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早上八点的飞机,原本是打算和苏荨吃个早餐再出门,苏荨来了月事,小月复胀痛,一早起来动都不想动,更不用说吃早餐。
季继女乃女乃是过来人,见她如此,心里有些失落,一时心直口快:“怎么,没怀孕啊?”
苏荨:“……”她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怀孕么?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季云深温柔体贴的问。女人痛经这事儿他也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荨摇摇头:“没那么严重,休息下就没事儿了。”可能体质偏寒的原因,有时候也会痛经,只要经期前多注意下就没事,这些天她太忙,晚上又那么累,就把那事儿给忘了。回国之后,经期也有些不正常,她也记不住日子了。
小家伙七点二十才穿戴洗漱好下楼,他爸爸正陪苏苏坐在沙发上,苏苏靠着爸爸的肩,样子好不亲昵,她这是在撒娇么?
苏荨眯着眼,昨天还不痛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季云深见儿子下楼,起身扶着苏荨坐好,对儿子道:“爸爸出国了,苏苏交给你可不可以?”
小家伙愣了半响,食指放在嘴边,脑中精光乍现,爸爸这是在交给他任务么?他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举着小手儿道:“保证完成任务。”难得爸爸这么相信他,他一定要好好完成这个任务。
季云深微微颔首,又问苏荨:“我帮你请假,你今天不用上班,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在我不在的时候,累到在办公室。”
苏荨点头。痛经确实很痛苦,当年她还直接痛晕过。痛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季云深有时候有些孩子气,又有些大男子主义,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爸爸,我可以也请假么,我在家照顾苏苏好不好?”小家伙就是不乐意上学,“爸爸,如果你能帮我请假,我一定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季云深从小也喜欢逃学,所以对儿子逃学不逃学,没太放在心上,他小时候聪明又调皮,觉得学不学无所谓,反正他都懂,这小家伙虽然没他当年那么顽皮,反正也不傻,还挺喜欢玩儿阴的,动不动就告状,反正他现在还小,等他妈有时间了再慢慢教,偶尔破例一次也无所谓。
季继女乃女乃正在厨房里熬姜枣花椒鸡汤,这个汤可以缓解痛经症状,虽然对苏荨没有怀孕有些失望,但是挺心疼这姑娘,谁让她是他们家准儿媳妇呢?
季继女乃女乃刚从厨房走出来,听说小家伙要逃学,拍了拍他的小屁屁,骂道:“龟孙子,不许跟你爸爸一样不学好!”
季云深动了动嘴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苏荨道:“我得走了,在家小心点儿,不舒服就让妈陪你去医院。”季云深交代完,脚步从容步出了客厅。不论何时,都是这样从容不迫丝毫不乱。
苏荨眯着眼,目送他到门口,小家伙屁颠儿屁颠儿送爸爸上车,又屁颠儿屁颠儿跑回来。
“哼,女乃女乃,你说的太晚了,我爸爸已经同意我今天不上学了!”小家伙翘着嘴,食指在鼻尖一抹,将书包一扔,开始吃早餐。又见苏苏一个人靠在沙发上难受,端着小碗凑近她身边,女乃声女乃气地问:“苏苏,我喂你吃吧。”
苏荨摇摇头,淡淡一笑:“乖,你自己吃,苏苏现在不想吃。”这个时候她痛得脸色苍白,完全没有胃口。
“那你不吃,我也不吃了!”小家伙努努嘴,将小碗放回餐桌上,他都答应爸爸要照顾好苏苏的。
季继女乃女乃把小孙子抱回餐桌上坐好,才递给苏荨刚熬好的汤,还好家里什么食材都有。
小家伙眼红,嘟着嘴嚷嚷道:“女乃女乃,你越来越不心疼我了,都不给我熬汤!”
季继女乃女乃瞪她孙子一眼:“谁让你跟你爸一样不学好的!”
