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北冥和赛江欣都没想到她会是这等反映,竟然微微愣了一瞬后迅速的整理了为数不多的行囊,将蓝色包皮的包裹往肩上一扛。
“你这是要跑路?”轩辕北冥冷笑道,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芍。
白芍瞬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干巴巴的笑道,“咳咳!此事事关重大,我去江南山庄搬救兵。”尼马,说了连自己都觉得太他妈的牵强了。
“哦!”轩辕北冥轻轻‘哦’了一声,目光微敛,“此一去,怕是路途凶险,不如本公子跟你一起?”
“啪嗒!”肩头的包裹重重落地,白芍狠狠咽了一口吐沫,“那个,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轩辕北冥笑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包裹,在手中掂量掂量,“是么?那我就不勉强了,不过。”说着,忽而一笑,倾身凑到她耳边,炽热的气息垂在她耳垂上,淡淡的檀香瞬间沁入她鼻端,脸忍不住红了。
轩辕北冥刻意压低了声音,薄唇轻轻碰触她敏感的耳垂,用只有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把这东西揣着,若是有危险,朝空中放起,为夫的自会前去解救。”说着,右手轻轻扳开她的左手,把一根信号烟火塞进她手中。
“别忘了。”说着,薄唇轻挑的咬了她耳垂一下。
白芍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刚欲发飙,那厢已经闪电般抽离身体,如来时般消无声息的离开。
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白芍忍不住皱眉。
赛江欣已经被刚才滚动在屋子里的****气息熏陶的面红耳赤,事实证明,古代的少女还是相当之羞涩的。
好一会,赛江欣才突然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冲到白芍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言而喻,“白芍啊!你,你,这算不算是暗渡陈仓啊!”
白芍忍不住翻白眼,暗道,丫头,你没看到姐都收拾行李了么?
未理会赛江欣的疯癫,白芍决定趁此机会,先走为妙。
“喂,你不会真的走吧!”赛江欣到底是江湖儿女,除非是傻子,否则谁会看不出,白芍这一走,无非就是临阵月兑逃。
她有些不悦的看着白芍,目光灼灼的看到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芍无奈,只好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妹子,江湖险恶,该出手时便出手,不该出手时,自然有人出手。”
赛江欣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觉着也有道理,便咧嘴一笑,勾住她的手,“既然如此,白芍,不如,你我一同离开,路上也好有个伴。”那颗懵懂的少女心啊,早就被风华绝代的欧阳明月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什么江湖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还不是色字当头?连那廖公子,呵呵,怕是也与萧羽灵勾搭了吧!
想到这里,便觉得白芍临阵逃走变得情有可原。
白芍愣愣的看了眼赛江欣,突然觉得带着她也未尝不可,一来她无处落脚,免不了要倚仗了赛江欣,这家伙虽然武功不眨地,但胜在有些江湖经验。
“好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着,把轩辕北冥塞给她的东西悄悄的收紧袖子里的暗袋,弯身捡起地上的大包裹扛在肩头,“我陪你去收拾一下,马上走。”
“好。”赛江欣咧嘴一笑。
萧羽灵的被劫几乎惊动了山庄里的所有人,为此,守卫几乎松懈了一大半。白芍换了身不起眼的男装,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赛江欣快速的奔走在偌大的山庄中。
远远看着,倒也只是看着是两名江湖上默默无名的少年侠客,且山庄一时混乱,倒也无人察觉。
出山庄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二人一路向西,往衡阳相反的方向走。
照白芍的意思,廖无情一准不会有什么大事,估计是想跟去公孙无的老巢,等那边的事情一解决,回头还是会来找自己的。
衡阳便是不能去了,她又是跟赛江欣一起离开的,她家自然也不能去,那老狐狸肯定回去找的。
为今之计,倒是一路西下,往西是大齐国的地界,怕是只有逃到大齐国才能避开江南山庄和廖无情。
她本就不该在奢望什么,即便是玄思繆和夏冰阳回来了,她又能如何呢?真的盯着庄主的身份跟他们搅合在一起?不,那样绝对会死的更快。
如果有缘,也许今生他们还能见面,若是无缘,这样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打定主意,二人一路向西,在距离天下第一庄最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买了一辆马车,又雇佣了一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汉赶车。
老汉姓马,为人很是憨厚,倒是个激灵的人,一见二人便知道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路上也多有照顾。
白芍也不是第一次出行了,对马车的颠簸早习以为常。
走了不到一天,马车已经出了天下第一庄的管辖范围,天色渐渐暗下来,又错过了后面的客栈,三人便无奈在林中过夜。
老马是个生活能力很强的人,下了马车,在周围捡了不少干枯的木材,生了篝火,从马车里拿出三张毡子铺在地上,又取了白日里买的馒头用树枝穿起来架在火上烤着,火烧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快的,馒头的香吻开始飘散,引得三人饥肠辘辘。
白芍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的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大块大块卤好的牛肉,闻起来香气扑鼻。
林子里的风有些冷硬,吹得人头皮都跟着发麻,越夜越让人受不了。
白芍拉了一张毯子把自己包裹在里面,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若有所思。
赛江欣很是自来熟的和马大叔攀谈,火光映着两人的脸,勾勒出斑驳的阴影。听着听着,白芍有些昏昏欲睡,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感。是的,那是一种由心底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会想起玄思繆,会想起夏冰阳,当然也会担心廖无情。
大多数时候,白芍是不允许自己想太多的,她决心把自己定位在一个看客的位置上,但似乎并没有很成功的让自己置身事外。
火光映在脸上,烤的脸有些发烫,耳边传来赛江欣和马大叔喋喋不休的话语声,一股疲惫袭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更往毯子里缩了缩。
睡意来的很急,恍恍惚惚间觉得有人将她揽紧怀里,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温热包裹着发凉的身体,忍不住的往那人怀里缩了缩。
“妖孽?”她神志有些不清的呢喃,发觉身后的怀抱僵硬了一下,心头有点疙瘩一样微微难受,“还是,夏冰阳?”会这样抱着她的,能给予她片刻温暖的,怕是也只有这二人了。
她混混沌沌的,觉得一只冰凉的大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脖子上。
她软绵绵的瘫软在他怀里,觉得那只大手带着凉意,一点点的卡住她的脖子,收紧再收紧。
“终于决定要杀了我?”她似乎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费劲的挤出几个字,勉强自己扯动唇角。
抱着她的怀抱微微僵硬了一下,终是没能下得了手。
死了么?
还是舍得不得?
白芍最后一点思绪已经飘得好远,赛江欣和马大叔的说话声已经越来越远,到最后,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意识渐渐的从身体里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