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谈静和郑舒乙刚刚锁好门,准备离开南州前往北@京。
余雅熙问道:“叔叔阿姨你们好,这是秦观家吗?”
谈静眼睛都哭肿了,说:“是的,但是秦观不在家。”
余雅熙问:“那她老婆在家吗?”
谈静奇怪了,说:“老婆?秦观刚刚毕业回国,哪来的老婆?”
余雅熙和蓝小蕊都张大了嘴。
蓝小蕊快人快语道:“可是,我们两个月前送秦观回过这里,那晚他非常伤心,我们还听这里有女人的哭声,我们以为是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
谈静和郑舒乙当然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互相看了一眼,异常尴尬。
郑舒乙比较稳重,说:“你们是他的好朋友吗?”
余雅熙说:“是的。他好像很不开心,我们怕他出事,所以跑过来看看的。”
谈静心想,自己这一走,以后也就不再回南州了,秦观这些年性格孤僻,几乎没有朋友,难得有这么两个热心的女孩子关心他,自己应该推一把。
谈静重新打开家门,把余雅熙和蓝小蕊让进了屋。
当余雅熙和蓝小蕊听完秦观的故事后,两人都默不作声了,心想,怪不得,他的神情那么坚毅,他的眼神,那么忧郁沧桑,原来他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背负了那么重的精神压力。
出了秦观家,余雅熙感觉无比的轻松,似乎整个天空,都是温暖喜人的阳光。
余雅熙狠狠的掐了一把蓝小蕊,说:“被你这聪明女人害惨了,信誓旦旦说人家老婆**了,结果人家连恋爱都没谈过。”
蓝小蕊嘟着嘴说:“我那也是正常推理嘛,谁知道情况这么复杂。对了,你还有空在这掐我,你忘记秦观在我们那说的话了么?他说离开是最好的办法。秦观现在已经完全丧失生活的目标了。”
余雅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道:“那怎么办?”
蓝小蕊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余雅熙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同情他的遭遇,佩服他的坚强。”
蓝小蕊说:“他去是什么意思?马里兰大学的天才博士,去哪不好,难道他是去隐居?天哪。这样一个人物,如果进了大学当教授,绝对是令无数女学生为之倾倒的才俊,如果当个律师,或者做个上市公司的法律顾问什么的,前途也不可限量。唉,埋没了。”
余雅熙说:“我们去把他劝回来,让他不要消沉,重新振作起来,怎么样?”
蓝小蕊也义正言辞道:“顶你,我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
“我勒个去,重色轻友到极致了。从小到大都依赖我,刚遇上喜欢的男人,就把我撇的干干净净。你自己去的话,安全怎么保障?让你爸给你派保镖吧?”
余雅熙说:“不用,又没人知道我是余雅熙有几斤几两,没人打我主意的。对了,你看一下南州飞贵阳的飞机是几点?”