“哼!”小家伙埋头吃小笼包喝粥。
“喝吧,趁热喝了。女孩子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季继女乃女乃语重心长地对苏荨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痛经这个毛病,那时候我刚认识季继爷爷,那榆木脑袋什么也不懂,向别人打听,听说我痛经,每次到那时候,都会给我熬姜枣花椒鸡汤。我们那时候啊,枣和鸡都挺贵,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季继爷爷还是能省下一些钱给我熬汤……你们这一辈啊,根本无法体会,那才是真的相濡以沐患难与共,哪像你们今天这么幸福的。”
季继女乃女乃说起曾经,生了皱纹的眼角现出柔和的光,眼波温柔,视线婉转,满是对曾经的怀念。她生季云深那会儿,痛了三天三夜,季继爷爷工作忙,都是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云深这小子还在娘胎里就开始调皮折腾,他爸爸对他冷漠严厉,也是有根可循。
苏荨双手捧着碗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有种妈妈的味道,满是温馨和感动。以前她痛经的时候,妈妈也会给她弄甜酒冲蛋,还会帮她捂热月复部。原来这个世上,对自己好的,不止有亲人,还有即将变成亲人的陌生人……
“您和季继爷爷的感情一定很深吧?真羡慕你们当年的爱情。”苏荨放下汤碗,月复痛症状好像好了很多,也就一阵一阵的。爸妈当年的爱情,虽然很平淡,没什么值得宣扬的,但是她很羡慕,他们当年的约会,也很单纯,送个礼收个礼,都觉得不好意思,更不用说亲吻了。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出去开个房,动一动之类的……
“你这孩子,既然是我季家的媳妇了,自然要改口叫爸妈,还您啊你的,像什么样?你既然跟了云深,以后帮妈稍微管着他一些,这小子脾气不好,也就对你比较温柔。”云深这小子,也是随了他爸爸,就对媳妇温柔一些。
季继女乃女乃是个特别和蔼慈善的人,完全没有富家太太那种瞧不起人的傲慢气质,也不过问苏荨的身世,他相信自家儿子,也相信他的眼光。这姑娘她看着也挺好,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身材也好,气质也好,完全没有外面那些女人的狐媚劲儿。
这一点也是因为苏荨从不轻易化妆。苏荨皮肤细腻白皙,眉眼又生得好,即便不化妆,也多了几分别的女人没有的韵味,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又可能是书香门第的原因,苏荨骨子里还透着那么点书卷气,这种纯粹还没有被世俗给掩盖,让她在众多的世俗女人中月兑颖而出。另一个方面的原因,自从被人算计了之后,生了孩子,又在国外游荡了三年,体会过人间疾苦,现在变得很好命了,所以比较惜福……这一切的一切,又因为她遇见的是季云深。
苏荨点点头,叫爸妈一时间可能难以开口,但是季云深的脾气,的确应该改造改造。云深妈妈很友好,以后的婆媳关系,应该也会处理的很好。
下月复好像不怎么痛了,苏荨提出要去学校看看,季继女乃女乃死活不同意。“你要是在学校出了点什么事儿,云深那小子还不跟我急?”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怎么能允许她有半点闪失?
苏苏去学校,一定会带着他!小家伙出于自己的私心,也抱着苏荨的小腿哀嚎:“苏苏,你不要去,爸爸知道了会揍死我的,他一定会揍死我的!”
