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站在杨珊妮身边,认真地听着杨珊妮在自己耳边介绍着。原来今晚只有三家人来参加今晚的聚会,有宋先生夫妇,杨珊妮一家三口,和霍佑安夫妻加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人,向晴偷偷舒了口气,要是像上次那样,一屋子都是人,那就是吓死人了。
在棋盘上聚精会神对弈的是宋先生和杨珊妮的爸爸,而霍佑安因为来迟了,所以站在一旁“观战”了。霍佑安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两位好友在下棋,手痒痒的,也想过把瘾,可是,没人和自己对弈。
向晴放眼看向棋盘,下棋自己还略懂一二,不过这个不能感谢向晴的老妈,因为教会自己下棋的是自己的发小,宗志立。那时候,自己去学钢琴,宗志立就去学下棋,刚学完下棋的宗志立因为没人和自己对弈,于是硬拉着向晴学,陪他对弈,起初的时候,都会被宗志立杀了个清光。可是于向晴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认输呢?于是就每天缠着宗志立学下棋,没过多久,自己的棋艺大大提升了,和宗志立下棋也是每每大杀他个清光,赢回了面子。
向晴看向棋盘,如今的局势,虽然两方势力相当,可是关键的一步就是红棋的宋先生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他舍弃“车”,那他就很有可能扭转乾坤,如果他为了保“车”,那他就是上了杨珊妮爸爸布的局。看着这盘棋,向晴由衷地发出慨叹:高手对弈,真精彩啊!
向晴被眼前这高手对垒深深吸引了,自己也好久没有下棋了,不过一些下棋的“技巧”向晴还是还记得。就是眼前这一步,整盘棋就看宋先生的这步棋该怎么走了。不知道宋先生会不会上了杨珊妮爸爸的当呢?只见宋先生一直思索着,举棋不定,不知道该怎么走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先生最终还是选择了保“车”,向晴在一旁不禁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霍佑安看向晴这么意味深长的摇头,好奇地问道:“向晴,怎么了?”
向晴抬头对上霍佑安诚恳的双眼,讪笑着回道:“没什么,伯父,我们看棋吧。”
只见宋先生抬起头来,看向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孩,他记得上次他企图找霍子轩茬,就是她帮忙解围的,而且当时她写的毛笔字,他还印象深刻,笔笔苍劲有力,颇有大将之风,和自己的儿媳比起,她的毛笔字更是胜了好几筹。
见她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宋先生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女孩,有什么看法吗?不妨说出来听听。”
“啊——”向晴没有料到宋先生会叫自己,更没有料到宋先生叫自己发表自己的见解,一时愣住了。然后傻里傻气的抬手,挠了挠了后脑勺,满脸谦虚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什么看法,只是……嗯……觉得,你刚刚……不应该那么走。你看,棋面上你虽然保住“车”了,可是你看杨叔叔的这步棋,是把你引入死局。”
宋先生闻言,看向棋盘,聚精会神的盯着老杨的每一棋子的布局,果然,自己真的如这个小女孩说的一样,是一个死局,而且是一个没有办法解开的“困兽斗”,自己怎么刚才没有发现呢?而则个小女孩竟然比自己早发现,看来她不单单是懂棋,而且棋艺应该不错。
杨珊妮的爸爸闻言,从棋盘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个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小女生,眉清目秀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气息,而且年纪轻轻的竟然能看出他费尽心思布的局,而还比老宋早发现,这个女生不容易啊。然后脸上露出赏析的笑容,缓缓的赞赏道:“不错、不错。你叫什么来着?”
