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素心不是那个假孕妇,那又是谁呢?
她要给洛阳下毒,去却不能自己亲自去下,所以才拐弯抹角的找到张翰,被张翰拒绝了,而张翰提供了一个线索,那就是翠花说的,沐风要打掉洛阳肚子里的孩子。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然后,她很可能因此而决定从药上下手。
当然,她会知道沐风去买药的地点有两个可能,一,她知道洛阳的秘密,洛阳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了,以此为威胁,要洛阳自己要沐风去百草堂买药。这样做的目的既可以洗去了自己的嫌疑,又间接的嫁祸了沐风。
二,沐风因为避人耳目,而自己选择了百草堂,那样的话,这人一定是对沐风非常了解。沐风为人谨慎,断然不会把此事吐露出去,凶手全屏猜测而料定沐风会在百草堂买药,这有些不切实际,而且风险太大。
白芍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么,洛阳便是明知道自己面前是毒药的情况下喝了毒药的,然后自己写下遗书的。
白芍无法明白洛阳当时的心情,可她却深切的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脏仿佛被钢针穿透一样剧痛无比。
现在白芍最最在意的,其实是洛阳肚子里的孩子,洛阳会把那么重要的线索留下来,那必然是这线索能指引她找到凶手,而且,那个浑身带着药草香味的女人亦是很奇怪不是么?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医馆李群描述的那女人时没有说那女人身上的药草香味了,医馆里有这种药一点也不稀奇的,不是么?
药草香,葛红,神不知鬼不觉的孕妇。
白芍越想越奇怪,若是张翰那天见得人确实是假孕妇,那么,这孕妇必然是山庄里的人。
如果洛阳是受人威胁了,那么,必然是与这人有所接触了吧!白芍猛地想到了那个久病缠身的女人,想起那个小院。
会是她么?
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眉眼中带着一丝坚定,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是有理所寻,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洛阳的房间是上了锁的,她能自由出入进去拿走那藏在床下的衣服必然是有人协助,要是在肖白手中不是么?
她把东**在洛阳的房中,必然是因为自己的房中不能藏,是因为自己的房里很长时间住着别的人,是段平治吧!他要时时刻刻的给她上药喂药,所以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她房中。
她回想起那间屋子,昏暗无光,门窗紧闭,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她又想起那月亮门边的断魂,忽而一笑,转身凑到李少白耳边嘀咕了几句。
至于素心,白芍觉得这人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山庄里主事的已经是肖白,若是交到肖白手中,怕是也是没有活路的,至于北冥王,她与之没有交情,却牵扯了玄思繆,她也不得不深思熟虑,最后还是无奈的要轩辕北冥悄悄把她送出江南山庄,至于最后她是去前线还是回京城,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至于那张被动了手脚的军事布防图,她心一软,把临摹的那张交给了素心。
第二日清晨,天空阴霾的仿佛压了一层厚厚的薄雾,白芍推开窗子,一股冷风从洞开的窗棂吹进来,薄雪打在脸上沁凉的一片。
叩叩叩!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白芍长长叹了一口气,拉开门,李少白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封信封。
“怎么了?”敲了一眼他手里的信封,白芍忍不住笑笑,“我猜猜,是轩辕北冥走了?”
李少白拿信的手一抖,信封飘落在地,中间赫然的白芍收三个打字,落款的地方下着轩辕北冥的名字。
李少白一愣,“你都知道?”
白芍苦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那么突然的出现,身上那么熟悉的气息,所来必然有所图吧!
她不是傻子,那个人的气息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可他不说,她又能如何?
忍不住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仰起头,门外的风雪吹进来,薄雪打在脸上凉凉一片。玄思繆,是你吧!
李少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被风雪裹住的背影,突然间有种恍惚的错觉,这个女人,似乎是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
而那个有幸被她爱着的人是多么的万幸?
他想起轩辕北冥,想起夏冰阳,想起玄思繆,突然间觉得,即便是那样的人,在这个女人面前都变得那么的透明且微不足道。
白芍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微眯着眸子,看着景梅苑的方向。
他一出现便一袭大红的绯衣,立在景梅苑的梅树间,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她岂会真的看不出?还是他本就是没打算隐瞒?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到最后也没能用真面目视人。
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信封,白芍笑着抽开里面的信纸,展开,里面赫然是她曾经写给他的休书,只是这休书曾被撕的粉碎,被拼凑出来的样子如同破碎的玻璃。
唇角勾笑,她以为他在前线,没想他一直在她身边,如此想来,张翰和素心都是他的人了?他也是为军事布防图而来。
翻开休书的背面,上面赫然写着等我两个大字。
等你,等你妹!
