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你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项戈伸手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暗暗后悔自己当初太过大意以致留下今日之后患。
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夜未希气急败坏地闯进来,“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啊?”
项戈和乔烟吓了一跳,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千遮万掩的事,居然如此戏剧性的曝光在灯光下,俩人不知道母亲大人上楼来多久,她到底听去了多少,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些失语。
“项戈,你跟妈实话,乔陌到底和顾家那个假小子发展到哪一步了?她真的怀了乔陌的孩子?”夜未希嘴唇颤抖,说出来的话带着破碎的颤音,她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家还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去季家求亲?先不要说季云天夫妇不答应,就是奇石怪人那儿也通融不过去。
项戈最先恢复冷静,把岳母扶到沙发床上坐下,斟酌了一下语句,低声说:“妈,您还记得乔陌从s市回来去酒吧买醉那一晚吗?”
夜未希沉思了下,木然地点点头。
项戈点上一支香烟,平和地说:“就那天晚上,乔陌喝多了稀里糊涂地与顾适楠在酒吧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事后乔陌让她自己回去善后,并给了她一张卡让她三日之内随意提取现金作为补偿。”
“她都拿钱了怎么还跟乔陌牵扯不清?”夜未希气得眼前一阵阵冒小金星,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泡在酒吧里跟男人做下这等龌蹉事怀上孩子,稍微有点廉耻之心也会偷偷把孩子做掉,她倒好还想拿孩子做进乔家的跳板,她怎么这么没羞没臊没有自知之明?
“妈,这事我和乔烟都有责任,也就是这张卡让我们对顾适楠放松了警惕。第二天,她就从卡里转走十万块,我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就没对她采取强制性的措施,谁知道她心机这么深,居然用了障眼法麻痹我们做下两手准备。”项戈与其说是懊悔不如说是愤怒,他不能接受一个国企老总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耍得团团转,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夜未希是个见多识广精明的女人,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们家乔陌的,我和你爸是不会让她进乔家门,想母以子贵她做梦!”她就是有本事跑到天涯海角把孩子生下来也别想打认祖归宗的谱!顾家有什么资本跟他们乔家结亲?就凭顾适楠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假小子?还是凭她爷爷生活作风不好被撤职法办?
“妈,这个孩子我和乔陌商量好了,坚决不会让她生下来,明天我会亲自处理这事。”
夜未希着实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似乎瞬间心力交瘁,垮下双肩,面色灰白,与平日里那个雍容华贵的书记夫人相去甚远。许久,暗哑地说:“做的时候手脚干净点,别落下什么把柄!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到季院士那里。”
乔梁从外面回来上楼看外孙,随口问:“什么事不能传到季院士那里?”
夜未希所有的怒火和气郁终于找到爆发点,腾地站起来,“都是你,都是你干的好事!怡儿毕业的时候,我和项戈那么劝你给怡儿安排个工作你不听,这下好了,你等着迎娶顾家那个假小子吧,还买一送一……”
“妈!”乔烟急忙拽了母亲一把,还嫌乱得不够是怎么着?
乔梁被老伴责骂得晕头转向,不悦地斥责道:“我说老婆子更年期都过去好几年了,你这大半夜的又寻什么是非?也不怕把嘟嘟吵起来。”转首看向女婿,“怎么回事?”