苏荨无可奈何,决定先在家待一上午,下午不痛就去。虽然都是些琐碎的事儿,还是有许多细节方面的事项要注意,她怕别人做不好。好巧不巧的,下午果真又痛了,小季继又兴奋的,躲在房间玩了一下午。
苏荨整个人疲累又痛苦,就在房间睡觉,痛的冷汗直冒。
“闺女啊,要不咱上医院吧?云深这小子也真是,什么时候不好出差,偏偏要这个时候!”季继女乃女乃见她这么痛苦,埋怨着季云深,要去扶苏荨,苏荨摇摇头。
“不用了,我躺会儿就好了,去医院更加折腾。”苏荨苍白着唇色,脸色也不太好。
季继女乃女乃也没说什么,放了个暖手袋在她月复部,才起身下楼。她是过来人,痛经的时候,越说话越痛苦,还不如让她安安静静躺一会儿,女人在生理方面向来吃亏。
午休时间,季继爷爷又打来电话质问:“你个老太婆,还想赖在那里多久!想饿死我你直说!”他都‘独守空房’三天了!家里虽然也有保姆,也会做菜,但是他吃着就是不习惯。没办法,他老太婆手艺太好,他吃了三十多年,嘴挑了。
季继女乃女乃接起电话也没好气:“一把年纪,还跟人家小年轻一样玩绝食,你不觉得臊么?我儿媳妇痛经,我得留下来照顾她。”这老头子,年轻时追她的那会儿脾气还挺好,自从结了婚,就开始变了,生孩子之后,脾气更坏,果真是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的那种。结婚有风险,结婚需谨慎!
季继爷爷听说儿媳妇痛经,也不埋怨了,眉头一皱忍了。“有本事你把儿媳妇带回来瞧瞧啊。”
季继女乃女乃沉默了。云深这小子特别懂他们那点心思,一大早的特别交代过,绝对不能带走她的女人,否则翻脸不认人。这小子一向说到做到,她也不能硬着来。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季继爷爷快要气死了,交代季继女乃女乃早点回家,季继女乃女乃郁闷死了,交代季继爷爷按时吃饭别忘吃药的事儿,都是些生活上的琐事儿。
苏荨痛着痛着就睡着了,午饭也没有吃,季继女乃女乃也不让小家伙打扰她,这孩子倒是挺粘着她,以后云深结了婚,应该不会产生后妈虐待后儿子的事儿,她也可以放心了。至于这小家伙的妈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季云深下了飞机顾不得休息给苏荨打电话,电话是季继接的,苏荨将手机落在客厅也没有听电话。
小家伙那会儿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精彩处浑然忘我,见有电话进来,眉头一皱接起就是一句:“苏苏她不舒服睡觉了,你不要打扰她!”谁打扰他看电视他骂谁!
苏荨傍晚时候醒了,洗了把脸下楼,查看手机,才发现有两个通话记录,一个是季云深的,一个不熟悉,是个陌生号码。
苏荨先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那边很快接起:“苏老师,现在好点儿了?”
“你是……?我好像没存你的号码……”可能是隔着电话的原因,又可能刚睡醒不太清醒,苏荨没有第一时间听出声音的主人。
“我是顾冰,苏老师今天没去学校?”今天他去了一趟学校,发现苏荨不在,又悻悻地回了家。对苏荨,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并不是童话中公主那样的完美,但是看着她,就有种童话中公主那样完美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她弹钢琴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她是适合活在艺术里的完美女主角。
离开学校之前,他问了她同事她的号码,没想到打过去竟然是个小孩子接的,当时他心里凉了半截。
“苏老师,你成家生子了?”顾冰握着电话还有些不敢置信,资料上面并没有提到她结婚生子的任何消息。这样美好的女人,做了谁的女人?
“嗯,没有去。”苏荨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后一个问题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今天有些不舒服,就请假了。顾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吃晚饭了没?”他也不知道打电话给她是要干嘛,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还没呢,一会儿就吃。”苏荨望向厨房,季继女乃女乃正在张罗着晚饭,好像又做的挺丰盛,有个这样的婆婆就是好。苏荨微微一笑:“顾老师您吃了吗?”
