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蜡像?!”一个鸡毛掸敲在我的头上。
太可怕了,蜡像居然还能动?!
“哎哟!”我模着被打痛的头,睁大眼睛想看清面前的蜡像,那个蜡像打亮手中的手电筒,幽绿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显得越发恐怖。
哇塞,这里的电筒也够奇异的,居然发绿光。
“拜托女乃女乃别再照了,更恐怖了。”婆婆整个人绿得像棵生菜,小朋友看见都要吓哭了好吗。
“女乃女乃,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难道也是进来玩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万一吓出心脏病来怎么办?
“我是这里打扫清洁的,你们可以叫我孟婆。”那个女乃女乃自我介绍,鸡毛掸挥挥,扫掉蜡像身上的灰尘。
那不是奈何桥边的那位专卖蒙汗汤的孟婆吗?这年头经济不景气,不卖汤,改扫地了呀。
“你们怎么从这边出现,吓我一跳。”孟婆拍拍胸口惊魂未定。“那边的旧电梯不是很久以前就停用了吗?”
我们才是被你吓死了好不好,我心想,奇怪旧电梯停用了,为什么我没找不到别的出口呢?
老婆婆打断我的沉思:“对了,我还有一个业务就是,给通过奈何桥的人喝我秘制的孟婆汤。”孟婆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的桌子上拿出两个大海碗。
不带那么多栖发展的呀,我看着她从一个黑坛子里用一个木勺捞出几勺汤水盛进大白磁碗里。
“哪,过奈何桥前必须先喝掉孟婆汤,孟婆汤又叫做忘情水,一喝便忘掉前世今生。喝了孟婆汤,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沉浮得失都会遗忘的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却不相识。这碗里的孟婆汤,其实就是活着的一生所流的泪。”孟婆把碗端到我们面前,苍老的声音在诉说着这古老的传说。
我盯着孟婆整个泡在汤里的大拇指,心里默默地想:“喝了这大拇指汤何止忘掉前世今生呀,说不定还把困扰别人多年的便秘问题给治好了。”
“我不喝可以吗?”喝这种古里古怪的东西绝对拉肚子,我试着跟孟婆商量。
“不喝?”孟婆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的。因为她这一生,爱过一个她不想忘却的人。”孟婆凝视我的双眼,干瘪的嘴唇继续陈述:“看来你对这个男子情深意重,为了来生再见你今生的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但是,你过不了奈何桥,你只能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在这漫长的一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你们言语不能想通,你看见他,他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他不喝孟婆汤,又怕他受不了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他永远不知你的等待,而你错过了投胎,只能沉浸于忘川河之中日渐一日的腐烂。”孟婆把手中的瓷碗扬了扬,“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呢?”
“我……”我一时语塞,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难倒我了,会有我甘愿等候千年的爱人存在吗?
孟婆见我不说话,转向问皇甫月:“你呢,年轻人?”
一向果断的皇甫月也沉默了,我看了他一眼,仿佛心有灵犀般他也注视着我。星眸暗淡了一下,皇甫月开口:“我不会喝。”感情的事虽然他仍未经历,但是他却想也没想月兑口而出了。
“那我也不喝。”我决定跟着皇甫月走。
“很好,曾经有无数的情侣都选择拒绝喝下孟婆汤,但最终能不能曾受得住这万世的相思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我相信两位是真心实意的。”孟婆把碗收了起来,笑容把脸上的皱纹挤得更甚。“故事还会有个结局,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今生最爱的人。”
婆婆身后的石门打开,一座古老的石桥通向前方。
当时我不知道,我们那时随口说出的一句无心之话,却变成了彼此一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