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香公主扒开站在她前面的小荷苞,拿起地上的战刀,爽快地说:“好,我愿意歃血盟誓。”
“不要!”
小荷苞悲悲切切地叫道:“小主,不要啊!我知道王爷的秉性,有仇必报,就算今日讲和了,他以后还会攻打哈尼人。冥冥之中有神灵,这个誓,太毒了,万一应验了,岂不误了你的终生?所以,不能盟誓啊!”
阿威也紧张极了,趋前一步,朗声道:“大土司,可不可以不要孔雀公主歃血盟誓?”
哈啦土司斩钉切铁地说:“别无选择!”
依香公主持刀微笑道:“阿威,小荷苞,你们不要说了,只要傣家和哈尼人现在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哪怕将来我阿爸反悔,我也不后悔,我宁愿婚姻不幸,断子绝孙!”
说罢,依香举起锋利的战刀在手臂上一划,血如泉涌,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
她举起血手,声音铿锵,一字一句地盟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傣家今日和哈尼人讲和,作为傣家的公主和使者,我歃血盟誓,保证傣家今后永远不对哈尼人动刀兵,如有违背,让我婚姻不幸,丈夫暴死,嫁一个死一个,断子绝孙!”
“够了!够了!快把手放下来,小主,快把手放下来啊!”依香公主刚盟完誓,小荷苞就冲上去,撕烂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为她包扎伤口,一边埋怨她,“小主,这样的毒誓,你不能发啊!”
“为了两个民族的和平,我就是真的婚姻不幸,断子绝孙,也值了。”
依香公主说完,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对哈啦土司说:“请大土司打开谷口,我这就出去让我父王退兵。”
哈啦点头道:“嗯,孔雀公主,告诉你父王,让他把谷口之兵撤回军营,先放我们出去,我们将退往越南,在那边先住几日,等傣家兵马退走后,我们再回来。对了,你们几时能撤兵完毕?”
“在红河谷外的旷野上,我傣家驻扎着三万多大军,但请大土司放心,三日之内将撤退完毕,不留一兵一卒。”
“好,那就这样吧,我相信公主不会食言。哈啰兄弟,去,替我送孔雀公主出谷。”
“诺!”哈啰大头人大踏步地走到依香公主面前,一摆手,“公主,请!”
依香公主一个华丽转身,优雅地迈开脚步,带着阿威王子和小荷苞昂然而出。他们身后,紧跟着一队哈尼士兵,手执火把,把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一行人来到谷口,哈啰大头人命令士兵打开谷口,放孔雀公主出去。
谷口一开,只见外面火光冲天,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傣家王爷刀剁才亲自带着人马在谷口外焦急地等待。
火光中,见自己美丽的女儿依香从谷里从从容容地走出来,刀剁才欣喜不已,滚鞍下马,走上前去,拉住女儿的手,喜不自禁地说:“依香,你终于出来了,阿爸我在这儿等了好久啦!怎么样,你跟哈尼人的和谈,成功了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成功了,成功了!”依香公主兴高采烈地说,“阿爸,哈尼人没有为难女儿,我跟他们谈得很顺利,他们也渴望和平啊!对了,阿爸,您怎么知道女儿进了红河谷?”
“是军师料到了!父王派出去保护你的军士们回营向我报告,说女儿乘竹筏顺流而下,去寻找岩洞,要进入红河谷,去和哈尼人谈判。当时我认为很荒唐,这事不可能成功,因为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撇开谷口进入过红河谷。”
说到这,刀剁才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身旁的军师李广才,继续说道:“可军师的看法和我不同,他说红河岸上的悬崖峭壁中多岩洞,有些岩洞有可能直达谷内,你们想到的这个办法很妙,此举肯定会成功。军师还说,你们不仅会进入红河谷,还会与哈尼人谈判成功,所以我们才在这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