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闻言很是顺从地把几根树枝架在火上,金黄色的火苗儿慢慢席卷而来,把树枝烤焦,然后点燃。火光映着慧真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看上去竟上很俊秀的模样。明空看着竟有片刻的失神,片刻的茫然……这个她完全陌生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人竟然在给自个烧炕?“那个,你叫甚么?”
“慧真!”慧真边应边走到门边,把半掩的门拉开,再对齐,重又关上,插上门拴,“门没关严,风都吹进来了。”门对齐关上了依旧有风进来,慧真才发现这门太破旧了,因着风吹日晒的缘故,门板之间裂缝都有指头宽了,“这样的门如何能挡得住风?”慧真问完又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被分在如此破旧的禅房可以想见她受了多少的欺凌,只怕感业寺里原本的尼众住的都比明空的禅房新些,“你的门帘呢?”慧真问,记得每间禅房都有宫里配的棉布帘子以挡风寒的。
明空应道:“也或者让风吹去了,也或者让别人摘了去,谁知道呢?”
慧真听出她语气里的无奈,便不再问,沉吟片刻,开门去了。明空不知慧真因何突然间就走了,也许她是自己孤单的太久之后来的第一个能说上几句话且还关心自己的人,面对她的离去内心竟满是不舍,瞅着门口发了会子呆,叹息一声,弯腰往炕洞里放了几枝柴火,守得这堆温暖的火终是让人欢喜的。
慧真竟是去了感业寺的绣坊间,向那里的老尼要了几块粗布,又跑去厨房要了一碗面粉,再跑回明空的禅房,一路跑来跑去竟是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倒把正在发呆的明空吓了一跳,“你,你,”明空话未问出,便见慧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开心地笑着。
慧真指了指放在炕头上的大碗问道:“你还喝那汤吗?”
“不喝了。”明空不知道她要做甚。
“哪正好我用了,倒把这碗面节约下来。”慧真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把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炕头上,向明空道:“把这包面收着,以后给你烙饼吃。”
“噢,好。”明空忙把那包面拿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竟不知该放在哪里,又转向慧真,问道:“放哪里呢,这屋子里有老鼠,前儿个都跑我炕上了,在我枕头边打转转,没把我吓死。”慧真扫视了眼屋子,指了指她的书柜,道:“先放书柜上吧,赶明儿我给你弄个瓦缸,专门放吃食。”
明空闻言淡然一笑,在感业寺里除了两顿饭,她倒也没见过配给甚么零食,想必有,也让某些人贪了去,对个无权无势,还是外来的人,说也白说,故而,轻轻一笑,也没应声。慧真则把一包子的碎粗布扔在门边的脚地上。明空不知道她要做甚么,“哪里来的这些布头?”
“要的,不过是些碎布头,原是要扔了的。”慧真应着,挑出碎头,用大点的布裹了塞进门板间的裂缝里,塞不进去,又取了根树枝往里捣,“这门缝子这么宽,风直往里吹,你这屋子里烧多旺的火都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