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玉老夫人寿宴之际,玉家的旁支也到了京城。
几辆并不起眼的马车行走在京城的大路上,一只白玉手撩起帘子,好奇的看着京都的一切。
玉媛蒙贪婪的看着街上的繁华,想要将街边小摊上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玉玲珑也按捺不住,撩开了帘子,而坐在正中间的玉锦梦和坐在另外两边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两姐妹。
“要是我们以后能住在这里就好了。”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言语中尽是憧憬。
“哼,娘说了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蛮横无理的声音回荡在马车之中。
“真的!”玉玲珑的眼中尽是期待。
“要留下也是本小姐留下,你一个庶女还是滚回兰城吧。”轻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直接想让人去揍一顿。
玉玲珑再听到玉媛蒙的话之后立刻低下了头,身前搅动的小手显示着她的不安,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那眼底划过的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狠。
坐在中间的玉锦梦和另外两个女子始终没有开口,似乎见惯了这样的争吵。
马车缓缓行过,在丞相府前停了下来。
三辆马车中的人徐徐下车,尽管在兰城的时候自己算是大户人家,但是见到丞相府的气派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走在最前头的老太太闪过眼中的贪婪之色后,看到门口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丫鬟前来迎接他们,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难道玉家连个有身份的人都派不出来吗?想随便找个奴才就将我们打法了。”
随行的人目光中有鄙夷的、不屑的,心中想相府不过如此吗,连个丫鬟都请不起;也有生气的,嫌弃来迎接他们的人不够上档次;当然也有风轻云淡的,
管家玉成按照玉蕊寒的吩咐将众人的眼色全部收入眼底,之后不卑不亢的开口:“老爷与大少爷下朝之后被皇上留下议政,二公子去了宁王府,小姐如今还在将军府准备寿宴的事情。”
众人听到之后也不好再发作,总不能说皇家的不是吧,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怨言了,只能跟着玉成走了进去。
目不暇接的景色变换让众人眼花缭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走的是什么路,直到景色越来越少才缓过神来。
“喂,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当然是你们住的地方了。”玉成不急不慢的回答。
“那怎么越来越偏僻啊。”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没有之前的刻薄,但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们住在宜雨阁是大小姐决定的,更何况宜雨阁是客居里面最好的了。”玉成一脸无奈的说道。
“什么,竟然让我们住客居!”那道刻薄的声音再次以众人无法想象的力度传出。
“不住客居,那你们想住在哪里?”玉蕊寒温婉中透着凌厉的声音传来,吓的刚刚大声说话的那刁蛮妇人一个冷战,众人也都被这等气势震住,齐齐回头看着玉蕊寒。
只见一个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缓缓而来,玲珑发髻上一只飞鸾逐凤钗显得大气高贵,散落的发丝随风飞舞,一举一动都好似在舞蹈一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但是那双冰冷如霜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眸让人不敢直视。
当玉媛蒙看到如仙子下凡似的玉蕊寒,不由得妒上心头,狠狠地盯着玉蕊寒,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她现在一定是死无全尸了,只可惜,不能。
“你是谁?”那老太太的声音响起,玉蕊寒很是不喜欢那种目中无人、居高临下的感觉,对那个老太太很是厌恶。玉蕊寒并没有答话,而是将众人扫视了一遍。
玉蕊寒前几日看过他们的画像,所以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那个老太太是张氏、身边扶着她的两个女人,左边温婉的那个是长子玉涛的夫人许竹心,右边那个长的就尖酸刻薄的是次子玉淡的夫人杨静姝,杨静姝旁边那个是侧视苏菲。身后跟着的两个中年男子,比较严肃正义的那个是长子玉涛,贼眉鼠眼的那个就是次子玉淡了。
在看后边比较年轻的三个女子,温婉的那个是玉涛的女儿玉锦梦,另外两个是玉淡的女儿玉媛蒙和玉玲珑,在后面的两个男子,稍年长,较稳重的是玉涛的儿子玉思哲,另一个色眯眯的是玉淡的儿子玉思诚,跟在他们身边的是他们的妻子木婷兰、木挽香。
看完他们,玉蕊寒总结出一个结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喂,祖母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玉媛蒙泼辣的声音传来,玉蕊寒不屑的一笑,回答着她的话:“我还真没有听到,麻烦老太太在说一遍。”玉蕊寒是不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那是不喜欢别人对她,她可是很享受这样看着别人,因为,她玉蕊寒生来就注定是高高在上的。
“什么老太太,那是我祖母。”玉媛蒙讨好的说道,那老太太的脸色果然好多了,对玉媛蒙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祖母又不是我祖母,我祖母如今可在将军府里享受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待遇的,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有可以冒充的。”
“你竟敢骂祖母是小猫小狗!”玉媛蒙听到玉蕊寒的话差点气的跳了起来。
玉蕊寒抖抖肩膀,无辜的说:“我没说,你自己承认的。”
“丞相府原来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尊卑不分!”玉淡嗤之以鼻的说道。
玉蕊寒听到玉淡的话回头狠狠地瞅了他一眼朱唇轻启:“丞相府是怎么教女儿的用不着外人来置喙。”
玉淡在接到玉蕊寒那道刺透人心的目光的时候就已经被震慑住了,此时的他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玉蕊寒的意思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了:要说尊卑,她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不知道比他们一群无名无姓之辈高贵了多少。
“你是寒儿吧。”
玉蕊寒看着这个颇有好感名义上的伯父点点头,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寒儿,兰城虽比不上京城,但是论辈分,母亲终归是你的祖母。”玉涛的声音如一条平静的溪流,掀不起什么风浪,潺潺的声音却萦绕不绝。
玉蕊寒心中赞叹着玉涛的高明,一句话,批评了玉蕊寒目无尊长,又点出了一脉相承,高!
玉蕊寒笑着说:“我祖爷爷只有我增祖父一个儿子,我曾祖父也只有我祖父一个儿子,我祖父还是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我并不记得有什么多余的祖母、叔伯啊。”
下马威,谁不会啊!
那张氏气的浑身发抖,大声说:“玉承德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玉蕊寒听着张氏直呼自己祖父的名字,回到:“我祖父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平民就可以叫的!”
玉蕊寒从来就没有想要认这么一群亲戚,也不介意撕破了脸。玉蕊寒撂下话之后就离开了,她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么一群人。
张氏气的不行,对着子孙们说:“这相府看来是住不下了,走,咱们去将军府问问,他们就是这么对待玉家旁支的。”
玉蕊寒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张氏的话,回过头来友善的提醒了张氏一句:“忘了告诉你们,如今将军府也是本小姐掌家。”说完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