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到第三天,墨浅画就受不了了,冲陆随年尖声叫着,求他把她弄回家去。
池西几乎每天都定时来骚扰浅画几遍,有时候浅画不理他,他就默默地坐着,看着浅画,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却片刻不离地胶着在浅画身上。
再一次赶走了厚脸皮的池西后,浅画终于爆发了,揪着被子痛心疾首地喊陆随年:“老娘要回家!老娘现在就要回家!”
一边也早已忍得眼睛发直的陆随年立刻马不停蹄,半分不怠慢地去办了出院手续。
据说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两天,但是陆随年马上抱着手臂义正言辞地说:“住院还是不住院,这是我们的权利,不是我们的义务,你们这样是侵犯人权好嘛?再说了,我现在没钱了,给不起住院费,到时候你们要是告我拖欠医药费怎么办?为了我们的生命和自由,我坚决要求办理出院手续!”
周围一堆的医生护士,都满头黑线,无语地看着大言不惭,一副理所应当模样的陆随年,最后还是浅画的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那好吧,就给你们办手续吧。但是记得要及时来换药,病人如果有发烧等症状,立即送回医院!”
陆随年满意地点点头,马上手脚麻利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怎么把伤患弄出医院,陆随年又好是折腾了一会儿。
浅画的**还是疼,这让陆随年背也不是,抱也不是,更不用提她自己下床走路了。
最后陆随年只得昂首挺胸地将僵直地撑着双腿的浅画,打横抱了起来。那场面,一个面部抽筋的男人,抱着一个虽然没有打石膏缠绷带,但是横躺着跟电线杆子没两样的女人,脚步缓慢地一步一步往医院门口挪……
周围人的目光,怎一个目瞪口呆可以形容!
将木乃伊似地浅画塞进车里,没错,就是塞!陆随年像是往火堆里塞柴火那样将浑身绷直的浅画塞进了车的后座。♀
然后他甩了甩快月兑臼的肩膀,刚刚浅画那种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已经让他的肱二头肌拉伸到了极致,他的两个膀子差点没自己掉下来!
一碰到车里软绵绵的坐垫,浅画终于松了口气,畅快地哼了一声,在病房里趴了两天,她终于能换个地方……
趴着了……
车子一路驶到了陆随年住着的小区,一挺稳,陆随年便甩着胳膊从驾驶室钻了出来,摩拳擦掌地准备抱着木乃伊小姐上楼。
“随年……”
陆随年的手刚刚碰到车门,便听见细细地一声呼唤从背后传了过来,陆随年扭头一看,是袁心。
一反之前性感火辣的装扮,袁心今天穿了一件粉蓝色的套头羊毛衫,格子短裙下套了一件咖啡色的打底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平底浅筒靴。
这样的打扮其实更适合她一点,让她看起来还像个学生,清纯地像一朵七月里怒放的白莲花。
袁心的目光,婉转地看着陆随年,双目流转,顾盼生辉,眼光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后悔着什么。
“有事么?”陆随年看了一眼袁心,淡淡地问。
袁心的眸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她痴痴地看了陆随年一眼,语气低落:“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也不是……”陆随年顿了一下:“只是我现在有事,浅画还在我车里呢,我要送她上去。”
“是吗?”袁心苦笑了一下,唇角牵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胸腔里一股涩如酸杏的味道,毛毛躁躁地从心上一直窜涌出来,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开不了口。
“没事,你去吧。”终于,袁心的喉咙里模模糊糊滚出这几个字。
陆随年隐约觉得,今天的袁心有点不对劲,平时的袁心总是大大咧咧地吵着他,闹着他,没心没肺地像个孩子,而现在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竟是从没见过。
但陆随年却没有去深究,只以为她是心情不好,袁心又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受了什么委屈不说出来就憋的慌,所以她一有什么不畅快,总是要吐出来的,陆随年也不担心。
他的注意力,一心只在车里那个伏面趴着,嘴里不时哼哼唧唧的伤患身上。他朝袁心点了点都:“那我先上去了。”
然后便打开车门,把里面那个呲牙咧嘴的家伙又揪了出来,打横抱住往楼上走。
没来的及绷直身子的浅画,被他猛不丁一抱,瞬间拉到了她伤残的尾椎骨,她立马疼得尖叫起来,伸手就去抓陆随年的脸。
“啊……!”陆随年被她抓到,也是痛得一声惊呼。
“神经病!”浅画骂道。
“暴力狂!”陆随年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骂着钻进了楼道里。
袁心仍然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个渐渐隐去的打情骂俏的背影。