“嗯,刚吃。”顾冰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倒了杯红酒。在国外这几年,参加过太多的应酬,但是他从不喝酒,身边也从来没有女伴儿,好不容易回国遇见位心动的女人,心里突然有些悲伤。这样的美好,好像不属于他……
“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打扰到你,我很抱歉。”顾冰一个人自酌自饮,侧身望着黑白琴键,又想起苏荨指尖颤动的美好……她的快乐和幸福,她都能感受得到。
“没有打扰啊,还要感谢顾老师的问候呢,这是我的荣幸。”苏荨也十分客套。顾冰这样的人,太具有艺术气息,她可以跟他达到心灵上的共鸣,却无法在生活中,跟他找到共同的话题。
季云深从来不玩这么矫情的东西,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将她征服,与他身心交融,才是最好的共鸣。
在感情上,不需要两个相同性格或爱好的人,季云深跟她性格完全不一样,爱好也不相同,但她就喜欢季云深这种可以把情趣玩的理直气壮的男人。
苏荨挂了电话去厨房倒水,嗓子干涩有些不舒服,季继女乃女乃正在厨房做饭,可能年轻的时候勤劳惯了,她喜欢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的。
云深妈妈跟她妈妈有些不一样,苏妈妈属于被老公心疼的小鸟依人型,年轻时也没吃过什么苦,身子骨比较弱比较享福。虽然生活一直平平淡淡,但是温馨浪漫。
云深妈妈年轻时跟着云深爸爸创业,一定吃过很多苦,走过很多路,生活波澜起伏不平凡,但是也很温馨浪漫。
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幸福,苏荨都很羡慕她们。
“好些了吗?”季继女乃女乃关切的问,她这儿媳妇儿可是他们家的救命稻草,云深的终身大事要是解决了,老爷子做梦都会笑醒了,她睡觉也睡得安稳了。
“嗯,好些了,已经不怎么痛了。”苏荨放下水杯,微微一笑:“我来帮您吧。”虽然做菜可能没那么擅长,但是洗洗菜应该还可以的。
季继女乃女乃推开她,将她推出了厨房:“不用,你先坐着,晚饭马上就好了,趁云深那小子还没嫌我烦,我多给你做几次饭。”现在的姑娘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指望她能做什么,而且她来了月事,也不能碰生水。
苏荨被请出了厨房,只好闲在沙发上坐着,小家伙在卧室里搭积木,正搭到最顶层,突然一下倒了,他气愤地一推,大叫到:“啊,我的心都要碎了!”搭了好多次,就是搭不稳!
苏荨听到叫声上了楼,小家伙闲在一旁生闷气。双手抱臂,翘着嘴,满屋子的东西被他弄得乱七八糟,脚上不停踢着地上的一堆积木。
“乖乖,你这是又怎么了?”季云深一不在,他儿子又开始无法无天了。
小家伙气鼓着嘴,不说话。他又不能对她发脾气,一发脾气季云深知道了铁定会揍他。
“好啦好啦,下楼给爸爸打电话吧。”不知道季云深现在在干吗。
正想着给季云深打电话,就发现手机上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季云深的,他倒是及时。
苏荨拨通电话,又被挂断。正想重播,季云深又打过来了。
“身体好些了?”季云深沉郁的嗓音隔着电话传过来。
苏荨接起的那一刻,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发自内心的震颤,这样的声音,才是她真正渴望的声音,想要听到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才是她想一辈子到老的主人。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她心里便安稳了。
“怎么了,还不舒服?”季云深见她不说话,又问。这次出差的确是有些不巧了,但是没有办法,等他处理完这边的事儿,也该放权让别人来了。
苏荨有些哽咽,眼圈红红的,在自己病痛的时候,她最渴望的,就是他的安慰。好像听着他的声音,这种疼痛也能得到缓解。以前没这么脆弱的,遇见季云深之后,她就变得多愁善感了。
“没有啊,已经好多了,就是有些想你了。”苏荨揉了揉眼角微笑着,带着十八岁少女特有的痴心,这句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带着满满的情意,才大半天不见,她是真的又开始想他了。
“想我就多吃饭,多休息,学校的事儿又不是你一个人能管的过来的,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我的女人,只做她该做的。”季云深安慰她道。他相信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也相信她能把事情都做好,可是他也希望,她不要那么强势,不要那么拼命,她是女人,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男人,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我答应了园长要做好的,总不能食言吧,那样我也看不起我自己!”苏荨一激动,下月复又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你答应别人的话算话,答应我的就不算?”季云深皱着眉,抿了一口白咖啡,差点被呛到:“我觉得我可能对你太纵容了,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当我说的话都是废话?”
