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南宫杳嘶喊着冲进火里。
灯由去没能及时拉住她,也追着跑进大火。
南宫府,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却掩不住这漫天的大火。
“小杳,快点离开这儿,危险!”
灯由去赶上来拽着她的胳膊,却被她一手甩开“我爹还没找到,我不能走!”
瓷器落地的声响将她拉进卧房。南宫桀一只手耷在门槛上,一只手紧攥着羊皮卷不放。脸上被熏成半黑,浑身血淋淋地俯在地上。
“爹……你怎么了……!”南宫杳哭喊着跪在地上,抱着他近似僵硬的身体。
南宫桀机械般吃力地抬起手,将羊皮卷塞到她的手里“魔……魔音……七煞”
“爹,是谁干的?告诉我是谁干的?”泪水布满脸颊,浑身在不停地颤抖,害怕,害怕失去这唯一的亲人。
“窦……窦……巫……”南宫桀眼睛撑得异常的大,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后,手垂地,再也没了动静。
“爹……你不要死……”哭喊声撕破天际。
“小杳,火势欲大,我们得快点离开!”灯由去避开大火冲到她身边。
南宫杳抱着怀里的人,侧头贴着南宫桀僵硬的脸,泪如泉涌“我不走,这里是我家,我要和爹在一起”
倔犟如她,灯由去又岂会不明白,望着漫天大火,他伸手点了她穴道“对不住了”
抱着她往门外跑去,一根燃火的房梁塌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怀里的她,灯由去旋身护住了她。燃火的房梁整根砸在了他的背上。
南宫杳看到他蹙眉、闷哼。心,不由得痛了。
灯由去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她冲出大火。
确认无事后,将她放下,解开穴道。
“阿去,你怎么样?!”南宫杳能动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他的伤势。
灯由去抬手,不让她看自己后背“我没……”‘事’字没说出来,人就倒在地上。
“阿去……”南宫杳声音有些喑哑。
手指触到他的后背,惊怔。
他的后背,雪白的衣衫被木炭灼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伴着粘稠的液体,血肉模糊。
南宫杳跪在他身边,哭喊道“阿去,对不起”
自己的任性,害了他,若不是他,自己早已葬身火海。
泪水涌了好几回,无法洗去这悲伤。十指紧握,指甲陷进肉里不觉疼,只觉心痛,心里暗暗誓:窦巫,我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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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乱葬岗堆满了尸体,踏过这乱葬岗便是一片瘴气林。
林中无鸟无禽,人迹罕至。周围的树木如同鬼魅魍魉般张牙舞爪地立在那儿,让人见之心颤。
南宫杳跟在灯由去身后,抬手挥开一片片枝叶,没有丝毫惧怕,道“这就是你说的幽林?”
“恩”灯由去点头,侧身为她撩开碍事的树杈。
忽然头顶飞过数只乌鸦,嘶声骇人。
南宫杳窝在灯由去怀里佯装镇定,道“你不是说这里没有鸟禽吗,怎么突然飞来乌鸦?”
她倒不是害怕乌鸦,只是不喜欢宁静的夜突然被惊破的感觉,饶是再胆大的人也会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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