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凛冽,浪花如雪。夜深沉,陈圆圆难以入睡,坐在帐中抱着琵琶弹奏,孤灯的黄光落在她穿着深蓝色丝绸连衣裙的窈窕身体上,也显得阴惨沉闷。
帐篷的门帘被人掀开了,吴三桂弯身钻了进来,带进来一阵风,灯光摇曳。
吴三桂走近陈圆圆,伸出手为她抹去脸上的珠泪,悠悠地说:“圆圆呐,夜深了,别弹了,快睡觉,别想过去那些伤心事了。”
陈圆圆抬起潮湿的眼睛望着吴三桂,委委屈屈地说:“三桂,我好冤哦,比窦娥还冤啊!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守不住江山,却把责任推到我这个柔弱女子身上,说我红颜祸水,把大明和大顺王朝弄灭亡了……”
“不!你不是祸水,你是福星,自从夺回你之后,我关宁军百战百胜,是你这颗福星照耀着吴家军。大明王朝气数已尽,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保不住这个腐朽没落的王朝;至于大顺王朝,根本不值一提,李自成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草莽英雄,他压根就不配做皇帝!”
陈圆圆放下琵琶,起身扑进吴三桂怀中,泣不成声地说:“夫君,天下人,只有你理解我啊!可你做的事,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哦!”
“说吧,我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什么秘密需要瞒着你了。”
陈圆圆饮泣道:“李自成是个贼寇,攻占了北京,烧杀强掠,无恶不作,你把他杀了,我理解;张献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把四川人都杀绝了,千里无人烟,你把他杀了,我理解;刘宗敏是个yin贼,霸占了你的家,杀了你的父亲,强暴了妾身,所以你把他杀了,剁成肉泥,以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理解;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追杀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他可是崇祯皇帝的弟弟啊,崇祯皇帝对你我恩重如山,你为何要万里追杀他的弟弟?”
吴三桂叹了口气,痛苦地说:“唉,君命难违啊!圆圆呀,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楚,我关宁军若不剿灭南明军,追杀永历皇帝朱由榔,满清铁骑就要剿灭我们。为了二十万关宁军,还有五十多万眷属,我不可不为啊!”
陈圆圆泪流满面,悲伤地说:“夫君,我知道,你有苦衷,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三桂,我还是要对你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南明军和咱们同族同宗,同国同家,你不要追杀他们了,你应该和他们联合起来,恢复大明王朝。这样才能名垂青史,否则,你将遗臭万年。”
“不!我关宁军目前还不是清军的对手,南明军是一支残军,力量弱小,即便我们和他们联合,也抵不过清军,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见陈圆圆凄凄切切,十分痛苦的样子,吴三桂紧紧地拥抱着她,又安慰道:“圆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对大明王朝念念不忘啊!请你放心,我吴三桂迟早要还你一个大明,这也是我的夙愿。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必须剿灭南明,只有今天剿灭了南明,明天我们才能恢复大明……”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只有灭了南明,才能取得清朝的信任,苟活下去,积蓄力量,将来东山再起,恢复大明,是吗?”
吴三桂连连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请你相信我。”
陈圆圆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推开吴三桂,强颜欢笑,深情地说:“嗯,我相信你,自家男人的话不信,让我相信谁啊?夜深了,三桂,你去睡吧,明天你还要带兵打仗呢!”
望着貌美如花的陈圆圆,吴三桂就像雪狮子向火——差点儿就融化了。情性似火的吴三桂再次抱住了陈圆圆,把大嘴堵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呱唧呱唧地热吻起来。
被吴三桂一阵热吻之后,陈圆圆也浑身懆热,闭上眼睛,如醉如痴地任由他亲吻自己,抚模自己。
良久,气喘吁吁的陈圆圆挣月兑了吴三桂的亲吻,把小嘴凑到吴三桂的耳边,喃喃地说:“三桂,咱们一起睡吧,你好长时间没和我睡觉了,奴家好想你哦!来,抱我上床,快!”
吴三桂突然推开陈圆圆,摇了摇头,大声地说:“不!军纪不可违!我自己定的军纪,今晚差点儿就违反了,好险啊!”
陈圆圆将一双玉手环绕在吴三桂粗壮的脖子上,醉眼迷离,娇声娇气地说:“就一次,就一次嘛!两情相悦,**交融,彼此愉悦身心,此刻,奴家是多么的需要啊!”
“不行!圆圆,你知道,我关宁军行军作战,不许带女眷。我之所以将你带在军中,是经过全体官兵同意的,因为我从大顺军中夺回你之后,咱俩发誓永不相离。我也向官兵们承诺,同行不同房,这一路行来,我都做到了,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今晚。再忍忍吧,等拿下云南,咱们就安家立业,过幸福生活。”
“不,我现在就要,奴家现在就要哦……”
“圆圆,现在真的不行哦!我是主将,就得和弟兄们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让他们流血,我一个人享受女人,不能啊!”
吴三桂说完,再次推开陈圆圆,立即拔腿走出陈圆圆的帐篷,再不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形单影只的陈圆圆,望着孤灯,长吁短叹,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