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和阿喀琉斯一路走、一路互相抨击、调侃着,原本是很长的一段路,却走得格外惬意。当他们回到盆地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阿喀琉斯的门口摆着一只空空的碗,海伦一看就吼起来:“谁吃了?谁把面偷吃了?”
“我啊。”普洱拄着他的手杖走出门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碗,又吧唧一下嘴巴,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汤汁的味道倒是很鲜美,可惜凉了;而且那么长一根不容易吞咽啊。”
“你懂不懂啊,那是长寿面,当然要又长又细的一根了,而且吃的时候不能咬断的,你肯定吃的方法不对。”海伦白了普洱一眼,弯腰把空碗捡起来,还不忘抱怨一句:“吃过了也不知道把碗收起来,以后吃好了要自己洗碗。”
“海伦,你说什么?那是长、瘦、面?再给我来一碗吧,如果真的能变长、变瘦,我每天都要吃。”普洱看了一眼海伦那还很单薄的小身板,觉得她这一年来确实长高了不少,就是身上没多出几两肉,难道真的和这个“长、瘦、面”有关系吗?
“听好了,是长寿、面!切,你活的够久了,还吃什么长寿面。”海伦的嘴巴很毒,根本不顾及普洱的脸色是不是难看,对着他吼了一声就钻进了厨房。不过那应该是一种特别深厚的师徒情分吧,起码海伦是这样觉得的。
“普洱,那碗面……”阿喀琉斯看着普洱那又黑又臭的脸色凑了过来,眼巴巴的问着:“那碗面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呸呸,呸。一点都不好吃,又粘又冷,汤汁里面还飘着一层油,我再也不要吃了。”普洱狠狠的吼着,然后孩子气的转身离开了。不用说,一定又是去找地方睡觉了。
“海伦,你在做早饭吗?我也想吃面。”阿喀琉斯见普洱走了,只好悻悻的来到了厨房,看着海伦已经在刷锅烧水里,其实心里很想要尝尝海伦特别为自己做的长寿面。
“切,你以为这里是饭馆?不兴点菜,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别那么多毛病。起开,我别在这里碍事。”海伦手里端着锅,小**一扭将阿喀琉斯撞开老远,但不忘补充一句:“你先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还是破烂的衣服呢,脸上的血迹还在。”
阿喀琉斯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模模脸颊。的确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和雪虎搏击之后撕破的那件袍子;而脸上的伤痕也根本没有来得及处理,可是海伦说话的口气……忽然间,阿喀琉斯又笑了,伸手把海伦手里的锅子抢过来,忙着帮她刷锅点火。
海伦被阿喀琉斯突然的殷勤弄的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声的问他:“我不是让你去洗澡、换衣服、处理伤口?这里做饭不用你的。”
“呵呵。”阿喀琉斯一番“我明白”的表情,憨憨的一笑:“你说过,你说的是反话呀,说了不用我帮忙,其实很想我帮你做事对吧?”
“呃!我的天,如果我每说一件事情你都按照反的做,你是要把我气死的节奏啊。”海伦气的狠狠的白了阿喀琉斯一眼,伸手又把锅子抢了回来,大声的想要把他吼清楚:“你听好了,以后我说的话不是反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别总是和我唱反调,不然就没饭吃,懂吗?”
“其实我是你师兄。”阿喀琉斯等着一双美目看着海伦,声音比海伦平和多了。
“那又怎么样?”海伦不以为然,师兄了不起吗?