冬天了,寒风冷不丁地吹来,袁心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原来,天气已经这么冷了……无论她怎样抱紧双臂,都觉得,风止不住地灌进了她的身体里,煽动着她每一个骨头,她每一个骨头缝,似乎都冰冷的发疼……
下午的时候,尤唱晚正埋头在花店里拾掇着花枝。
店门口突然一团阴影笼了过来,唱晚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位身材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笔挺的高级灰西装,浅粉色的衬衣,袖口翻了出来,露出了骨节干脆的手腕,左腕间一只精致的男士手表,显示着男人的成功男人气质,脚上一双鳄鱼皮的赭色皮鞋,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唱晚将眼睛一眯,对着男人笑了笑:“你来了。”
“今天忙么?”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缓步走到唱晚面前,男人笑着问。
“不忙。”唱晚笑着,拿出一只板凳递给他。
接过来坐下,他凑到唱晚跟前,看着她手上一束开得极艳的牡丹,诧异道:“这个季节还有牡丹?真是少见。”
看着手上娇女敕的花枝,唱晚也笑了:“是啊,我今天去订货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这个时节,居然有开得这样妍丽的牡丹。”
“你喜欢么?”男人看着唱晚问:“我买来送你。”
唱晚皱了皱眉头,严肃地看着他说:“峰哥,以后别送我花了好不好,我很有负担。”
“可是这是我唯一觉得快乐的事了……”叹了一口气,林峰无奈地说:“你就让我这样吧,我保证,再一个月,一个月我就不坚持了。”
唱晚还是皱紧了眉头:“你这是何必呢?我都说过了,我有男朋友,我对你也是普通朋友的感情。我收你的花,实在是不好,你就别为难我了。”
“你这是在为难我……”林峰的脸上流淌出一股连唱晚都理解不了的悲伤:“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表达一点点心意都不可以么?”
“我真的很为难……”唱晚的小脸都皱了起来,却又不知该怎么劝说他。
“尤唱晚!”门口突然一声厉呵传来:“你在干什么!”
李原一来就见了唱晚跟着一个男人靠坐在一起。互相注视,交头接耳的样子,好不亲密!
唱晚抬头来看了一眼,见是李原,忙不自在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李原自出来以后,就变得十分敏感,无论唱晚跟谁在一起,只要周围有异性,他都会大动肝火地责问一番,所以此时,虽然她心胸坦荡,但被李原撞见了,她却仍然有一种赤~luo~luo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李原的双目瞬间就红了,他过来一把扯过唱晚,抓着她的胳膊,目光带刺地看着林峰问:“他是谁?”
“我的一个老顾客。林峰。”唱晚忙给他介绍,然后她看着林峰,羞涩的笑了一下:“峰哥,这个是我男朋友,李原。”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李原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点,他轻蔑地看了林峰一眼,然后回头看着唱晚,警告道:“你最好别在外面招蜂引蝶,被我发现,你就完了,尤唱晚。”
李原当着林峰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唱晚听了,瞬间窘迫地红了脸,她尴尬地抬头看了林峰一眼,林峰也诧异地看了唱晚一眼,那目光似乎是在说,你男朋友怎么这副德行。
唱晚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又看了李原一眼,轻声说:“我知道了。”
然后她眼睛一滑,望向李原的颈部,发现那里居然有两条深深的血道子,像是被指甲之类的尖利东西划到了。
唱晚忙伸手去碰,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原的眸光瞬间一沉,唇角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淡淡说:“没事,被铁丝勾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唱晚嗔怪了一句,忙去柜台后面翻出创口贴给他贴上:“先贴上,待会去买点酒精消消毒。”
李原点点头,抬头正碰上林峰看着他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洞察一切的明朗和危险的警告。
李原的心,不由地一沉。
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嵌进他肉里的猩红指甲……
作者有话要说:小妖这周报了学习班所以可能不能日更了改成隔日更所以小伙伴们要记得等我哦~
顺便祝福我,考试一直绿灯好吧~~~~~~
撒朗黑~各位~么么哒~╭(╯3╰)╮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