夜未希自知失言,向小两口递了个眼色,拖着他往外走,“回房间我跟你说。”
项戈看着岳父母下楼,回身关上门,“乔烟,给婉怡打个电话。”
乔烟平复了下情绪,拿起手机摁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项戈有些难以置信,她和岳母天生没有数学细胞,对数字毫无概念,一向记不住任何人的电话,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经常和他办公室里的电话搞串门,她居然能记住婉怡的电话,足见这个小姑娘对这个家庭的影响力有多大。
s市尹家
书房里季云天和尹润泽在楚河汉界厮杀得难解难分。
季婉怡穿着泡泡袖睡裙坐在季云天的膝上,手指缠绕着发稍一语不发地观战,暖色调的光晕流泻在她的身上,本就如雪的绝世娇颜此时看起来几近透明,给人以惊心动魄的美。
周一扬一身白色亚麻家居服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鼻息间是小丫头身上散发出的独有的薰衣草体香,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觉得这样过一生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抬手看了下腕表,站起身,“婉怡,该吃药休息了。”
“我现在不困。”季婉怡鸵鸟般把头埋进父亲胸前,她一想起那个苦得不能再苦的小药片嘴里就冒苦水,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苏竹笑吟吟地走进来,“丫头,听傻小子的快去睡觉;傻小子,热好的牛女乃我放在床头柜上,你们赶紧回去喝。”
“爹地,爸爸……”季婉怡甜糯地撒娇。
父亲和义父默契地选择失聪。
“听话,不许耍赖。”周一扬强行把她从岳父怀里抱回她的卧室,坐在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牛女乃,喝下去大半杯,拉开抽屉取出几只药瓶分别按服用剂量倒在掌心,修长的手指拈出那片挑战人类味蕾的小苦药片,把掌心里的药喂给她。
季婉怡急急喝下几口牛女乃送服,由于喝得太急呛了一下,如水的美眸水光浮动。
“慢点。”周一扬把她揽进怀里,怜惜地轻拍着她的背,看着捏在指尖的药片有些不忍心再喂给她。
季婉怡乖巧地低头把药片吃进嘴里,大口喝干杯中的牛女乃,绝色的小脸纠结在一起。
周一扬俯下头,深深地吻着她,相依的唇齿无声诠释甘苦与共的誓言,他不能代替她生病,但他会陪她共品极苦,吻从最初消弭药的极苦演绎成带着浓浓情yu的缱绻痴缠。
床头昏黄的灯光氤氲在空间,花园里络石藤的幽香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大床上纱幔随风舞动,光影浮动中相拥的两个人时明时暗。
周一扬在yu火燃起前理智地结束了这个吻,哑声说:“躺下,等你睡着我再走。”
季婉怡乖顺地躺下来,一头栗色的长发如瀑般铺满白色的羽枕,带着别样的****。
周一扬给她盖上薄薄的蚕丝被,斜卧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问:“婉怡,跟学长去美国好吗?我可以在那里给你申请一所大学读研。”他想与岳父谈话前先探探小丫头的底,增加一下手里的筹码。
“不要,我会想爹地妈咪还有奇石伯。”季婉怡未加思索直接回绝,到了美国自己岂不是要天天被他缠?
周一扬没想到小丫头拒绝得这么干脆彻底,难道她一点都不留恋自己?心底有些慌乱,这样小丫头很快会忘记自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允许那一天到来!他深深看着她,诱哄道:“现在空中交通很便利,我会经常陪你回来。还有,你每次吃药的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季婉怡似有所动,抬头看向他,软糯地问:“那,我晚上想妈咪了怎么办?”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笑意,宠溺地捏捏她秀挺的小鼻子,低笑道:“那学长就晚上带你去机场飞国内,好吗?”
“好是好,不过……”季婉怡看了他一眼敛下弯翘的长睫。
周一扬俯下头,温柔的吻轻盈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不过什么,嗯?”
季婉怡胆怯地看着他,小声说:“我怕你会凶我,你有时候好凶。”如水的美眸划过一丝恐惧。
周一扬心一沉,在小丫头面前已经极力掩饰自己身上的戾气,怎么还会给她留下如此恶劣的印象?伸手抬起她尖秀的下颌,眸底流淌着似水的柔情,低柔地说:“学长可以保证,这一生都不会凶婉怡……”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在房间奏响。
季婉怡拍拍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学长,我的手机响了。”
周一扬伸臂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烟姐姐,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波光,起身坐起来,把小丫头抱坐在怀里,线条优美的下颌抵着她的发心,摁下接听键递给她。
季婉怡有些不满地垮下小脸,又偷听她的电话!刚把手机举到耳边,周一扬拿过去修长的手指点下免提键,直接握在手里。
“怡儿,我是烟姐姐,怡儿,听不到我说话吗?”
季婉怡气恼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娇软开口:“烟姐姐晚上好,乔爸爸和乔妈妈好吗?我想嘟嘟小外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