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牧顿住脚步,不加犹豫地说:“通知院方,我们接受他们的提议,让他们确定好航班的时间,我们公司负责接机安排下榻酒店。”小白兔离家在外也一定想念父亲了,正好让他们父女俩见面,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趁机提前讨好一下未来的老泰山。
秘书咬了咬唇,“还有庞监理他们家里人跟医院闹起来了,把医护人员给打伤了。”
皇甫牧狭眸微缩,这家人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在闹腾,无非想要钱!反手带上办公室的门,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温声道,“婉怡,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关闭laptop,在几份已审核过的文件上快速签字。
季婉怡微怔,直呼其名,他们哪有这么熟?轻轻应了一声:“好。”收起文件,拎着包起身向四位坐班的长辈道别。
皇甫老太爷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总算去了多年的一块心病。
地下车库里,房车已经开出来,距离专属梯仅几步之遥,双侧的后座车门均已打开,曼水瑶拎着两只花篮站在一旁。
叮!专属梯发出停靠报站钟的声音。
曼水瑶酝酿着情绪扯出一丝魅惑的甜笑,下一秒,笑容凝结,她暗恋成疾的总裁,正浅笑安然地牵着昨天出席新闻发布会那个女孩的手迈出轿厢,她锐利地发现老板对眼前这个女孩极不一般的情愫。此时此刻映入眼帘的一幕,比传闻他性取向有问题,更让她心头的痛楚难以承受,至少那样还可以掩耳盗铃地安慰自己,不是她不够好是他不喜欢女人,现在她连梦都做不下去了,只一眼足以万箭穿心!姣好的脸迅疾幻化出一副世故洞穿的表情,识趣地说:“总裁,我自己开车。”迈开长腿走向一辆车身涂鸦成动物世界的鹅黄色车子。
季婉怡来不及猜测她瞬息万变的面部表情,全部心神都被她的车子所吸引,温暖柔和的底色调像刚出壳的小鸭子,遍布车身的涂鸦如同一个动物王国,她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精明干练的职场女性,与可爱的动物涂鸦联系在一起,不自觉迈开步子想跟过去。
皇甫牧眸底闪过一抹黯然,面色略有些阴沉。
停车场另一头曼水瑶正在麻利地倒车,看到大老板脸上的忧伤,心又是一疼,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能回过头看看身边人?远处的风景就一定比近处美吗?
雷铭刚想上车,瞟向站在后面的**oss,开口道:“季小姐,你陪大少坐后面,我坐前面跟老曲聊天。”**oss哎,您老选的老婆到底是童心未眠的小孩子,居然喜欢曼妞那涂得花里胡哨的破车,您老赶紧回家照葫芦画瓢给她弄一辆呗,准保能博美人为您展颜一笑。话说**oss哎,将来老婆孩子抢玩具打起来了,您老是先哄老婆还是先哄孩子哟。
季婉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好想跟她一起去坐那辆拉风十足的车,不过曼总监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过去蹭车,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弯腰钻进房车,与皇甫牧并排坐在宽敞的房车后座,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侧视镜里紧随其后的涂鸦车。
皇甫牧眯眸紧凝她的侧颜,研究半天幡然醒悟,小白兔不是厌恶自己,是喜欢曼水瑶车上那些小动物,双腿交叠在一起,上身微微倾向她,笑问:“喜欢动物涂鸦?”
季婉怡回首赞道:“好可爱,她一定好有爱心。”一辆熟悉的车子从旁边飞速超过,学长要去哪里?从包里模出手机,想了想,又放回去。
司机老曲双手扶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季小姐,这你可看走眼了。她有爱心,天就该下红雨了。”
雷铭深以为然,“你这话我举双手赞成。要不人说女人是变脸王,天生就有两副面孔,明明是海巫婆一枚,偏偏把自己装扮成善良的人鱼公主,就她这车的造型可让不少人误认为曼妞是小白兔,殊不知整个一河东狮吼,狮吼功绝对一流,准保让你的耳朵三天失聪四天耳鸣。”扭头别有用心地说:“曼妞表演功底与宝姑女乃女乃不分伯仲。”
皇甫牧右手臂搭在座椅靠背上,完全放松的坐姿潇洒随性,认真地说:“我和宝小姐没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只是觉得有必要让她了解自己,他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丝毫的误解。
“啊?”季婉怡抬眸看向前面的雷铭和老曲,两人说笑逗趣无一人接话,原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解释,他跟谁有关系自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这么一解释自己反倒觉得是她逼走了宝小姐,别人不要这样理解才好。孩子气地撇撇嘴,“皇甫先生不必这样做,我不是皇甫集团的员工,如果她不喜欢我呆在这里,我可以请求公司把我调回去。”
雷铭一脸贼笑,**oss在给自己撇清?哎哟喂,菜鸟终于出徒嘞!
老曲抬头瞄了眼中央后视镜,很有眼识地把房车中间的隔音板升起来,为此惹来雷铭一顿白眼。
皇甫牧深深看着她,目光炽热深情,眸底跳动着簇簇火苗,低哑地说:“皇甫集团的每个人都必须尊敬你,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他,这是什么意思?季婉怡敛下长睫,下意识地向后挪去。
皇甫牧有些怅然若失,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一对恋人那样毫无顾忌地说笑?凝睇她绝色的娇颜,悄然掩藏起所有的情绪,苦笑道:“爷爷跟宝老先生打赌,按照事先约定爷爷输了就让她来公司实习,宝老先生输了就给爷爷捶一个月的背,结果爷爷赌输了回家闹绝食……”
捶一个月的背?我今晚回去也找个人打赌,找谁呢?最好想办法让他输。季婉怡不禁弯起唇角,仿佛正在惬意地享受别人给她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