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冰窖里出来时已是夜幕低垂,和玄思繆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生平最难咽的晚饭,婉拒了妖孽美男的盛情邀请,白芍几乎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爬****的。
床顶有括,像一个半开的木匣子,床头的纱帐被风吹的沙沙响,床上的人却了无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树影浮动,更添了一丝鬼魅,白芍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扯了一件长衫披在肩上,推开门,悄悄的隐入夜色里。
景兰苑里漆黑一片,白芍点了三次才擦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模到了林玉贤的房间。
房门是虚掩着的,轻轻的推开,白日里那异香已经散去,血腥味还若隐若现,显然沐风并没有要人收拾刷洗房间。
她模索着来到靠着窗前的小几前,小几上右边摆着几本书,拿起来翻看一下,竟是几本诗集,有些地方还做了标注,字迹娟秀,有点似女人的笔迹。
往左,是一面台镜,青铜的镜面擦的很干净,下面放着一把梳子,然后是几盒胭脂。白芍拿起其中一盒胭脂打开,还是新的,没有用过。
“咦!男人也用胭脂?”脑中不自觉浮现一名俊秀男子对着铜镜画眉描唇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恶寒一把。
“谁说胭脂是女人的专用。”幽幽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谁。”差点掉了手里的火折子,白芍猛地转身,一抹大红再次闪了她的眼,“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玄思繆轻笑,修长的身体向前两步,白芍感觉一股压迫感袭来,忍不住退了两步,高举手里的火折子。
昏黄的火光映衬得他那张雌雄莫变的妖孽俊颜越发的让人心惊,“你,你,你。”他竟然化妆了。
挑起的眉,映红的唇,原来,男人妆点起来也可以倾国倾城。
白芍呆滞的不知道说什么,但见玄思繆抿唇轻笑,伸手拾起小几上的胭脂,修长白皙的大手无限爱怜的抚模着,“这东西可是宝贝,既然人不在了,我自然要取回。”
“等等!”白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说这东西是你的?”
“自然,这可是我的宝贝,若不是他苦苦哀求,我怎会舍得割舍?”玄思繆自得道。
白芍忍不住狂汗,“他朝你要的?”
“借的。”
“为什么?”
玄思繆一乐,低头,殷红的薄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唇瓣,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沁入鼻端,让她有片刻失神,心脏失率了一秒钟。
“你干什么?”
玄思繆侧身躲开她的手,笑道,“娘子什么时候对破案感兴趣了?”微眯的凤眸死死的盯着她,让她无端生出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忍不住挺直胸膛,“我山庄里出了命案,我不该查么?”
满意的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诧异,白芍有些自得的笑了,“既然你是我的待夫,也算是林玉贤的兄弟,调查他的死因你也责无旁贷,是不?”
玄思繆苦笑,这是给他带了一个多大的高帽。
不禁莞尔,“那娘子说,要如何查起?”
“自然是死因。”
玄思繆一愣,“沐风不是说,致命伤是失血过多。”
白芍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林玉贤被咬烂的地方,“可是你不奇怪么,看他那个样子,额,你不觉得是被那个了么?”她实在说不出那个词,干巴巴的看了玄思繆一眼。
她敢肯定,那个凶手必然是个心里嫉妒扭曲的人。
玄思繆好笑,“那个是哪个?”
白芍白他一眼,明知故问。
“好了,别岔开话题,我刚问你,他为什么要借你的胭脂,”
“自然是为了取悦你。”
“取悦我?”
“明日就是你纳娶他的日子,他自然要取悦你,至于这胭脂,里面有蛊惑人类情感的药物。”说完,一低眉,“可惜,这纳娶的的仪式要取消了。”语气里多了丝幸灾乐祸。
“娘子!”玄思繆突然靠近,白芍退了一步,“干嘛?”
玄思繆抿唇一笑,指了指窗外,“夜黑了,要不要去我的房间?”
“我自己没房间么?”白芍凝眉看了看天色,抢过他手里的胭脂,“不介意送给我吧!”
“不介意,只是,真的不要到我房里?我倒是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可以和娘子探讨研究。”
白芍对他房间无一点乐趣,“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你自便。”
玄思繆勾唇一笑,“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