开,她看了看玉道明,立刻跑进去。
“幕儿!”他立刻跟上。
一下来,刺鼻的味道让她想呕,底下阴暗潮湿,有很多牢房,里面的人看见她,眼里都放光,“小姑娘,一个人下来干什么,找你哥哥我啊”她没有理他,一直找着“爹,你在这吗?”她喊着,牢房里吵闹起来,不一会声音戛然而止,原因是他们看到了后面进来的人。
“幕儿!你来干什么!”右边传来一声
“爹!”她连忙跑来,抓住柱子,大哭:“爹!”这间牢房虽然比其他的环境要好,但也好不到哪去。
“幕儿”他走过来,帮她擦眼泪,“你快出去吧,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不,我要和爹呆在一起,娘不认我了,我要和爹在一起”
“幕儿……”他眼里一丝悲痛,抬头看见玉道明站在苏幕遮后面,眼里是……嫉妒,愤怒,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玉宰相,请你放过我的女儿”
“爹……”
“哼”他似乎是不屑般转过身去,拳头紧握,本来,这些,应该是他的,幕儿,是他的女儿。
“幕儿,你快走,出去找你谢大哥,你谢大哥会照顾好你的”
“不要,爹,我要留下”
“听话,幕儿”
“不,爹……”
“幕儿!”
“够了!你才是我的女儿!”他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他们这样,他无法忍下去。
“你胡说什么!我爹爹才不是你!”她怒视他说
“幕儿,我,才是你爹”他扶着她的肩膀说
“不是不是,你骗我,爹,他在骗我对吧”她问苏九
苏九沉默了。
“你们都在骗我!都骗我!”她跑了出去
“幕儿!”玉道明追了出去。假山前,他拉住她,“幕儿!”
“你们都骗我!”她大吼
“爹?”玉善平看见他们两个,“你们……”
玉道明没有看他,对苏幕遮说:“幕儿,我没用骗你,我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你娘是怀着你离开,才嫁给苏九的”
“你不是我爹!我爹是苏九,被你关进牢房的苏九,我姓苏,不姓玉!”她甩开他的手,跑向大门。
玉善平听出来前因后果。“平儿,快,去追你妹妹”
“哦,好”他连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