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左边一点,对,对,慢点,慢着点。”
“房子漏了吗?”夏侯霏刚入驿馆,便看到前院的房顶上,站着几名正低头小心摆弄着房瓦的小厮,几个丫鬟则站在不远处指挥着,当夏侯霏的声音传过来时,站在房顶上的小厮们身体陡然一僵,其中一人或许是太过紧张,竟然猛地向后仰去——
“嘶,小心呐!”下面的人看的是心惊胆战外加冷气倒抽,若不是他身旁的小厮及时拉住,闹不好此人已经滚落了下来,夏侯霏面色有些僵硬,不好意思的看向那些丫鬟,“看来,我的出现反而让你们不自在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两个丫鬟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正欲解释,却被夏侯霏淡淡的挥了挥手,两人赶忙朝她恭敬的福了福身:“夫人您慢走。”
夏侯霏‘嗯’了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远远的,听到那小厮站在上面急喊:“喂,你们做什么把梯子拿走?我们两人还站在上面呢,一会儿要怎么下去?”
“你们两个先在这边干着,我们将梯子抬到后面看看,趁着今天天气好,一并修缮了,好好干啊,别偷懒。”
那小厮无比哀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偷懒?偷什么懒?你们都把梯子拿走了,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除了干活,还能做什么?”
夏侯霏听到这里,脚步一顿,‘断了我们的后路?’这句话令她的眸色瞬间变得幽深难测,也许,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
等蔺沧溟回到驿馆的时候,夏侯霏站在屋顶上朝他挥手:“快,快点帮帮我。”
“你没事儿站屋顶上做什么?”说话间,他纵身一跃,轻松的落在她身旁,不解的打量着她。
夏侯霏朝夜空怒了努嘴巴:“今夜月光如此皎洁,不看可惜了,可……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竟然将我的梯子给抽走了,幸好你来了。”
“抽梯?其他的人呢?”蔺沧溟脸色不好看了,夏侯霏见状,赶忙道:“今晚是静娴的生日,我让他们去庆祝了,或许是其他人不知道我在这儿,不小心将梯子给拿走了。”
“你不是有轻功吗?”蔺沧溟鄙夷的瞪着她:“这么多天没练,难不成又交给师傅了?”
“就我那半吊子的轻功,万一下落不稳,跳到树杈上划了我的脸怎么办?”见他眉眼之间多了丝笑意,夏侯霏接着道:“看来这轻功我必须要练起来,不然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岂不是被人断了后路?若是被拿来威胁,逼我就范,可就得不偿失了?对吧?”
蔺沧溟一听此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断你后路?不就是一张梯子?至于吗?”
夏侯霏抬眸直盯着他:“那可不一定,如果有人故意显露出可图之处,引诱我‘上屋’,待我进入对方设下的有力位置后,然后‘抽梯’断我后路,逼我就范呢?我现在可是没武功,岂不就任人宰割了?”
在这么一刹那,蔺沧溟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眸诧异的看向夏侯霏,“‘上屋抽梯?’你这句话里,似乎隐含着很深奥的意思。你是故意这么做给我看的,对吗?”
夏侯霏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亲爱的相公,现在,可否请您抱我下去呢?你家娘子我现在是又冷又饿,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好酒好菜,要不要来一杯?”
蔺沧溟眸光微动,不过片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唇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看着她:“下一次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况且,你这个弯似乎拐的也不够高明啊,提示的这么清楚,若是我再看不明白,岂不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夏侯霏淡淡的看着他:“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本分,我的本分就是做好你的妃,其他的,我可做不来,也想不到,你说呢?”
蔺沧溟望着娇美可伶的她窝在自己的胸前,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种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幸福感,只是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反而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如今大敌当前,有了这么好的主意,恐怕没办法陪你用晚膳了,你先下去用膳,我这就回军营,如果可以明天陪你用膳,怎么样?”
夏侯霏鄙夷的扫了他一眼:“让我相信你这个工作狂的话才见鬼了,走吧走吧,你不陪我有的是人陪我,赶紧去吧!”
“谁?”男人话锋一转,骤然变了脸色。
夏侯霏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还能有谁?我身边除了那四只静一只舒外,还能有谁?”
