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tv三天之后就要开业了,金碧辉煌。总面积不算超大,但也够体面。
白玉琦有些傻傻的看着孙浩这个产业,百感交集。想当初,她只是为了追求富贵而背叛了孙浩。但是现在,孙浩一个翻身仗就打拼出了让她瞠目结舌的财富基础。虽然和刘家依旧相距甚远,但孙浩爆发的速度太猛,而且他也太年轻。刘石龙在孙浩这个年纪的时候,仅仅是一个在企业里混吃等死的苦逼。至于刘维嘉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货,又哪有资格和孙浩比?
对于孙浩,她已经不抱任何非分之想。她了解孙浩,甚至比萧宁和青青她们了解得更多,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她知道孙浩是个铁汉子,容不下背叛。
所以,她毫不避讳地对孙浩表示:她要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听了白玉琦这个决定,孙浩默默的抽了根烟,很无味,抽了两口就掐灭在烟灰缸里。虽然是萧宁“勒令”他必须改抽的软中华,但他真的抽不出任何味道。萧宁说他身份不同了,是娇娇的老板,即便是为了娇娇的脸面考虑,也不能一直拿着红塔山当个性。
萧宁说得好:我们都是凡人,还没有达到那个可以藐视世俗的妖孽层面,那就要尊重世俗,至少是表面上的尊重——哪怕你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混账玩意儿。
孙浩没说什么,人这辈子总要有太多的改变。哪怕只是为了身边人的想法或感受。
“为什么?这会苦了你一生。”掐了烟,孙浩有些沉闷的说。
假如白玉琦执意剩下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会苦了她一生。在有些地方的方言之中,这种情况被称作“拖油瓶的”。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带着个孩子,还能找什么好人家?
白玉琦苦涩的笑了笑:“无非走我妈那条老路。虽然辛苦,但几十年不也过来了?刘维嘉不是人,我自己也作孽,但孩子是无辜的。”
其实,一个刚刚怀了一两个月的孩子,很难让母亲感受到太浓烈的亲子感情。但是白玉琦不同。她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苦命人。所以对肚子里的孩子有种天生的怜悯和悲伤。特别是在看守所那些天,在那个阴冷的环境之中,孤孤单单的她只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陪伴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小时候默默陪伴着自己的母亲。
而白玉琦说她走母亲的老路。等于说是今后不会再找男人。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什么叫孤苦伶仃。什么叫艰难困苦,孙浩可以预见。所以,刚刚掐灭了香烟的他手头有些空虚。竟然再度去模那盒软中华。
二楼传来了呕呀嘈杂的歌声,那是几个服务生在开业之前最后一次调试音响效果。白玉琦忽然记起,当初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孙浩最喜欢她在他身边哼唱的那首,单纯洁白如一朵栀子花。当庸俗袭来,纯情不再,她再也没有唱起过。“孙浩,还想再听我唱那首歌吗?”
孙浩知道她说的,肯定是那首《后来》。点了点头,随即和她一同步入一个包间儿。点开的果然是这首歌,白玉琦有点傻傻的。看着那熟悉的歌词,她忽然觉得这首歌其实让她很陌生,潸然泪下,轻声吟唱!
……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
黯淡的包间儿里歌声飘渺落寞,如泣、如诉、如怨。当伴奏结束,她已经泪流满面。痛苦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任凭那股悲伤蔓延、再蔓延。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当初天真无忧的白玉琦哼唱出的是无故寻愁觅恨,而现在的她唱出的则是骨子里的哀伤。
门外,两个女人是另一番的心思。
周秀秀要冲进去,将那个被她视为不知廉耻的臭女人从孙浩身边赶走。她不配再向孙浩表白什么!小美女挥舞着小拳头怒气冲冲。
萧宁却轻轻拉出了她,摇了摇头。让这个已经付出命运代价的女人保留一点纯净如水的梦想吧,萧宁轻声叹息着说。
房间内的女人已经擦拭掉了脸上的泪水,没有涂抹化妆品的脸一如数年前的清纯。“孙浩,要是你不在意,我想让将来的孩子姓‘李’……行吗?”
心头一颤。
无论孙浩同意与否,其实他阻止不了。但白玉琦既然在问他,他也无法回避。沉闷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白玉琦的这个决定,表明了她注定走上一条孤独到底的路。
“谢谢你,允许我还保留一个梦。”白玉琦轻抚自己的小月复,似乎为月复中的孩子找到了一个心的归宿,虽然飘渺。
孙浩也终于起身,说:“以后经济上有困难,对我说。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和孩子。”
白玉琦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可是一个真正庸俗的女人,不会像狗血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坚强,那样自立。你要是给,我会厚着脸接着的。”
“就该是这样。”孙浩沉闷的抽了口烟,说,“哪怕只因为孩子的姓氏。”
带着九分苦涩、一分微甜,白玉琦离开了包间儿,离开了那个支撑她后半生精神世界的男人。出门时,看到了同样满面泪花的周秀秀,以及已经无语的萧宁。三个女人相互对视,错身而过。命运就像是这个错身,将一段幸福完成了移交。
当白玉琦走远,周秀秀已经狠狠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你这逼的家伙,为啥连和那种女人的离别,都把老子感动的一塌糊涂。孙浩,有种你也同意我将来的孩子跟你的姓!”
扯。
萧宁则心头一阵轻松,为自己轻松,也替孙浩轻松。她知道,做出了这个彻底的了断之后,孙浩会活得更从容。这个身体上依旧保守的男人,情感上更加成熟了。这份成熟的情感心境,会托升起他的雄心和野心,再无牵挂的去跋扈飞扬。
果然,孙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很从容。微笑着在小美女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跟哥的姓?为啥不能是根正苗红正儿八经的?这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没羞没臊!”萧宁啐骂了句。转身,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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