白芍一时气愤,几下子把休书撕得粉碎,一扬手,休书扬入皑皑白雪之中。
身后的李少白见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一会才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只信封,,苦笑道,“我能说,他留了两封信么?”
白芍嘴角一抽,一把夺过信打开一看,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
“怎么了?”李少白压低声音问道。
白芍摇了摇头,“现在是要收网的时候了。”
“收网?”李少白一愣,随后惊愕道,“你又线索了?凶手是谁?”十日之期眼看就到了,若是不交出凶手,他就要拿脑袋祭刀了。
白芍将自己疏离的案情与李少白讲了一遍,李少白愣了好半天没法具体消化,“你是说,凶手是段平治院子里的那个女人?”
“是,左静文。”
“可她是个缠绵病榻的人。”李少白不懂了。
白芍一笑,“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
“听没听说过引蛇出动?”
“听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
白芍一笑,“也没指望你这榆木脑袋能懂,现在咱们要去找一个帮手。”
“帮手?”李少白微愣,“这山庄里还能有谁是我们的帮手?我看还是去找廖大人商议为好。”
白芍瘪嘴,她是十分不乐意见廖无情的,那厢丢下一堆烂摊子给她,自己躲到老鼠洞里去密谋什么去了,指不定肚子里又装了什么坏水。
“不去。”
“那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帮手?肖白?”李少白狐疑。
白芍一笑,“陈墨。”
白芍没有告诉他,玄思繆的第二封心中告知她,如果有任何是可以去找陈墨,他是玄思繆布了很多年的一步棋,只是没想到,这步棋到最后或许会因白芍而暴露。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白芍便独自一个人去了段平治的小院。昨天夜里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雪,青石板的小路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月亮门旁边的断魂少了两株,雪地里留下两个黑洞洞的土炕。
正屋的房门紧闭着,小厮从屋里推门出来,脸色很难看,手里端着一只铜盆,盆里被血水浸染。
见到白芍的时候,小厮微微愣了一下。
“怎么了?”
“夫人病情加重了。”
加重?
白芍微愣,小厮已经离开。
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纠结着中药的苦涩味扑面而来。
屏风后人影晃动,剧烈的咳嗽声震耳欲聋。
似乎没有人发现她进来,白芍轻移脚步来到屏风后,床上的左静文脸色苍白如同一张枯黄的白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脖颈一下的皮肤出现那种诡异的出血片状斑痕,段平治手里的白色帕子沾满了殷红的血迹,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醒。
段平治的脸色很难看,修长的手慢死条例的在左静文**的皮肤上擦拭,旁边的水盆里的水被血水染红。
白芍站在床头两米的地方,她觉得段平治虽然是背对着她的,但是他一定听见了脚步声。
她从后面可以看见他侧脸,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浮动。
“很严重么?”白芍月兑口出声,段平治的身体微微侧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白芍,“嗯。”
白芍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女人,这样一个缠绵病榻的人,如何能做下杀人的事呢?
“她,什么病?”白芍狐疑的问。
“不知道。”段平治很平静的说。
“不知道?”
段平治为左静文最后擦拭掉皮肤上的出血斑块,替她拉好被子。
白芍一共见过左静文两次,两次都没有说话,甚至她的神志都不是清醒的。
“可以跟我说说她的是么?”白芍扭头看了眼段平治。
段平治一副很不愿意谈起往事的样子。
“有什么难言之隐么?”白芍狐疑的问道,目光鹰隼一样盯着段平治。
沉默了好一会儿,段平治才慢慢的站起身,“我们去那边谈。”
白芍点点头,随着他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两间屋子是里外间相隔的,中间有一道门。
推开门,里面是一间男人的卧室,屋里面收拾的很是干净,摆设也很简单。
和外间一样,到处都收拾的很干净,白芍下意识的瞄了眼床下,床脚下亦是很干净,有打扫的痕迹。
“你住在这里么?”白芍问道。
“为了临时照顾静文,她经常发病。”段平治把她让道屋内唯二的两只椅子的其中一只上。
“你经常打扫么?屋内很干净。”她撞似不经意的用手指模过桌子的边缘,果然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的痕迹。
段平治点了点头,“静文的气管不是很好,大夫说过,屋内要保持空气的流通,不能有过多的灰尘。”
“床下你也会打扫么?”
“会,特别是静文的床,她整日缠绵病榻,所以床下我也会很认真的清洗。”段平治很平静的道。
是了,这就是为什么左静文会把黑衣藏在别处的原因,段平治会定时的打扫房间,房间里根本藏不住任何的东西。
现在问题是,左静文的病?
看她的样子,没道理会是假装的啊?那么,她是如何杀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