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不会真的在睡午觉吧?”在来回扫视着两边屋子里躺着的身影二十分钟后,坐在客厅里无聊到爆的由依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这要是在瓦利亚睡午觉肯定是会被抓去家暴的节奏啊!
她走进弗兰的房间直直地盯着他,怎么看都怎么没有睡着的样子,“骸也就算了,你说你一个小鬼大白天的怎么能这么没有精神呢?”
弗兰半睁开眼睛,毫无起伏地开口,“妖怪姐姐这话就不对了,你也亲眼目睹了me惨遭凤梨头师傅鱼叉子的悲剧,所以me很困的。”
“那你为什么二十分钟都没睡着?”由依的语调也相当平淡。
“啊——那是因为妖怪姐姐一直坐在外面,那颗栗色的凤梨头实在是太碍眼了,要不然染成绿色的好了。”
由依的脸阴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是自愿的。”
弗兰一本正经地坐起身来,“这还真是糟糕啊,妖怪姐姐的精神分裂症又犯了,你说me是打电话给水果店还是医院呢?”
“要不你打电话给瓦利亚吧?”由依暗自嘀咕了一句,真是一个不可爱的小鬼,有机会带他去瓦利亚玩耍该有多么得妙不可言,由依忽然意识到,围观他招惹那帮变态守护者似乎会是一件极其扭曲又相当有趣的事情呢!
“妖怪姐姐笑得有点奇怪吧。”顶着凤梨头的家伙果然一个不漏地脑袋进酸女乃了。
由依抽了抽嘴角,“不,我是想说反正很无聊,要不你变个凤梨来玩玩?”
“可是me怎么觉得妖怪姐姐是想偷窥有形幻觉的使用方法呢。”
这怎么能是偷窥,这明明是光明正大地在宣扬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的优良美德好不好!
由依忍住不爽硬是堆上了一脸亲切无比的微笑,“哎呦,我要是会有形幻觉不就可以帮骸了嘛,你也轻松了啊。”
“咦?me记得是为了钱吧。”妖怪姐姐忽然改了一个为师傅着想的借口真的合适么?
“小鬼!钱才是借口好么?”
“既然如此,me倒是可以把有形幻觉的独家秘诀给你详细讲解一下。”
“诶?”由依星星眼,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吧?
“其实制造有形幻觉就像魔术师变魔术一样必须要有一定的步骤,首先举起双手。”弗兰边说边一本正经地抬手示范,“然后向两边分开,左手向前,右手向前,最后‘啪’的一声拍手,大喊一声——变!”
一只长得相当圆润的凤梨就这样呈现在了亮瞎双眼的由依面前。
“小鬼你这是在逗我玩么!”由依额头上的黑线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她一拳敲在弗兰的头顶上,本来以为自己有耐心可以忍受小孩子的不懂事,可是现在弗兰你可以带着你那雷死人不偿命的理论去死了。
弗兰象征性地揉了揉头,“唔——me很痛的,妖怪姐姐你这么暴力以后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kufufufu,我娶不就行了。”
忽然冒出来的一句神发言同时冲击到了两个人的耳朵。
“所以me才说师傅是变态的存在啊。”弗兰感慨着。
当事人由依却一下子怔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不太确定地回了一句,“骸,你说什么?”
是真的没听清楚吗?还是在用装傻掩饰着什么?
“kufufufufufu~”六道骸不做任何补充回答只是单纯地笑了,他很有目的性地走过来牵起由依的手把她往屋外带。
“师傅难道把me当成电灯泡了吗?”弗兰不死心地跟了上去,却在六道骸的房间门口差点被撞上的房门糊了一脸,“还真是危险啊,师傅你不打算跟me道歉吗?”
屋里被点名的人果断无视了这个听上去毫无起伏像是专注捣乱一万年的声音,由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很自然地把视线移到了凤梨头少年的身上。
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注视过他,那抹有些凌乱的深蓝色,那张帅气的脸,怎么从前没有用这个形容词来看待过他呢?不知道为什么由依现在并不想把他和商店里贱卖的水果联系到一起。
“kufufufu,你该不会是看傻了吧?”面对着难得跟淑女两个字沾上了边的由依,六道骸干脆利落地破坏了气氛。
这让原本耳根泛红的由依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愚蠢了,她已经完全模不清这个人的脑回路了,之前明明热衷于说一些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的话,怎么还同时对损人的恶趣味如此执着呢?
“是啊,再跟你混在一起我都变傻了。”由依丢下一句,转身去拉门把手,却在拽了好几下就拽不动的情况下发觉自己赌气的行为被阻止了。
暗自舒了口气,本来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独处让她心里泛着阵阵悸动,由依回头,迎上了正用一只手压着门的六道骸。
“kufufufu,其实你并不想走吧。”六道骸微笑陈述着不巧被自己发现了的事实。
近在咫尺的距离,由依心口小鹿乱撞,她撇过头,“你别开玩笑了。”
嗯?对你而言这只是玩笑?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六道骸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另一只手轻轻贴在由依的胸前,“是么,你的心跳得很厉害哦。”
由依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好难以辩解,她开始怨念明明是自己的心跳为什么却控制不了,为什么现在就连身体也不听使唤地任由凤梨头少年胡来还不加以反抗呢!
