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肉 当我想起你(一)

作者 : 绵绵的妖

混蛋,流氓,神经病……

当陆随年凉凉的唇碰上墨浅画的唇的时候,浅画的脑袋里将所有能想到的骂人词汇,都统统用到了陆随年身上……

变态,疯子,伪君子……

陆随年就那样猛不丁地吻了下来,右手牢牢地捏着浅画尖尖的下巴,左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薄薄的唇轻轻地贴在浅画的唇上,柔柔地、辗转地吻着。

在陆随年刚刚碰上浅画的那一刹那,浅画的脑袋蓦然一片空白,像是墨色的夜空里突然闪了一道闪电,那样突如其来的苍白感,让浅画的思维瞬间停滞。

陆随年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长驱直入的,他热热的,却稍微带点粗糙感的舌头就那样大喇喇地闯进了浅画的嘴里。

等浅画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连拒绝的机会都错过了,陆随年就那样温柔的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牙齿也轻轻在她的下唇上若有似无地啃咬着,浅画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她伸出拳头,拼命捶着陆随年的肩膀,脚也用力蹬,身子往外挣,企图挣月兑陆随年的钳制,没想到反而被陆随年抱得更紧了,吻着她的动作也变得重了起来,他极有耐心地勾着浅画的舌头慢慢磨,唇也游刃有余地贴着浅画的唇,轻轻吸着,想要引~诱她配合他。

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一片燥热,浅画挣扎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强烈。陆随年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只好放开她,放开前还念念不舍地舌忝了舌忝浅画的下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

陆随年一松开她,浅画就猛地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倒退了三步,一脸惊恐又愤怒地瞪着陆随年。

要是按照浅画惯常的脾气,刚才她就一耳光甩过去了,事实上,刚刚,这样的冲动已经涌到浅画的脑门了,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抬手往陆随年的脸上招呼了,但是一想到墨少恒,浅画还是硬生生把这股冲动给压下去了。♀

她没有忘了,两年前,当陆随年也像今天这样突如其来吻了她之后,她条件发射给他的那一巴掌。

当年的陆随年,在挨了那样的一巴掌后,眼眶瞬间就充满了血丝,两只眼睛凌厉地看着她。

浅画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凛冽的陆随年,平日里柔和的面部瞬间绷紧了,变得分外严肃,充血的眼眶里,流露出的,是屈辱和恼怒。

浅画故意去忽略了当时的陆随年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满满的难堪和掩藏不住的受伤,她硬着脖子瞪大眼睛回望着他,咬紧牙齿挂出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前一秒,浅画还坚定地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下一秒当她看见陆随年瞬间黯淡下来的眸光和渐渐搭耸下去的肩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因为她明明看见,陆随年的目光里,有太多隐瞒不住的失落。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陆随年,一直把她当女王般伺候的陆随年,一直在她面前唯唯诺诺、陪尽笑脸的陆随年,那天出奇地没有哄她,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擦着她的肩走了。

那天之后再见陆随年,却是她们要解除包养协议的时候了,两个人沉默地达成了一致之后,陆随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没跟她多说一句话。

那时候墨浅画望着陆随年笔直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也许自己真的伤害了他,伤害了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男人的自尊,让他丢了颜面,也丢了继续讨好她的勇气。

所以,陆随年一定是恨她的,浅画想着,两个人在那样的氛围下不欢而散,陆随年的心里,一定骂她不下千次了。

陆随年肯定很恨她,这不,这就火急火燎地找她报仇来了!

再看刚刚偷腥得手的陆随年,正似笑非笑地仰靠在床上,两眼放着神气的异彩,见浅画正盯着他,还厚颜无耻地伸出舌尖轻轻抿了抿下唇,仿佛刚刚才享用完了一盘味道上好的甜点。

浅画简直气炸了,但是又不能对他动粗,他怕他一个不顺心,不仅砸了墨少恒的项目不说,更是会兽性大发一口吞了她。

她只能长长吸了一口气,喷着愤怒火焰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在心里早已经把陆随年的八辈儿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陆随年挑眉玩味地看着她,优雅地翘起了脚,双手撑在身侧,悠悠地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怕我又忍不住。”

浅画惊得又倒退了两步,攥紧拳头防备地看着他,陆随年心情大好地“哈哈”一笑,夸赞道:“你还真是可爱到让人忍不住啊……”

