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花凌钰带着洛水漪到达南疆。
花千芊挺着将近七个月的肚子,惊愕的看着洛水漪道:“小姐,不是才四个月吗?怎么看起来就像六个月了!”
洛水漪懒洋洋的靠在花凌钰怀里道:“师傅说是双胞胎呀。”
“真的吗?”花千芊先是欣喜,然后又有些担忧地说,“一定很辛苦吧?”
洛水漪拍拍花凌钰难看的脸色道:“你就别再给妖孽心里增加负担了,他已经好久没露出个笑脸了。”
花千芊瞅花凌钰一眼,心中了然,笑吟吟道:“公子你就放宽心吧,小姐身体很好,又有内力护体,不会有事的,与其担忧自责,还是把全部精力放在照顾好小姐这件事上比较实际。”
花凌钰点点头,扶着洛水漪去季黎轩给他们安排的地方休息。
洛水漪疑惑道:“千若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花千芊叹口气道:“她身体不太好,前两天又感染了风寒,我就没让她出门。小姐,我真担心……”
她咬着唇,眸中尽是恐惧和担忧。
洛水漪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这是她自己选的道路,我们除了支持,尽力帮她,什么也做不了,万事随缘吧。”
花千芊依旧愁眉紧锁:“是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送死吗?”
洛水漪眸中水光闪动,她轻声叹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你们半年没见,就先不要谈论这么伤感的话题了,”季黎轩舍不得自家媳妇难过,立刻岔开话题道,“我是听说医圣前辈,哦不,现在应该是天兴国皇上了,他是派了不少人一路追杀你们至此呢!”
说到沈天清,洛水漪露出一个幸灾祸的表情,轻哼一声道:“谁让他逼着我家妖孽当皇帝了?我被劫走了,他不但不关心我,还不许妖孽去救我!既然那么喜欢那个皇位,干脆让他自己来当好了。”
花千芊掩唇轻笑道:“说的也是,师傅就是自找的,活该!”
“阿嚏!”此时远在长安城,正趴在御书房的桌案上与大堆大堆的奏折做着殊死搏斗的沈天清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耐烦的把笔一扔,揉揉鼻子,沈天清骂骂咧咧的喃喃道:“一群狼心狗肺的兔崽子!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人家!欺师灭祖的混蛋!老子不干了!”
想当天,当他从深深的醉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身前已经恭恭敬敬的站满了朝中重臣,把他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见他醒了,一群人跟下饺子似的跪了一地,山呼万岁。差点没把他的心肝脾肺给震出来。
大概他脸上茫然震惊的表情太过明显,所以丞相大人很好心的捧出一卷圣旨,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沈天清。
沈天清接过来一看,差点把鼻子气歪!
那是一卷禅位诏书,上面详细的列举了上官钰如何如何不适合做皇帝,上官绯如何如何是命定天子,把沈天清给夸得天花乱坠,大概这辈子花凌钰都没这么赞誉过自家师傅。
两相对比,最后得出结论,那就是上官钰自知无法担当重任,特此禅位于安清王上官绯,钦此。
“钦此你妹啊!老子都四十八了,你让老子当皇帝不是要我去死?”
沈天清暴跳如雷,摔了圣旨,破口大骂。群臣小心翼翼的跪着,嘴角抽搐,鸦雀无声。
“你,去给我把那个不负责任的狼崽子给抓回来!你,去贤王府给我把上官锐弄来,老子要禅位给他!”沈天清一手叉腰,一手怒气冲冲的指挥众臣干活。
当先被指的那人正是御林军统领,闻言立刻领命而去。而后一位被指的丞相大人非常为难的说:“回皇上,贤王昨天半夜就打掉了贤王府的下人们,连夜离开了长安城……”
“什么!”沈天清觉得他的理智正如月兑缰的野马一般,从他的脑海迅速离去。
“嗯……”丞相大人斟酌了一会儿,踌躇道,“钰皇临走之前曾经交待了臣几句话,要臣带给皇上。他说……说您要是不肯老老实实当皇帝,就一个孙子都别想见着!”
“……”沈天清跳脚,“小兔崽子!算你狠!”
于是沈天清委委屈屈的被逼上皇帝位,开始了痛不欲生的帝王生涯。
星月趴在马车里的小几上,老大不意的问身边的上官锐:“为什么我们要离开长安城?还是半夜偷偷走,跟逃命似的……未经小姐允许就擅自离开,她会怪罪我的!”
上官锐模模她的小脑袋,安慰道:“不会的!因为她马上也会离开长安城的。”
星月惊讶的问:“为什么?”
上官锐露出一个幸灾祸的笑容道:“我一看到我大哥推了一车酒去找皇叔,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要算计他了。你想啊,大哥那么疼大嫂,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着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的一直坐在那个费力不讨好的皇位上嘛!他要是当了甩手掌柜,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我,或者皇叔了。当初大嫂被劫,皇叔万般阻拦大哥去救人,大哥肯定记恨着呢!所以啊,皇叔这下要倒大霉了!我要是不趁机跑掉,一定会被皇叔拖着当替死鬼!”
星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幸好我们逃得快!”
上官锐凑过去,饶有意味道:“啊,‘我们’这个词用得好!这是不是说明在小爱你的心里已经接受我的存在了?”
星月怔了怔,一巴掌抽过去,凶巴巴道:“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拖累我!也不看看你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我才十七岁,你要不要脸啊!”
“……”小爱这话简直戳中了上官锐死穴,于是上官锐直接内伤,好久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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