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上要立我为太子妃,你没弄错吧?”愣了半天,简彤总算回过神来,她走到白狐跟前说,“没说什么原因吗?”
“没有,”白狐摇摇头,丹凤眼微眯,“而且因为之前王爷说你是他府上的小侍女,现在你突然消失这么长时间,皇上一直在向他要人。”
简彤险些冲口而出说她会消失这么长时间,还不是拜某些混蛋所赐。
“真奇怪,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有此行为呢?”公孙诀百思不得其解,吸气摇头,“这不像他的性格,因为先皇曾有遗训——皇室血脉不容沾染‘平民俗气’,皇后必定要正统,否则无资格为后,记得皇上在当太子之时,也曾与一庶民女子相好,但最终还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自尽了……”
“这我也听说过,”白狐叹口气道,“可怜那名女子正当青春年华,就这么香消玉勋了。”
“那我要现在马上就回沧州吗?”简彤说,“我不想连累王爷。”
“你不能回去,”公孙诀果决的应声道,他深如潭水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凉亭之外的远处,“宁王现在还可以有借口说你不在府上,出门省亲什么的,拖延时日,可是一旦你回了沧州,就一点余地也没有了。”
“公孙公子说的对,就是这个理。”白狐恬静的说,“王爷也特意要我转告,公子一人回沧州即可,简彤姑娘切不可轻举妄动。”
“宁王知道我在沧州?”
“我早已将你的行踪告知宁王,得知你一切安好,他才放了心,若不是突发此事,他早亲自来辽城看望简姑娘了。”
“可是……”
“别‘可是’了,”公孙诀转身道,“白狐,你先去驿站歇息,我去向大哥和叶姐说明情况,再与你商议。”
白狐向简彤投去一个和善的道别目光后离开……
公孙诀在路上骑马耗了三天终于到达沧州,又马不停蹄去了宁王府——白狐则遵照他的安排留在辽城等消息,也是暗中保护简彤。
五月的暖阳透过窗格子斜照进宁王府“逸萃阁”内,给微阴凉的雅致小间平添了几分暖意,也给刚在桌边坐下的两人罩上了一层金色光晕。
“公孙诀,你总算回来了,一路辛苦,”宁王与公孙诀相交甚深情同手足,因而不受繁文缛节的约束,“怎样,简姑娘可好?”
“王爷放心,”公孙诀给面前的两只酒杯满上道,“简姑娘如今在辽城有我义兄和叶姐照应,应当不成问题,”他本已将酒杯送到嘴边,想起册立太子妃一事又停住,“王爷可知皇上因何有此‘动作’?”
“本王也一直在思虑这具体是皇上的转变,还是太子的意思,”宁王桃花眼眸光幽深,面色沉郁,“其他先且不论,他们明知简彤是我府上的小侍女,还不顾大岳朝皇室宗亲之律法要册立她为太子妃,这摆明是要做给我兮瑞看,用来牵制本王的。”
“宁王是说册立太子妃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矛头所向是王爷?”公孙诀其实早有所悟,只不过没说出口罢了。
“正是。”宁王猛得一仰头,饮尽酒水。
“我决不能让简彤成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公孙诀屏息,沉声冷语道,他离开座位背对着宁王,“我要带她走!”
“你要带她去哪儿?公孙诀,难道你忘了我们的霸业……”
“那是王爷的霸业,不是我的,公孙诀从未想过要参与国事,与宁王结识,只因你肝胆相照,也为你的知遇之恩。”
宁王默然,他给两只酒杯满上酒,来到公孙诀身边:
“拿着,”宁王道,“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简彤成为太子妃吗?”想到太子,宁王的脸陡然灰黑,声音都在颤,“这个臭小子本王已经忍了很久,他以为背着本王干得那些勾当都神不知鬼不觉吗?哼,李玉芹这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把她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捏成石灰粉……”
闻言,公孙诀猛然侧身,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王爷,你是说太子和李妃——”
紧接着“啪”得一声脆响,酒杯掉到了地上,酒水四溅。
而在另一个秘密私宅里,太子正和李玉芹交/缠在软榻上……
“太子,您当真要立简彤那贱人为太子妃不成?”翻云覆雨之后,李玉芹趴在太子身上,娇/喘吁吁的说。
“不是我,是父皇,”太子死鱼一样的灰眼睛盯着天花板,懒洋洋的说,“那个简彤我见过,没什么特别。”
“什么,你们见过面?”一听太子早就和简彤照过面,李玉芹醋意顿生,“不会是你看上她了吧?”
“我看上她?嗤——”太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冷笑,“王叔说她是宁王府的小侍女,谁知道她给宁王睡过没有!父皇居然会把这‘破鞋’给我当太子妃,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为了那片江山,我忍了……”
“简彤给你当太子妃和你那片江山有什么关系,”李玉芹娇声嗲气道,“你是太子,将来的皇帝还不是你来当?”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太子厌弃的将李玉芹往枕边一推,“父皇是担心一个老道士对简彤‘富甲天下’的戏言应验,而一旦宁王迎娶了简彤,岂不让兵强马壮的宁王如虎添翼,到时我的江山岌岌可危。”
“可这也太便宜简单彤那贱人了。”李玉芹依旧愤忿难平的说。
其实李玉芹红杏出墙的事,宁王兮瑞早已心知肚明,并且上次简彤无意间对他说李玉芹“体弱,肾虚之像,”误以为是他造成的,因此还劝他切勿“纵欲过度”,更令他坚信了传言绝非空穴来风,之所以隐忍不发,不但是因为奸/夫身份特殊,还有他一直在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同时他担心简彤坦诚率真,会对李玉芹说出病症,这样不但会给简彤招来杀身之祸,还会打草惊蛇,毁了他忍耐与苦心经营的一切,因此他才会在离开沧州去曲阳那一晚告诫她凡是“忍”字当头,切记祸从口出。
现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宁王觉得是他宝剑出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