向晴瞪大眼睛看着杨珊妮的爸爸,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要知道能进这些人耳朵的名字都是写赫赫大名的大人物,现在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这是自己一辈子也没有想过的。
向晴立刻收起自己惊讶的表情,换上一副斯斯文文样子,微微扯动唇角,露出深深的酒窝,甜甜的回道:“宋先生,杨先生,你们好,我叫于向晴,你们叫我向晴就好了。”
只见宋先生闻言点了点头,在嘴边说道:“向晴、向晴,好名。”
向晴闻言立马谦虚的回道:“谢谢宋先生的夸奖。”
“叫我宋伯伯就好了,宋先生太生疏了。”
“对,向晴,你就跟我一样叫宋伯伯好了,这样听上去,比较亲近一点。还有,叫我爸爸做杨伯伯好了。”杨珊妮在一旁高兴的说道。
向晴闻言立马点了点头,腼腆地喊道:“宋伯伯,杨伯伯。”能和这些大人物拉到这么亲近的关系,真的是做梦也没有想过,要是以后自己被炒了,起码多了一条后路。
宋伯伯点了点头,看向向晴询问道:“你会下棋?”
“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能看出我这么精密布局的,应该不是略懂皮毛吧?”杨伯伯看向向晴,脸上全是慈祥的笑容。
“聊什么这么开心呢?”从向晴身后传来一把温柔得可以腻死人的声音。
向晴回过头来,一个女人和赵文丽正往这边姗姗走来,这个女人高雅端庄。看上去和杨珊妮还有几分相像,难道……她是杨珊妮的母亲?仔细看去,真的很想,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的,两个人的鼻子好像是克隆一样,高蜓的立在那里,而且轮廓也差不多,要是区别嘛,就是杨珊妮脸上没有太多的肉,脸尖尖的,而这个女人从脸上来说,就是一个标准的福相。
这个看相的技艺,还是向晴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和一群女人围在一起,有的没的,探讨出来的。
“向晴,这是我妈。”杨珊妮在一旁高兴的介绍道。杨珊妮从第一眼见到向晴,就觉得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在那里见过她。而且杨珊妮看到向晴脸上总会时不时露出两个若深若浅的酒窝,笑起来很迷人,给人一种……嗯,是温暖人心的感觉,好像和在一起就算是再困难的事都会有希望一样。
杨珊妮的妈妈伸出手,洛洛大方地说道:“向晴,我是珊妮的妈妈。”
向晴赶紧伸出手与她的相握,大方地说道:“杨伯母,你好。”
“刚刚聊什么这么开心呢?”赵文丽满脸好奇的看向自己的老公。
霍佑安看向自己的老婆,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笑容,然后看向向晴,眼里则多了一丝赞赏的目光,缓缓的说道:“老宋输棋了。”
“哦?老宋输棋了?”赵文丽提高声音的问道。
“对,我不单单是输给老杨,而且还输给向晴了。”宋伯伯十分谦虚的说道。
“宋伯伯,说笑了。”向晴听到送伯伯这么说,浑身不自然的。
“向晴,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也只不过是上趟洗手间的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呢?”赵文丽兴高采烈的问道,看来向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已经狠狠的乜了老宋的气焰了,真了不起。
“没什么,只是宋伯伯太谦虚了。”向晴讪笑着回答道。
“老公,是怎么一回事呢?”赵文丽心不死地看向自己的老公,希望能问出个答案,看向晴是如何乜了老宋的气焰。
“向晴看通了老杨的布局,而老宋没看清楚,所以正如,老宋说,他的确输给老杨,输给了向晴。”霍佑安耐心地解释道。
“真的吗?向晴。”赵文丽高兴得手舞足蹈。
向晴极其不好意思,看向宋伯伯,然后再看向赵文丽,脸上是赔尽了笑容,保持一贯少有的谦虚,客气地说道:“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我估计,向晴的棋艺……应该不错,要不现在先小试牛刀,怎么样?”宋伯伯一脸慈祥的看向向晴,发出诚挚的邀请。
向晴闻言先是一愣,下棋?自己还久都没有碰过了,而且还有和眼前这个老人家宋伯伯对弈,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下棋完全是靠经验的积累,年纪越大的,下棋的功夫、本能就越老练,他什么时候布好局,你也未必能知道。可是下棋,还讲究一样,就是运气,一盘棋谁掌握了主动权,谁就有更大的几率赢。
向晴摇了摇头,谦逊的回答:“宋伯伯,你过奖了,我……”
“不要说那么多,坐下来,陪我下一盘。”宋伯伯打断向晴的话,而话毕的同时,杨伯伯已经站起来,把他的位置让出来了给向晴了。
