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柳云没有带什么特别的礼物,就带了几件从美国带回来的特色水果,这些礼物都是他在离开前写的清单交给白老爷子的管家帮忙办理,也是他们办理的托运手续到酒店里接到的时候还很新鲜,当然还有一部分已经到了自己的家里。
“师傅好。”
“是不是有点感觉不高兴,憋屈?”
“是的。这些都是我幸苦赚来的,一句招呼不打就全部拿走,我不是很能接受。”
“这就是政治,很直接很残酷。如果有实力他们才会跟你谈,没有实力就是被吃掉,至于被吃掉的东西的感受,你会在意被你吃掉的一条鱼的感受嘛!”程度这个话说得很直接甚至有点过了,他只是在把柳云的疙瘩打开就行了。柳云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他现在依然无法说服自己而已,只要能走过这道坎,后面的路就是他自己走了。
“但是为什么我的亲人也会加入这个针对我的行动?难道只有利益嘛!”
“就是这样残酷。或许他们也有不得已的地方,他们不可能不考虑到其他人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你想告诉我这是身不由己?”
“是的。”
“师傅,徒儿美洲一行对于武道有了更多的疑问和感悟,有些一时无法释怀,还请师傅指导。”话锋一转变得有点锐气逼人,就像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程老爷子感觉到了血腥味,这是杀过人留下的,难道这个小子在美洲是跟别人作战嘛?
“先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程度说完给了他一个瓷瓶,很小最多跟拇指大小,里面东西应该是一些丸状,“这个晚上临睡前吃一颗。”
“这难道是大还丹,有点贵了吧。我全部家当就只能换这几粒药丸。”
“瞎咧咧什么呢?”程度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至少说明现在问题不大了,“这是山上带给我的,用一粒少一粒,不是说药方没有而是没有办法炼制失传了,一些药物也难以找寻了。”
“我一定会有所担当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居然说出了山上,柳云将来必有所报,就算看在程度的面上他也会知道该做什么人。
“在老白那里,王老头还活着嘛?不要说他的按摩手法你没有觊觎,回去给自己舒缓一下筋骨再加上这个药效果更好。”看来自己的这位师傅果然跟这些老家伙说的一样,一个个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都是一个个成精的。
第二天早上柳云或许是心情舒畅亦可能是时差,比平时晚了十五分钟干脆睁开眼躺在床上等了十五分钟才起床。在院子里简单的活动一下手脚就跟程度一起上了一辆武警牌照的车,不过在小巷口却让司机去买了三份早餐。
“家里管得太严,乘这个机会偷个嘴,你也尝尝,这家豆汁油条相当不错。”
对于这个柳云实在不好评价,他知道师傅是第二任妻子年龄差距还不小既然跟了他就想长久,所以饮食方面肯定有所控制,不过现在柳云除了笑笑不好说什么,这个是家事,自己目前不好参与。再说自己也没见过这位师娘,可不能得罪她。
“去中心场!”成都吃完了模模肚子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估计在到达之前不会再说什么,柳云也有样学样。
“多看最好不要动。”柳云在到了目的地的时候被程度这样叮嘱道。
“师傅可以透露一点吗?”
“一场比赛。”
“哦!“
柳云他们进了一个院子很不起眼但是能在这个城市里面有着这样的一个大院子本身就不简单。
“程先生里面请。这位是?“没想到在进了大院后面的一个校园门的时候却被拦住了,虽然说话很是客气但是行为上却不是很客气,手就直接横在那里。
“这是我的徒弟。”
“那就请进吧,不过奉劝一句不要乱走。”
“有劳提醒。“没想到柳云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按照样子年轻人在这样的场合被人轻视就算被叮嘱过也会做出一些反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这位也算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中,有点郁闷。
“不错。”程度居然为了这个夸奖了他。
“不要奇怪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们的每一步都是陷阱,你的行为让他们放弃对你的行动意图。”程度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在小院里面柳云看到的各色人都有,挑担子,货郎、裁缝、教书先生不管小院子里面却一点也不喧闹,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不过柳云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威胁,这是一种直觉。
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刚才应该只是试探,小院子里面的人似乎约定好了一样,不时多出来一个,进入小院的方式千奇百怪,穿墙的钻地的甚至空降的,不过这些人对于这些后进来的人一样只是看一眼就不再注意,就是他们靠着站的一堵墙上居然有三个人钻出来,整个墙都成了筛子。
柳云知道自己能到这里参与这个事应该是自己师傅的面子,不过这些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些奇人异士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很快柳云就见识到了更为怪异的事,一个穿着古朴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就像本来就在那里只是你一直没有注意到,到了时间就被注意到了,他的手势很简单邀请他们出院门,那些人也都按照他指引出了院子,可是在门外却有三条通道,左边挂着一件是灰色的道袍,右边是一件黄色的袈裟,中间一条是没有标示的。三条路都各自通向一堵墙,柳云跟着程度走中间那条道,过了墙,那是一座不小的演武场,反正三批人大概不少15个在里面并不显得拥挤,不过中央通道人最少只有不到3个,其他两边相差不大。在这场地里面有些人开始相互交流,不过也只是作揖或者抱拳,不过也有人打敬礼的,声音很小,但人数不少所以是一片低沉的嗡嗡声。
“今天在这地方为了什么事我就不多说了,下面请各自派出代表和当事人。”没有人主持,只是从中间场地中出来一个人两边一抱拳,就又退了回去。
“请教河北沧州白河之事去年十月间,有谁人应答。”
“你家师兄弟三人动手抢人,被警察追击与此事何干?”
