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姚六六忙借坡下驴:“回孙衣司的话,我娘是有眼疾,所以不能长时间劳神绣花,还请孙衣司看在六六孝顺娘亲的份上,让六六代娘跟孙衣司说这双面绣法可好。”
“好,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孙端娘笑着点头,她自己是司衣司的尚衣,怎么不懂这绣花最伤神最伤眼,更何况这双面绣还不能打花样子,全靠心记,更加伤神了,难能可贵这孩子这么贴心懂事。
其次孙端娘也知道,学这绣技,也就是学这方法,真正要绣出一件精品,需要的是时间和手法,想这六小姐如今不过5岁,便能绣出这么好的东西来,怎么教不得她。
舒氏松了口气,直感觉自己后背都湿了一片。
姚六六把孙端娘领到早早就替她准备好的南厢房,便开始教她双面绣的基本功,那就是在心里打草稿,然后才能下针有神。
孙端娘到底是绣娘出身的,一点就透,姚六六教起来,一点也不费神。
绣花跟别的手艺功夫一样,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因此在教会她如何心中画稿,如何运针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想着孙端娘估计要在她家呆上一段时间,便重回上房跟舒氏商量了一下,并把其中最重要的几个技巧让舒氏牢牢记住,以防孙端娘发现端倪。
今天一早孙进忠便上山去监工,要想找他问清楚事情,便要上山去寻他。
心里装着事,很快便到了山脚,找到孙进忠便直接问。
孙进忠拧着眉:“常公公是瑶贵妃身边的红人,这次是他来宣旨,只怕是瑶贵妃的主意,六小姐不用担心,量他不敢乱来,只是你说的姚长娣,为何会跟常公公在一起,这事,容我查探一下。”
瑶贵妃?就是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论后宫品阶,皇后最大,随之便是贵妃,姚六六对皇宫里的事,真心不想知道,她只想做个有钱的地主,过家财万贯的悠闲日子。
可她知道,从她抱上冯宣大腿那一天起,早晚她要卷进这此个明争暗斗里,心里虽然郁闷,但她也无路可退,她必须要站好自己的位置,否则冯宣这条大腿就不是靠山,而是罗刹。
皇宫里的事,现在距离她还很远,但姚长娣这个事,她要不弄清,睡觉也睡不踏实,她直觉罗梦生的警醒不是危言耸听,再加上姚长娣那满眼的怨毒……
姚六六眼底沉了沉:“那孙端娘又是谁的人?”
孙进忠沉默了一下:“孙端娘是宣德公的人,也是皇后的人,六小姐可以放心。”
“那孙端娘要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你不方便露面,那你住在哪?”
孙进忠模了模鼻子:“六小姐放心,小人自有去处。”说完,他指了指山腰搭的草棚。
晕,天气还这么冷,这山上的草棚,那里住得人!
“这……这里太冷了,要不你去罗家吧,反正他家人去楼空,房子也没处理,你去那躲上几天。”
罗梦生一家走了,据里正说,家里的田产和房子都是不卖的,皆因是家中的祖业,所以要留着,地早就租给了别人种,房子就暂时空着。
“小人知道,六小姐不用担心我,其实小人并不怕冷。”姚六六的关心,让孙进忠很窝心,笑着便从树上抓下一块冰尖握在手中。
就在姚六六目瞪口呆下,那冰尖瞬间化成了水,一股热气腾腾的水蒸气,缓缓升空。
“嘶……这是内功?”
“对,这是内功,六小姐可想学?”
“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姚六六便想学,大年三十的时候,孙进忠便说要教她剑法,可因为最近事多,一忙她差点就忘了。
“那好,从明天开始,六小姐早上卯时,来这里找我,我教你基本功。”
卯时也就是5点的样子,冬长夏短,5点天还没亮呢,不过也正好,偷学功夫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姚六六点了点头,准备回家时,便看到山脚堆满了冬笋和蕨根。
“这些?怎么没人要?”
孙进忠奇怪的看了眼:“六小姐说的是这蕨根和竹笋?这些谁要,又不能吃。”
姚六六心里大叫,怎么不能吃了,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姚六六笑了:“孙表哥,最近你在山上盯工,便让大家把这两样东西都收集起来,我都有用,这冬笋可是好东西,做菜味道最好不过了,这蕨根也是纯绿色食物啊,小东西大有赚头。”
瞬间她的脑海里就有主意,心叹着坐拥宝山却不知啊。
吃货的眼里,对任何好吃的东西,那都是绝不放过的。
孙进忠瞄了眼那一堆破烂,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居然在六小姐眼里成了宝,回头又想到每回六小姐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便由心的笑了,点头说好。
回到家,便看到姚天明来了,正在上房见姚泽生,她赶紧猫在一边偷听。
便听到姚天明道:“三叔爷,长娣如今回来了,还认了常公公做兄长,娘让我来请三叔爷过去吃饭,要说这陪贵人吃饭,谁也没三叔爷理得,娘说了如今三叔爷才是咱老姚家的主心骨,还请三叔爷一定要来。”
姚泽生微微笑着,好话谁不爱听,再说那天张氏的话还哽在他心里,早就想找个机会上门跟张氏陪个礼,便一口应了下来:“行,那晚上我便过去,对了,长娣是怎么认得那常公公的?”
姚泽生心里惊奇,真没想到姚长娣居然还有这等造化,要知道,人家虽是公公,可皇帝身边的人,那一个不比七品官要强,姚长娣能有这造化,到也是她的福气。
姚六六心里吃惊,果真是认了兄妹,姚长娣好运道啊,不过,如果她不找她麻烦,她也不会管她,将来是富是贵都和她无关,但她要想对她不利,哼哼,只怕常公公也不是冯宣的对手吧。
抱大腿可也是有运气的。
姚天明今天可真算是扬眉吐气了,眉眼里满是得意:“听长娣说,那天她一害怕,便跑去了南河郡府,然后迷了路,迷迷糊糊跟着一群去上京的货队,在路上又碰到山匪,恰好常公公来咱田村宣旨,因此救了她,常公公看我家长娣人生的好看,又机灵可爱,便认了她当妹子,呵呵呵三叔爷,你说,这是不是缘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