向晴见状,甚是无奈,这不是逼着自己和他下棋吗?都怪自己,你刚才不摇头,不叹息,就不会这样了,于向晴,都是你的错。
向晴看向赵文丽,向她发出求救信号,希望她能拯救自己,而赵文丽上前拍了拍去的肩膀,淡定地说道:“向晴,加油哦。”然后往向晴送了个眼神,示意向晴一定要赢了宋伯伯。
向晴看到赵文丽这样的表现,简直是要哭出来了。然后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然后满脸诚恳地看着宋伯伯,“宋伯伯,还请你手下留情。”
“棋盘如战场,岂能留情呢?”宋伯伯认真的说道。要是自己真的输给眼前这个小女生,自己以后还能抬起头来见人吗?而且赵文丽意思太明显了,就是想让这个小女生赢了自己,好灭灭自己气焰,岂能让她这么得意呢?而自己发出邀请向晴就是想好好灭一下这女生的气焰,上次她的毛笔字比自己的儿媳,现在又一语中的把困局说出来了,不好好教训、教训她,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赵文丽,得为自己挽回点面子。
向晴闻言,看着宋伯伯极为认真的表情,不禁暗自叫苦,难道真的要这样让自己无地自容吗?这回真是惨啊!
霍子轩,你在哪?听到我在呼喊你吗?救命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向晴豁出去了,深吸了几口气,缓解一下自己过于紧张的精神,要知道下棋切忌心烦意乱,只有心静下来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去对弈。向晴等心情恢复以往的平静,便镇定自若的说道:“那开始吧,宋伯伯。”
事实证明,向晴下棋的棋艺还是没有退步的,至少在面临着眼前这位高手的时候,向晴还表现得处变不惊。向晴每走一步棋都显得步步逼人,而宋伯伯则是步步为营,很显然,宋伯伯每走一步都会耗尽脑汁去思索,而向晴掌握了主动权,当然是不会那么就轻易就放弃了。
向晴没有因为宋伯伯是长辈而让棋,每走一步棋,都是直逼宋伯伯的老巢,战况可谓是壮观至极了。
最后还是向晴赢了。
霍佑安一直在旁不发一言的看着这个女孩的每一步棋,适当的进攻,适当的防卫,这盘棋她下得可是可圈可点的,看来应该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以后有时间要和她切磋、切磋。
“宋伯伯,承让了。”向晴在将了宋伯伯的的“军”时,才深深的舒了口气,高手对垒,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在坐下的时候,向晴已经想好了,自己输了,那时理所当然;要是赢了,那就说明自己棋艺没有退步,还是不错的,可是做人还是谦虚点好,嘴上要说是自己运气好罢了,哈哈。
宋伯伯输了棋,脸色当然不好看了,而且还是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脸子都丢光了,可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宋伯伯当然不会表现什么出不满,镇定自若,颇有大将之风的说道:“是我技不如人。”
“依我看,是向晴的棋艺好,走的每一步都是咄咄逼人的,可是进攻之余还很会防守,没有一丝破绽可言,厉害,了不起。”杨伯伯在一旁赞扬道。
向晴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谦虚的笑容,客气地说道:“我只是懂得在适当的时机放弃而已在适当的时候懂得放手一搏罢了。正如人生,要懂得争取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要的放弃,取、舍说得容易,可是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霍佑安闻言更是吃惊,没想到向晴年纪轻轻就能明白这样深刻的道理,真是不容易。取、舍,嘴上说着简单,可是真的会的人有多少呢?而且还是适当的,棋盘如人生,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沉迷于下棋的原因,在棋盘上,自己可以思索人生的道路该怎么走。
“向晴,你真的很棒,我怎么学下棋,也学不会。”杨珊妮在一旁发出羡慕的语气。
向晴对上杨珊妮发出羡慕的眼神,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运气好了,而且宋伯伯,手下留情,我能赢,还是得感谢宋伯伯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推月兑了,向晴,以后还是要多向你们学习的。”赵文丽在一旁谦虚的说着。
向晴同意地点了点头,“我以后还得多向你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