蓝小蕊查了下,说:“半个小时前刚飞走。”
看着余雅熙失望的样子,蓝小蕊笑了:“我还查了,去贵阳的机票还有,而且两个小时后起飞。”
“那有什么用,我们这里开车到机场就得两小时。”
蓝小蕊诡笑道:“傻丫头,开高尔夫,确实要两小时,可如果开你那两千万的辆布加迪威龙,一小时之内就到了。”
余雅熙说:“你这个家伙,那么多车,偏偏挑我最宝贝的。今天算是被你讹上了,赶紧回家开车送我去。”
“路上多带点现金,那边可没什么自动取款机。”
木里是典型的山区,连绵不绝的大山把整个县城分割的七零八碎,而整个木里乡的各个村落,就分布在县城以北二十公里处的十几个山坳里。秦观想要去的地方叫做木里山寨,是众多贫困村落里最为封闭的一个村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通电和通公路。秦观在县城下了汽车之后,在山路上艰难攀行了足足四个小时才到达木里山寨。秦观虽然援助木里山寨韩西旺家已经十多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看这个山寨到底是什么情形。
整个山寨坐落在山坳里。共有几十户人家。这里呈现出一派刀耕火种的原始景象。秦观简直不相信自己是站在全球第二强国的国土上。韩西旺的名字听起来似乎充满希望。可这个家穷的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虽然韩冰成绩优秀,能够通过助学贷款和奖学金为韩西旺减轻负担。但一对读小学的儿女和间歇性精神病的老婆,让韩西旺这个腿有残疾的传统汉子仍然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韩西旺家的两层小土楼是全村最为恢弘的建筑,外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家是全村最富足的人家。其实这两层小楼归功于韩冰。韩冰从小在秦观的循循善诱下,学习异常刻苦,加上自身天资聪颖,高分被复旦大学法学院录取。木里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地区,很多孩子辍学打工,教育现状颇令人担忧。韩冰是木里地区考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县政府为了表彰先进,树立表率,在韩冰被录取的那一年,拨出资金为韩西旺家盖了全村乃至全乡最漂亮的房子。
秦观敲开韩西旺家的门之后,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韩西旺激动的热泪盈眶,说终于和想念了十几年的恩公见上了面。
韩西旺家的二层下楼外表光鲜,但走到里面,才发现这栋小楼只是一个壳子而已。
堂屋里到处都堆满了杂物,一张被油腻不堪的小方桌上放着两盘黑乎乎的咸菜,旁坐着两个孩子,正在煤油灯下刻苦地写作业。秦观知道这是韩冰的弟弟妹妹。两个孩子家教比较严,没有父母的命令都不敢跟秦观打招呼,但眼睛却偷偷的往秦观这里瞄,对这个来自大城市的漂亮哥哥感到很新奇。
韩西旺老婆紧张地收拾着堂屋里的杂物,并找来一条破旧的板凳让秦观坐下。秦观看韩西旺老婆局促而紧张的神态,秦观心中反而有点自责,心想不该这么贸然地登门拜访。
韩西旺端来一碗水,说道:“秦观啊,你不该一个人来我们这么穷的地方,山路那么陡峭,万一出个闪失,我们也没脸活下去了。”
秦观看着韩西旺递过来的碗,不知是因为没洗干净还是磨损的缘故,碗的颜色浑浊不堪。秦观为了让主人不要介怀,开心地把水给喝了。
秦观刚要开口说话,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四处看看了,发现堂屋的角落里居然拴了一头驴。
韩西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家穷,不讲究,晚上怕这头宝贝被人偷了,就拴在了堂屋。”
秦观笑着说:“韩老爹,说的哪的话。挺好的,原生态,呵呵。”
韩西旺说:“秦观你是大贵人,让你这么委屈的到我们这破屋子来,真是难为情。”
韩西旺接着转头对两个孩子说:“都过来,给恩公磕头。”
两个孩子齐刷刷过来给秦观跪了下去,秦观赶紧把他们都扶了起来。严肃说道:“韩老爹,千万别这么教育孩子。条件困难不是他们的错,孩子生来都一样的,你这样会让他们觉得低人一等,打击到他们自信心的……”
韩西旺说:“可不就低人一等嘛,我是个瘸子,也没法出去打工养活他们。穷是穷,但必须要知恩图报的。”
秦观说:“韩老爹别总把这么点帮助放心上。只要他们能够读书成人,比什么都好。韩冰现在不就挺不错的嘛。韩老爹,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要求你。”
韩西旺说:“你有事……求我?我这样的老骨头能给你帮什么忙呀?你只管说,真的我能做到的,死都可以。”
秦观说:“哪有那么严重,你们山寨小学好像只有一个老师,而且我听韩冰写信说过,这老师自己也算是半文盲了。是吧?”
韩西旺说:“是的。那是瓦叔。这些年有过几个支教的大学生,但来了没几天就跑了,留不住人,瓦叔心疼这些孩子,才一把年纪边学边教的。”
秦观刚要说出此行的目的。这时敲门声响了。韩西旺的小儿子陈军军跑着就打开了门,陈军军看到一个仙子一般的女孩。陈军军回头就拉着父亲的手说仙子姐姐现身了。
秦观一看门口站着的这个人,惊讶的差点失手把碗都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