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璎珞点点头问:“后来呢?”
冬儿说:“后来太后就回宫了,然后柳妃不知为何又跑到天然居去和秀姑吵架,云妃也帮着柳妃一起和秀姑吵,把王爷都吓哭了。下人们都说柳妃一朝得势就作威作福,连秀姑都不放在眼里了。”
小玉在一旁撇了撇嘴说:“活该她们狗咬狗!反正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欺负我们。”
乔璎珞皱了皱眉头,这个太后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明明秀姑和柳迎春她们都是她的人,谁管王府都是一样的,又何必来这一套。这次南宫瑜落水不过是虚惊一场,又没有什么大碍,太后这样处置秀姑似乎是借题发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她低着头寻思着,正想得入神,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笨猪,我来看你了!”
不知为何,以前乔璎珞一见到南宫瑜就觉得厌烦,只想躲得他远远的。今天却不一样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还有刚才做的那个梦,她的心就犹疑不定,反而很想见一见他,看看他会怎样对她。
南宫瑜依然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走到乔璎珞的床前,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就模上了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乔璎珞瞪了南宫瑜一眼,挥手打下他的手,“你才发烧呢!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
南宫瑜嘿嘿一笑,不再动她,而是睁大那双桃花眼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几个丫环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乔璎珞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想到梦里他那个凄惨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怎么了?不舒服啊?”南宫瑜紧张起来,身子向她靠近了一些。
“没有。”她怕他又模过来,忙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指着床边的一张凳子说:“你能不能坐在凳子上,不要挨我那么近好不好?”
“啊?”他扭头看看凳子,摇了摇头说:“凳子坐着不舒服,我喜欢坐床上。”
说着,他居然把鞋子月兑了,把脚也搭了上来,还得意地摇了摇床。
“你……”见他那无赖的样子,她又开始恼火了,如果不是想到他昨天在柳迎春她们面前帮她掩饰,她一定会一脚把他踹下去。
想到这一点,她忍不住问他,“昨天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说什么?”他歪着头,脸上笑盈盈的。
“帮我说话啊!明明是我和你吵架才害得你掉下荷塘,你为什么要说是你骗我去那里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和我吵架?你什么时候和我吵架了?”他讶然。
不是掉到河里淹坏了脑子吧?不对,他的脑子本来就不是好的。乔璎珞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不记得了?”
南宫瑜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吵了两句,你没看见鸳鸯就生气了,还骂我是个骗子。呵呵,不过我没生气啊!”
乔璎珞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淹坏脑子了?怎么会这样?
“对了,你怎么会游泳啊?我那么大的个子你都能救我上来,好厉害啊!”他赞叹道,眼里满是崇拜。
她没有答他,依然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这个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他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哎呀!”她蹙起眉头,揉了揉被他打痛的头,“你干嘛打我?痛死了!”