这话钻进浅画的耳朵里,马上变了味儿,变成了调侃和威胁,浅画脸上晕开的红云瞬间绵延到耳根,颈侧。

她像看那些抗战时期奸~yin~掳~掠~样样都干的日本鬼子那样,紧紧盯着陆随年,最后终于忍不住败下阵来,脚一抬,拔腿就溜。

惹不起你这个尊贵的市长少爷,我躲还不成么?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里,墨浅画瞬间便瘫倒在那张她熟悉的大床上。想到以后还要跟陆随年这样一个披着羊皮的人渣睡在一张床上,浅画只觉得,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

迟早她会被陆随年玩死的,浅画居然有这样一种强烈却不详的预感,她皱着眉头哀叹了一声,抓过床上的枕头狠狠撞了几下,心中的烦恼却没有消减半分,心绪却更乱了。

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浅画才缓缓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得收拾点东西带过去。

从床上跳下来,浅画去衣柜里寻了两套睡衣和一些日用品,睡衣是之前墨少恒给她买的,长袖长裤,穿起来能将浅画整个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之前浅画一直都没有穿,因为她觉得睡觉嘛,要睡得舒服,裹得那么严实,被窝里又不透气,简直憋得慌。现在却恰好有用途了,跟陆随年那样一个流氓、**生活在一起,她恨不得能将整个脸都包起来!

想了又想,浅画记起她的书柜里还放着一把军刀,是她梅姐姐出国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很小巧,但是也十足的锋利,浅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想着,是该把这把刀带在身上,回头陆随年再敢欺负她,她就直接用刀捅他,反正法律上不是有规定嘛,正当防卫是合法的。

“哼”,浅画哼唧了一声,马上翻到书柜边上,去找那把刀。

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浅画胡乱的拨了拨,没有看到刀的影子,嘟了一下嘴,浅画站起来想翻上面的柜子,脚没注意,一下踢翻了下面的抽屉,抽屉里的东西全部都掉了出来。

浅画皱了皱眉头,蹲下去捡散在地上的各种东西,正收拾着,一张老照片就那样在浅画毫无防备的状态下,钻进了浅画的眼帘。

照片是在x大照的,那时候,正值初冬,难得的晴好天气,橘黄色的太阳光懒洋洋地洒在x大的篮球场上。

那时候浅画穿着厚厚的毛线外套,她很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所以她总是比平常人更早套上厚衣服,外套是酒红色的,宽大的帽子里有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毛,看着就很温暖。

那时的她也很瘦,紧身牛仔裤套在她的身上都皱巴巴的,那时的她,搓着手看着镜头,甜甜的笑,头偏向左边,偏向某个宽阔的肩膀。

池西。

今天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格外的多,多到,这之前,浅画都以为,她已经成功的忘了他了。

可是这时候,看着这张有了年纪味道的照片,看着他身上虽然被汗湿透却依旧笔挺的雪白衬衫,看着他明媚的笑脸和他笑起来时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看着他仿佛融进时间的隧道里,变成永恒的雕刻的俊朗面庞,浅画的心,还是翻山越岭的疼。

三年,她已经竭尽全力忘了他了,她已经严格要求自己不要去想了,可是终究,她还是没有做到。

三年的时间,她花光了他留给她的所有钱,十二万,听起来像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事实上,这也确实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三年里她用这笔钱包养了很多个男生,多到,她都没有去计算。

自从陆随年走了之后,被浅画包养的男生,没有一个是超过一个月的,多的,能撑二十来天,少的,半个小时不到就坚持不下去了。

也是那个时候浅画才明白,原来陆随年对她有多么容忍和有耐心。跟她在一起,陆随年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但他居然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就是这样的陆随年,最后都被她一耳光打走了。

浅画捏着照片的手都在发着抖,她紧紧盯着照片上那个眉目如画、面如刻的男生,只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奔跑着千军万马,那“达达”的马蹄,反反复复地踢在她的胸口上,让她觉得,胸腔像是要爆炸了般难受。

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浅画将照片翻过来,照片的后面有一排小字,浅画看着,再也止不住的泪流满面,心终于撕裂般破碎,尖锐的疼痛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x年x月x日浅画和池西于x大篮球场池西说待到我们都老了也要坐在这样的阳光下笑着聊往事”

原来,往事是一把,锥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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