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之时,哈尼人再次集结,当他们来到谷口时,看到外面的傣家人依然在喝酒吃肉跳舞狂欢,丝毫没有要散去的迹象。
哈啰骂道:“这些狗杂种,看来要彻夜狂欢了,老子等不及了,大哥,冲出去吧,把他们统统宰了!”
“军师意下如何?”哈啦土司询问身旁的军师吴智广。
“我还是认为不宜出击。要等到傣家兵马回营之后,方可突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去,瞬间突破对方阵地,方能成功。”
哈啦土司听从了军事的建议,不过没有叫族人们回洞穴去,而是让他们原地休息,等待突围时机。
此时,正是四月的闷热天气,属于亚热带地区的红河谷,气温很高,哈尼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点都不感觉到冷。
直到天将破晓,喝了一夜酒的傣家人才断断续续地散去,三五成群地互相搀扶着回营,显得疲惫不堪,有的大概是醉了,就在篝火旁呼呼大睡。
哈啦土司见时机到了,叫头人们将熟睡的族人叫醒,立即突围,冲杀出去。
勇士们将堵在谷口的鹿角拉开,把用石头垒成的掩体悄悄搬走,骑兵们已经骑上了马背,高举着马刀,只等大土司一声令下,就将义无返顾地冲出谷去,与傣家人血战。
月光如水,马刀如林。此刻,每一个哈尼族的勇士都热血沸腾,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冲出去!只要能让乡亲们安全撤离红河谷,战死又何妨!
一声炮响之后,哈啦土司亲自带着哈尼人马,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排山倒海般地冲出谷去,他们挥舞着战刀,大喊杀声,义无返顾地往前冲。
就在哈啦土司一马当先冲出谷口的时候,突然鼓声咚咚,锣声当当,敲锣打鼓之人一叠连声地叫:“哈尼人突围了!哈尼人突围了!”
一瞬间,掩体后面冒出了上千名弓弩手,弩箭如雨点般地射向哈尼人,射得对方人仰马翻,人马皆不能向前。
听到锣鼓声,刚回营的傣家人马又匆匆涌了回来,围住了谷口,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刀枪剑叉如林。
傣家王子宝儿挥舞着宝剑,大声地叫:“不要放走了哈啦土司!擒住哈啦土司者有重赏!哈尼人早早投降!”
哈啦土司带着哈尼人马冒死冲击,以丢下几百具尸体的惨重代价,突破了傣家人的掩体,冲散了弓弩手。但傣家人兵力雄厚,人马纷纷围拢来,挥舞着火把,红光冲天,鼓声大震,竹箭如雨,刀枪如林,哪里冲得出去。
哈啦土司十分惊讶,傣家人彻夜狂欢,一夜未合眼,打起仗来依然精神抖擞,一个个威风凛凛,勇敢顽强,势不可挡。
鏖战到天亮,哈尼人马损失惨重,哈啦土司带出去的那一半人马,几乎伤亡殆尽,在谷内兵马的接应下,身负重伤的哈啦土司才得以退回谷中。
两军在谷外厮杀成胶着状态,在退入谷中之时,要不是弓弩手连自家人都射杀,及时封住谷口,否则,傣家人马就趁势冲入谷中了。
清点兵将,哈尼人马已不足千人,满身血污的哈啦土司放声大哭,悲沧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粮草有限,我们根本就不该逃进红河谷,应该逃进深山老林里。我哈啦英雄一世,想不到今天死在这里了!我死不足惜,可我连累了大家,成千上万的族人都要跟着我死在红河谷了……”
“大土司言重了,我们可是毫不怨您啊!”
“能够跟大土司死在一起,我们感到无上的光荣!”
“不!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想想办法吧,一定还有转机。”
“来人!快扶大土司进洞疗伤,快去找大夫,快!”哈啰大头人厉声高叫,“别说这些了,我看大家都受伤了,快去疗伤吧。”
众人簇拥着哈啦土司进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