六道骸笑得更加邪魅,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像是在告诉由依——反正有的是时间,你不说话我们可以慢慢耗着哦。
由依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也许…大概…我有心脏病吧!”生病行不行!生病你管得着吗!
“这里又没有别人,把借口收起来。”六道骸抬手,指尖轻柔地梳过由依耳边的发丝,又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捧起她的脸。
由依就这样自然地转向六道骸,她忽然发现对方的注视好认真好严肃,似乎还带有一种命令自己不许再把这一切假装成玩笑的感觉。
“我…”由依凝视着凤梨头少年,半响都说不出来话。
她感觉得到,四周的气氛正在变得不一样。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笑在六道骸的嘴边扬开,“由依,你是我的女孩子。”
“诶?”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啊?为什么在自己被弄得这么心慌意乱的时刻忽然讨论起这个了?
由依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还在研究附身大计啊?我不是跟你说了行不通的嘛,而且你附身到我身上一点意义都没有,我…”
本还打算继续一点点地分析给他听,忽然贴上的双唇让由依很自然地闭了嘴。
双瞳放大,又柔和了神色,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还觉得没有意义吗?”六道骸轻轻地抽离,深蓝色的发丝垂在由依的脸颊边,他差一点就完全靠在了她的肩上。
由依没有动,她不想动,现在自己侧脸就快要贴上的凤梨头少年虽然是幻觉般的存在,可自己却又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当成另一个库洛姆呢。”事实不是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由依的嘴角有着上扬的弧度,却迎来了六道骸欠扁的一句,“也可以啊。”
“不可以。”由依无奈。
六道骸笑了,“这个提议似乎很不错呢。”
“我不是说了不可以么!”不许再认真考虑这句话的可行性了!再一脸坏笑的样子就是找死的节奏!
由依瞄准对方的脚正打算用力地踩下去,六道骸却抢先一步用双臂环住了她,被突然抱紧的由依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由依没有反抗,凤梨头少年‘kufufufu’地笑了出来,两个人在这个‘一不小心’的突发状况下一起侧身倒在了床上。
六道骸注视着怀里的少女,“我的意思可不是用三叉戟戳你哦。”
“上次是我太大意了,正常情况下你才戳不到我呢。”明明应该不给瓦利亚丢人地随时保持戒备心才对,可由依却一点也没有杀手的样子主动往凤梨头少年的怀抱深处挪了挪。
“由依?”看见她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六道骸揉了揉她的头发。
躺在他怀里的感觉好放松好安心,“忽然觉得我有点累了。”
“哦呀哦呀,难道我离开后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么?”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我坐了一夜的飞机才赶回到意大利的。”不像某些人凭借意识就可以瞬间移动省时省力省机票钱。
六道骸眯着眼,“kufufufu,原来是为了我。”
“别这么自恋吧,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由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干脆直接安静了下来。
六道骸的指尖慢慢顺着由依的发丝滑下,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就仅仅这样注视着这个闭起眼睛的少女,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睡着,竟然会让人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她很恬静的错觉呢。
“由依?”六道骸试着叫她。
由依却依然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六道骸倒也不在意,故意不搭理也完全没有关系,一个少女能够愿意在别人怀里安心睡觉大概也只剩下一种合情合理的情况了吧,除非怀里的这个由依是个笨蛋!
就算机灵鬼在感情方面偶尔犯蠢也改变不了暧昧产生的附加效果了,六道骸的嘴角一直保持上扬的姿态,“由依,我喜欢你哦。”
似笑非笑的语调,像是在随性地开着愚人节的玩笑。
不过被假装睡着的由依听去之后,她心里的悸动都掩饰不住地全部表现到脸颊的颜色上了。
由依的嘴唇微微颤动,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一个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她决定还是继续默默睡觉比较好。
“这真是奇怪。”擅自进来的弗兰夸张地举着钥匙,“师傅原来没有锁门啊,那为什么me刚才从外面打不开呢?好可怕,一定是闹鬼了。”
面瘫完全不是害怕该有的表情好么!
六道骸的脸一下子阴了下去,“小鬼,你进来做什么?”编不出来一个有情可原的理由就准备好幻术练习加三倍的惩罚吧。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弗兰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师傅您老人家本身就是变态的存在啊,从喜欢和师傅呆在一起来看妖怪姐姐也需要治疗,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me出于好心自然是要随时观察着,me其实是很辛苦的。”
弗兰的‘辛苦’六道骸也只能用额头的黑线和井字来理解,他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被关在水牢里的本体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得高血压,还是趁早把他送去别处会显得比较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