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那日无意中在殿府其他下人的口中得知叶云雪即将前来与夏卫辰和亲之事。听说,此事是因为安庆七太子拒绝与北国联盟,北国怒羞成怒,对安庆出兵,并与安庆成王勾结,一时安庆内忧外患,无奈之下便提出将叶云雪送来和亲,以请夏卫辰出兵援救安庆。
秋思得知此事,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夏卫辰如此做,分明是对公主最大的侮辱,公主嫁来东篱也不过才短短两三月,如今夏卫辰便要另行娶妃,这分明是不将公主放在眼里。
面对秋思的话,叶云初却沉默不语,紧锁眉心。她忽然想起七哥的话,无论发生什么,她只需要忍耐她开始以为七哥口中的忍耐是指夏卫辰的刁难,现在想来,七哥所指的应该是叶云雪。
叶云雪一向对她又妒又恨,以她那阴狠残忍的个性,又怎会放过她?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份是夏卫辰的正妃,叶云雪又一向骄傲,若要她与她平起平坐,叶云雪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更不会如此委屈自己,在她到来后,恐怕往后的日子更是不得安宁。
只是七哥不知道,叶云雪到来,她心里早有预料,以夏卫辰的性格,他得不到叶云雪,他又岂能甘心?所以,对于叶云雪前来东篱和亲,与她同嫁一夫,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且,虽然叶云雪到来必然会刁难她,可是,这也并不是她心里所担忧的事情。
安庆大乱,她真正担忧的是七哥,七哥此次不与北国联盟,反而以和亲的方式向东篱求助,她虽然不明白七哥为何会如此做,但是,她却始终担心夏卫辰狼子野心,会趁出兵安庆之机,一举将安庆纳入囊中。
想到这里,叶云初心中越发不安,她紧蹩着眉,问道“秋思,近日你可打听到安庆现在如何了?”
“成王举兵起义,北国也趁乱出兵,安庆现在一片混乱”说到这里,秋思忽然猛地一顿,道“公主这是在为七殿下担忧么?”
叶云初叹了一口气,道“父皇昏庸无道,安庆现在一片大乱,却苦了七哥只希望七哥吉人天相,能够顺利平下这场叛乱”
秋思沉默不语,以她的聪慧,自然是知道叶云初在担心什么。虽然安庆皇对公主无情,可是,在公主的心里,他终究是她的父亲,而且安庆亦是公主的娘家,公主还是难以放下,更何况,七殿下对公主爱护有加,公主又怎会不为七殿下担忧?
看着叶云初愁眉不展,秋思不忍她继续忧愁,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公主,奴婢听说,东方公子病重,一直在昏迷中,为了冲喜辟邪,皇上已为东方公子指婚,过不久,东方公子便要成亲了,听到这个消息,殿府中好些婢女都在伤心呢。”
成亲?他终究是要成亲了么?秋思的话,就仿似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了叶云初的心底,一股剧烈的疼痛,在心里迅速弥漫。
“成亲”叶云初木然地低语,心里那阵锥心的疼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痛得她脑海里一片空白,那句残忍的话语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荡,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
秋思不明她的心思,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公主,你说怪不怪?前些日子奴婢才看到东方公子,那时他送锦囊来,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这才过了几日,便一病不起,听说是快不行了,皇上这才为他指婚,冲喜”秋思话到这里,却猛地顿住了,怔怔地看着泪流满脸的叶云初,一时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叶云初摇着头,泪水却压抑不住纷纷滑落,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有什么东西哽在她的胸口,哽在她的喉咙里,哽得她透不过气来,哽得她几乎想就此死去。
秋思看着叶云初那难受的模样,心里十分担忧,可是,她又不知道为何公主会突然如此伤心,正想再问,却见叶云初脸色忽然猛地一白,紧接着便干呕了起来,因为一天未曾进食,她呕不出什么,只是连连干呕着,呕出酸水,呕出泪水来。
秋思大惊,急忙上前不停的给她抚心口,揉背心。然而叶云初却停不下来,一直到良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无声地落泪,她呆呆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看着这样的叶云初,秋思忽然心里却明白了起来,前些日子东方公子突然常常来访,公主却又总是避而不见,而公主在提及东方公子的时候流露出来的种种神态,她现在已经不预而明。
她一直知道公主心里藏有一人,在安庆的时候,她就知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公主心里的人是谁,现在,她却忽然明白了,这段日子里发生的种种,这些事情全部联起来,令她明白了,公主心里的人便是东方公子,难怪,公主一直满月复心事哦,想来,是因为东方公子的缘故
想到这里,秋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骇,月兑口道“公主,难道你你与东方公子”
叶云初身体猛地一震,她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秋思,过了半响,才惨然一笑,呐呐道“秋思,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好难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晶莹的泪水纷纷滴落,只在瞬间,她便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泣不成声,哭得心口闷痛。
秋思惊愣,她不知所措地将叶云初扶住,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语去安慰她,而叶云初却仿佛揪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揪住秋思的衣襟,放声痛哭。
听着叶云初那悲切绝望的哭声,秋思也是心中一酸,怔怔地落下泪来,她终于明白了公主的心事,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才替公主觉得委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