“所以你该听我的才对。”
“哼,没门。咱们家里谁做饭谁说的算。别忘了,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普洱曾经答应过我的,以后你要听我的指挥。”
“……”阿喀琉斯有了片刻的无语,他好像想起是有这么一档子事的,当初海伦说过做饭的问题,普洱应该也是答应了她的,现在想起来,貌似这个小子当初就在算计着自己啊。
“好了,乖了,我只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太悲剧了,再说厨房的事情你也完全帮不上忙。你能做的比火龙洛克多不了多少,所以还是歇着去吧。”海伦的口气又软了下来。她虽然前世今生都没有恋爱过,可是她也知道男人是骄傲的动物,喜欢被人捧着、宠着,你顺着他、他就宠着你;反之,太强势的女人只能是个调剂,强悍过头了就会把好男人吓跑的。
果然,海伦的软刀子很有用,阿喀琉斯马上点点头转身回去自己的木屋,拿了一件新袍子跑去湖边,如同每次洗澡一样,大模大样的月兑了衣服向湖里走去。
“唉……”看着阿喀琉斯那精壮完美的背影,海伦再次深深的感叹了一声:肯定在他眼里自己还是个师弟,不然怎么会如此坦然的暴露他自己呢。
虽然阿喀琉斯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两天,不过海伦还是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不只是因为阿喀琉斯刚刚说过要吃,也是圆了海伦的一份心思,她想要和他过一次生日。
“好吃,真的很好吃。”阿喀琉斯一边赞着,吃的很欢月兑。而且他的食量很大,一大碗面加上两个荷包蛋,外加一盘口水鸡(当然是野鸡做的),居然全吃光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阿喀琉斯,以后每年你生日我们都一起过好不好?”海伦用小手托着下巴,把碗里的面已经戳的稀巴烂了,终于说出了自己憋闷了好久的话。或许阿喀琉斯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海伦觉得很重要,她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每一年吗?”阿喀琉斯居然犹豫了一下,似乎很认真的在想着。
“喂,这个要求很难吗?你干嘛要想那么久?如果你答应,我每年给你做长寿面吃,如果条件允许,我还送你生日蛋糕,外加牛油蜡烛一根。”海伦不遗余力的****着。要知道,现在可是公元前13世纪,一根蜡烛的价值可是不可估量的。
“不,不是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阿喀琉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海伦,一字一句回答的很认真。
“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你……”海伦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湛蓝如深湖的眼睛也泛起了层层的波澜,随即把手里的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大声的吼着:“算了,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罕呢。长得美了不起吗?我每天照两遍镜子也可以很自恋。”
吼完了,海伦又把面前的碗、碟狠狠的一推,转身就跑了出去。随即就是“砰”的一声响,那分明是海伦把回到自己房间后大力的关门声。
“海伦……”阿喀琉斯的眼神暗了暗,看着对面被海伦推翻的碗、碟,又看看刚刚海伦坐过的位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有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可海伦已经气的就差没掀桌子了。而且她这次没有说讨厌自己,只是说不稀罕,是反话吗?
“海伦,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不可能,而不是不愿意。因为……”阿喀琉斯喃喃的自语着,后面的半句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海伦就好像是吃错了药一样,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狠狠的练剑。没错,就是狠狠的练。几乎是一种发狂的状态,把手里的那把“黑夜树之剑”舞的呼呼生风。
只是剑不是剑招,而是刀一样的砍、枪一样的刺、棒子一样的横扫,乱的没有章法,却威猛无比。吓的火龙洛克都不敢出声,就是抱着圆圆的脑袋蹲在一边;而大黄和其他的几只猴子也是躲在外围,生拍一个不小心就被海伦的剑锋扫中了,做了剑下的冤魂。
到了第三天,阿喀琉斯终于看不下去了,冲上去一把抓住了海伦的手腕,大声的问她:“你这是干嘛?会伤到你自己的。”
“要你管?”海伦白了阿喀琉斯一眼,随即翻腕一挣,企图甩开阿喀琉斯的手。
“我只是怕你受伤。”阿喀琉斯手一松,虽然放开了海伦的手腕,但顺势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再发力挥剑了。
“受伤?哼,已经受伤了,不过死不了。”海伦说完,手里的剑一抖,剑尖斜刺向阿喀琉斯的肋下,这一下来势很猛,如果阿喀琉斯不躲开的话肯定会被戳中肋骨的。虽然那是把木剑,可却是一把带着魔力和精灵力量的剑,被刺中了也不是好玩儿的。
但阿喀琉斯也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海伦的剑锋而已,大手猛力的在海伦的肩膀上一托、一扭,同时急声的问着海伦:“你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海伦就感觉肩膀仿佛被千斤重的一把铁钳夹住了一样,又酸又疼,再也使不出力气了。可海伦的倔犟劲儿上来根本都不肯听阿喀琉斯的话,剑拿不动了干脆用脚,一脚就踢向了阿喀琉斯的小腿迎面骨。
“啊!”阿喀琉斯痛叫了一声,松开了海伦的同时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