蔺沧溟神色有些僵硬,却又拉不下那个脸,只是薄唇抿成一线,淡淡的道:“记住你而今的身份,不要动不动就对人家笑,也不要动不动就扯人家的袖子,明白?”
夏侯霏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神色已经略显不耐:“你走不走?说了这么半天,要不要下去喝杯茶聊聊天再走啊?”
蔺沧溟无奈的看着她,最后将她拦腰一抱,稳稳的带到了地面上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夏侯霏突然轻笑了一声:“该死的混蛋,居然还嫌弃我的做法不高明,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你还想我想出什么诡计考验你?做女人真特么的难,既要估计好自家男人的面子,还要将你的意思表达出来,要人命啊!”
彼时的夏侯霏或许还没想到,如果一个男人真正的疼你、爱你,又怎么会在乎自家老婆比他聪明呢?
记得曾经有这么一段对白——
“你老婆有缺点吗?”“有!多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那你老婆优点多吗?”“少的像天上的太阳。”
“那你为什么那么爱她?”
“因为太阳一出来,星星就看不见了!”
的确,当一个男人真正疼爱自己的媳妇时,她的缺点即便再多,也会被她的优点压制的没有出头之日,这就是爱情,这就是所谓的夫妻。
——
蔺沧溟指着沙盘上的布阵图,聚精会神的对自己的下属讲解:“无论是之前的鸣笛收兵,亦或者是苏晋的引诱南启过往出来决战的方法,都是对的,但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要向南启示弱,因为天照曾数次击败过临月,这已经彰显出我天照的军事实力,如果还未真正的参与战斗,就莫名其妙的向对方示弱,自然而然的就会让南启觉得我方有诈,不肯决战,这也是对方如今迟迟不肯决战的真正原因。”
蔺沧溟的话音刚落,立即得到其将领们的附和,
“的确如此。”
“有道理啊,如今卡就卡在这里,可真是急死人了”
“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既拿下丰城,又拿下栾城呢?”
蔺沧溟牵唇,淡然一笑,眸色却一如既往的深邃深幽,“此时,我们不但不能示弱,反而应该示强,让南启以为我们天照轻视他,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而我们,要在示强的过程中采取轻敌盲动之举,这样一来,南启自然而然的就会出来决战,根本就不需要你瞎折腾。”
“那太子殿下,属下等具体应该怎么去做呢?”
“我们一共三十万人马,其中十万人马留守大营,而其余二十万人则沿着南启的城墙向南,然后再绕到城墙的南端,做出似乎是要直逼栾城找南启大军一决高下的姿态,但是不,要留下其中的无完人监视南启皇帝,其余十五万人则改道向西,直逼南启京城,彼时的南启皇帝若是见到咱们这个阵仗,势必以为这是咱们轻举妄动,届时自会率大军追着咱们决战,而我们,只需将南启大军带入死地,如果不能完胜,也会令其全军覆没,到了那个时候,南启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一旦南启皇帝离开栾城,我们就从大营调出五万军队,与城墙南端的五万军队和在一起,直接掐断南启的归路,把南启大军困在无险可守的山野之中,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定然惊慌失措,以勇往直前之势对惊慌失措之屡,岂会有不胜的道理?”苏晋听到这里,立即接了上来,而后与蔺沧溟相视一笑:“妙,真是妙啊,太子殿下这一计果然是妙哉,妙哉啊!”
蔺沧溟笑意浅浅,眸底当中溢出一抹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你们可知,此计出自谁之口?”
苏晋诧异的看向蔺沧溟,“难道……不是您吗?”
蔺沧溟如黑曜石般绝世的眸底溢出一抹神采:“自然不是……。”
“那是……。”
“不告诉你们!”难得蔺沧溟也会有开玩笑的时候,他们这些跟着他南征北战的老部下看着他唇角始终如一的那么浅笑,心里就跟猫儿抓似得猜测着究竟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有机会向他们的太子爷献计,这可当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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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写啊,这一段,可卡死我了……
我发现一放假就大麻烦了,根本就没时间码字,嘤嘤嘤……儿子一直缠着我,白天码不了字,晚上挤时间写,所以,今天还是三千字,还要去哄他睡觉,阿门,我只能说,节后再好好补偿你们吧,别恨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