“三人抢劫却都被击毙,其中有人动手了,伤了他们手,导致他们无法自首才被击毙的。”
“杜家小子力求一个机会。”
“我们接了。”
很快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站到了场上,另一边也上来一个不过却穿着道袍,面慈不用说甚至连一点善都看不出来,满脸横肉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下到场上开始交手,这不是表演赛,而是真正的实战,不带限制手段的杀伤对手,是杀伤,这是在得到默许的一种武林行为,这里很多人都是涉及到了人命,所以在组织行为上是不可能动用私人手段的,不过在于同道中人的较量中却是可以的,不得追究法律责任,这也是保证习武之人血性的原因。毕竟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亲戚或者恩人遭受不公,这样的一个机会不少人愿意放手一博,不过取了别人性命的人也需要为国家服役数年既是条件也是保护。柳云大概明白了程度带自己过来的意思,有些话他不能说,但是他实在不忍柳云留下这个心结,所以才会带他到这来。
既然来了柳云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这是一次实战观摩,甚至是溅血的,无比的暴虐而且来得直接,可以帮助他把心里的怨气激发出来,只有一场格斗他就能去掉心结,不过这个代价有可能是一条人命,所以只有这才适合。
这样的场景就像一幕武侠剧,对于一些不公平的事物只要你提出时间地点,很快就会得到回应,而且一旦进入了中央擂台基本上半条命,直接殒命当场的也不在少数,不比罗马斗兽场温和。
“你如果想上场也可以试试。”
“我没有那些事。”
“不需要事由,你也可以挑战,只要你觉得哪件事还不公平就可以,所谓拔刀相助就行。”
“这样的理由我很说服自己下死手,你也知道不下死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也是。最起码一点没有迷失自我,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珍惜别人的一切,没丢了根本。”
“师傅你教训的是。”
“这个小子学了不长时间的拳法,而且看他的步伐应该是那种放弃防守只求进攻的方法,其实这里不是给他们解决问题的,不过想解决问题也得有一定本钱一样,你提出你的诉求,有人答应然后打,看你表现,赢了他们才会帮你解决,不过有的时候输了也能解决,只要你能获得认可,如果被选入门派那就问题不大,因为性质不一样了,本来是外人的事变成了自己人的事就不一样了。
“那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们代表监督,别看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代表这个国家对于这件事的掌控,军方民间的各个阶层利益,甚至有的时候我们也得参与进去,比如好的资源、人才等,或者挑战。最后一种可能很小但是不是没有,只要有这种苗头就必须给予镇压,甚至是无人道的碾压,这是底线不容挑衅,只要有一次手软后面就出现更多的挑衅,所以必须镇压而且威慑。
我的身份你大概也猜到了一点了吧,虽然以前是代表僧,但是既然已入官方,那就是只能代表官,武警总教习看着威风实际上你也看到了这么一把老骨头说不定也得出手博命,我这么培养你不是没有让你替我出战的想法哦。“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一点小子还是能做到的。”
“其实今天说的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告诉你除了自己你不是一个独立存在,你如果不能代表一部分人或者大部分人的利益你的存在就会有着巨大的压力。”程度不知道柳云的理解,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带他来看看这个盛会,这个比武方式跟他在大洋彼岸的时候切磋不一样。
“师傅,是不是就如果这次有人挑衅,我也需要出手镇压?”