他凑过来,捧起她的脸仔细瞧着,“我看看。”
她忙挣开他,恼怒地说:“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你怎么总是不听,再这样我赶你出去。”
“你又发脾气,”他嘟起嘴,“我最讨厌你发脾气了,一点也不好玩。”
“我又没想和你玩,你自己找来的,讨厌鬼!”她厌恶地缩向床内,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一愣,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情。接着他一下子跳下床,穿上鞋子就走。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转头气呼呼地说:“顺子今早弄了两只鸳鸯回来,本来我是想让你去荷塘看看,你却这样骂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乔璎珞怔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真的把鸳鸯弄回来了。
……
一连几日,南宫瑜都没有去找过乔璎珞,就算吃饭时见到,也是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理她。他这样对她,她并不觉得不自在,因为以前他也试过如此,过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和她生气了,依旧会有事没事地去缠着她。
自那日荷塘落水事件之后,她开始对他留意起来,每次见到他,都会注意他的神态和举止,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只是,他仍然和以前一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似小孩子般天真,没有一点异样,这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自从太后宣布由柳迎春协助秀姑掌管王府之后,柳迎春就开始趾高气扬了。王府里的所有事务她都要过问,大到田庄里的收入,小到早饭吃什么,她都要秀姑一样样地向她禀报,好像她才是总管,而秀姑只是个助理。她那样神气,秀姑却不和她计较,凡事都由她去出头,她只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只是,南宫瑜的生活起居还是她亲自打点,甚至比以往更加上心,一点也不让旁人插手,更不准柳迎春过问。
为了这个,柳迎春和她吵了几次。上次跑到天然居去吵闹就是因为她要派两个丫环过去天然居照顾南宫瑜,可是秀姑不肯,她就拿出太后来压她,扬言要去禀报太后,让太后撤了她的总管之职。还好南宫瑜一向最亲秀姑,一见到柳迎春骂秀姑他就大吵大闹,还拿起扫把赶她走,吓得她不敢再去天然居撒泼。
这是后来双双听天然居的小丫头说的,回来告诉乔璎珞。“王爷当时好生气,抓起扫帚就向柳妃打去,嘴里还不停地说要休了柳妃,把她赶出王府。”
乔璎珞心中一动,想起那天在荷塘边和南宫瑜说的那番话。她记得当时他根本就不懂休妻的意思,还是她解释了半天他才弄明白,为什么他又会对柳迎春说这种话?难道他根本就是记得落水前的事,只是故意装作忘记了来骗她的?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经过几天的休养,连子城的伤势好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一次乔璎珞带着双双在花园的一处凉亭里坐着,正好见到连子城走过,她见四下无人,忙叫住他查问他的伤势。
连子城温柔地看着她说:“我已经没事了,听说你前几日病了,现在可好些?”
看着他那关切的目光,乔璎珞心里一阵感动,他永远都是这样,任何时候都在关心着她。
她笑笑说:“早就好了,不过是受了点风寒。”
“凡事都要小心,王府里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你要注意堤防。”他关切地说:“特别是王爷,我总觉得他不似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哑然失笑,没想到他也看出来南宫瑜不像傻瓜,“我也觉得他有问题,正想要你帮我留意一下。他经常去你们院里找刘全海练刀法,如果是一个傻瓜怎会那么上心?”
“嗯,我会注意的。”他沉思了一下又说:“只怕那个刘全海也有问题。我记得那天一早王爷身边的那个小厮过来找过他,然后他就把我叫去问话,说我擅离职守要受罚。”
“你说什么?是不是顺子?”乔璎珞大吃一惊,那天正是顺子告诉冬儿连子城受罚的事。
“好像是叫顺子。”见她那么吃惊,连子城疑惑地问:“怎么?你知道什么吗?”
“这事太复杂了,我要好好想想。”她的心突突地跳着,思绪一片混乱。
附近有人走过,他们不敢再说什么,连子城向乔璎珞行了一礼后就赶紧走开了。
乔璎珞呆呆地坐在那里沉思着,只觉得脑子里有太多的东西纠结在一起,千丝万缕,怎么也理不清。
双双虽是个小丫头,也听出来他们刚才那番话的含义,忧心忡忡地说:“小姐,我看这里是不能久呆了,一定要想法子早点离开,”
“唉!我自然知道,可是来这里那么久了,还是想不出什么法子。”原本想过要南宫瑜休了她,她就可以回乔府,那样就自由了。可是那个家伙却不肯,怕休了她后会害得她无法再嫁人。这一点也可以解释,因为四个妃子当中,他似乎最喜欢她,从她嫁进王府后就经常找她玩,虽然她总是没有好脸色给他,可是他似乎不记仇,最多生两天闷气就算了。
这个办法行不通,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算了,暂时不去想这个,当务之急是怎样防备柳迎春。如今她大权在握,很可能会想出新的法子刁难她,以后她只怕会更难熬。
她在这里担忧着以后的日子,却不知一个更大的危险马上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