“你以为呢?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出手,但是还是需要一个尺度,留着这些人也是一道防线,把他们放到应该存在的地方发挥作用,这是我们需要引导的。这些人有脑子有身手只要稍微指导在特殊战线就是一支强大的力量,放到国外造成的杀伤力也比在国内破坏和谐好,但是也不能过分打压,保持血性很重要。“
“我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大会安排程序,虽然血腥但是效率很高,而且那些被击败但是未当场死亡的,都得到了较为积极的治疗,因为这些人就算断手断脚影响不大,关键是经验这个是可以继承的,作为主力不行,教官还是可以的。
柳云这一次有过一次的出手机会,这是一个蒙古族的汉子,因为抢劫被逮捕却打死狱警逃了出来,投靠想转白然后被带过来参加大会,上级得到了消息指示这个人不能留,出手的人就是柳云。
“真的不给机会?”
“我想如果你只是越狱或者抢劫应该不会这么严重,但是你手上有自己人的血,这个需要你自己的血才能解月兑。”柳云知道这样说他会狗急跳墙但是这是实战,他必须控制对方的情绪做到一击必杀,这才是最好的震慑。
这个大汉身形巨大估计已经超过了两米一,膀大腰圆双手很大张开就是一个蒲扇,关节粗大,如果被他扫中一下估计得伤筋动骨了。他并没有主动进攻,全身戒备着,他是想防守反击。
柳云的出手很快,没有等他动手,甚至带起一道残影,没有打击头也不是心脏而是脾脏。这个部位是重要的脏器,如果被刺穿可以在一秒钟内死亡,最常用的手法是由腰部往上的月复部由锐器刺破,同时控制口鼻效果更好,不过柳云没有武器但是这个并不影响,因为人体本身就是一部高度精密的杀人机器,他有完美的战斗所需要的一切,那两排的肋骨既是盾也是矛。柳云的这一击的效果就是肋骨刺破脾脏,就在他不动的瞬间扭断了他的脖子,一个错身而过,庞大的身躯还没有倒地,但是生机已失。说起来很慢但是实际发生的时候很快,那些人只看到一个错身,眼力好明白具体发生什么事的人已经被惊呆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也看到那个大个子已经倒地,看面上凝固的疑惑、不屑、恐慌表情再加上耷拉的脑袋都很明确的看出来这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才想起找那个少年,可惜那个身影直接消失在了中央休息区,他们心底有一丝恐惧和兴奋。这个恐惧是一种对于强权的敬畏,兴奋是这有多了一个目标,多了一个方向。
“小云,你没事吧?以后这种情况你需要注意。”
“谢谢师傅。”刚在休息室的卫生间里吐得一塌糊涂的柳云已经发泄掉了自己积累的怨气那堵着的一口气血也吐了出来,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有着绝对的把握肯定会发慌了。
“我打算回去了。”
“再过一个礼拜吧,我也跟你搭搭手。”
“嗯?这个没问题嘛?”
“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只是你一直表现很好而我事情太多而且也有心思看看你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的这些因素才拖到今天的。”说到这个程度还是有点愧疚,不过柳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这让他很感动。
这后的五天里,柳云真正体会到有一个师傅对于一个徒弟的巨大作用,一个招式简单的一个发力技巧自己一个人模索的效率跟言传身教相比就不可同日而语。柳云就像一块海绵遇到了一个水塘不断的吸收,很多自己的见解和困惑得到了师傅回应和指导,一身的衣服湿了再干、干了再湿,一个个脚印的进步,休息的时候也不是坐在那或者睡觉而是练字和画画,毛笔字和国画,磨炼心性调匀气息。当然营养也很足,前一段时间的消耗也在慢慢恢复,这段时间应该有人来找过他,不过他不想见,好在程度的身份够分量没有人敢闯进来。程度帮他挡驾也没告诉他有哪些人,自己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而且今天来的这位自己实在不好挡,自己的身份还不够,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自己的徒弟有本事只是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和自己的希望有差距。
“小云,这几天你幸苦了,我能教你的不能说倾囊相授也差不了多少。”
“谢谢师傅给我的鼓励和指导。”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你的这些。”
“我这么说也不是虚情假意。”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打算了,你这孩子就是太聪明,太懂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小滑头。”也是轻轻的敲了一下柳云的头,手在空中有点迟疑,柳云可以避开完全没有任何悬念但是他却压制住了自己几乎本能的闪避,被敲实了。
“以后有什么事扛不住了就来这里吧,这小院子在我没闭眼之前还是能保你周全的。”这是一个很重的承诺,不过程度并没有在意接着说道,“外面有一个老家伙想跟你谈谈,我不好拦着,但是如果老家伙太过分你就直接翻脸,大不了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