苏荨沉默了,季云深有时候是有点霸道,但也是关心她才这么说的。但是人总有那么点倔强,她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自己坚持的事,一定要做好。
“说话,是不是!”季云深最怕苏荨沉默,也最不喜欢她沉默,她一沉默,他就想发脾气。
“好啦好啦,听你的便是,妈说你脾气太坏,让我管着你点儿,你还让不让我管了?”苏荨走到落地窗前,下意识离孩子更远些,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说,她会觉得不好意思。
小家伙见她躲得远远的,嗤了嗤鼻,她一定又是说悄悄话去了,他哼了一声,开始看电视。
又是灯火阑珊时,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每一个与季云深通话的夜晚,都洋溢着淡淡的暧昧与幸福。有时候走远了看,那些曾经的张扬,曾经故作夸张的拒绝,不过是缓缓靠近的一个契机。季云深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深入,一步步拥有,她从拒绝到迎合,也才短短的一个多月……
女人真的耗不起。
“怎么,一碗什么什么汤,就把你给收买了,都改口叫人妈了?”季云深情绪转变也快,上一秒还是多云有雨,这一秒已经乌云转晴。苏荨这女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她可以在床上让你欲仙欲死,也可以在床下,对你颐指气使。这绝对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他心甘情愿,被她的情绪左右。
苏荨不自在地咳了,脸颊绯红,眉目之间,爱恋尽锁:“这不,提前先酝酿着么,万一哪天突然改口,改不过来怎么办?”
“嗯,也是。”季云深淡淡点头,幽深的眼眸中荡漾着十里寒潭的月光,皎洁温柔。“你都改口叫妈了,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老公?来,叫一声来听听 ̄”
苏荨红着脸,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季继。“死样儿了,你回来再说嘛 ̄”然后微微一笑,甜蜜到心坎儿里。
她儿子对她这种小动作很是不屑,明明就躲在一旁说悄悄话,还怕他听见,这女人真是太能装了。装吧,装吧,你继续装吧,反正我什么都听不见,哼哼……
“你觉得我回来之后,会只要这么点福利?”季云深幽幽一眨眼:“我昨天晚上,可是不怎么舒坦,正好这几天我不在,你好好儿想想怎么补偿我。”
“你又不正经了是不是,孩子还在呢!”苏荨模模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他在她面前说胡话的机会比说人话的机会要多很多。
“你说过要咬死我的啊,我等着!”季云深幽深的眼眸更加深邃,面部轮廓也更加英挺清晰。苏荨这女人受不得刺激,一受刺激,没准儿还真的‘咬’他了。
苏荨将电话递给季继道:“我不跟你说了,季继很想你,也要跟你说话。”
小家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举着双手:“没有,我真的没有,苏苏你不要诬陷我 ̄”爸爸不在,他不知道有多自在。
小家伙不情愿地接了电话,对爸爸道:“爸爸,你工作那么忙,尽量在外面多玩儿几天,我们在家里很好,不用担心。”
他爸爸说了什么,苏荨没有听见,只见小家伙一个劲儿点头:“爸爸,你多虑了,苏苏在我的照料下,活的很好 ̄”
苏荨:“……”
“行了爸爸,越洋电话很贵的,你改天再打吧,我们要吃饭了。”小家伙挂了电话,冲向厨房开始帮女乃女乃的忙。爸爸也真是的,都不问问他好不好,一个劲儿问他女朋友,他女朋友还是从他手上抢走的!重媳妇儿亲儿子的爸爸!他不想跟他说话。
苏荨洗了手帮忙端菜,果真又是满满的一桌子菜,季继女乃女乃特别贴心,做了养胃的汤,各种好吃的菜,苏荨被这样呵护着,也没有觉得不自在,相反觉得很亲切。
“闺女啊,趁着现在还没怀孕,多吃点,吃胖点,养好身体,怀孕了有的受的。”季继女乃女乃可劲儿给她布菜。
苏荨:“……”反正离不开怀孕生孩子。
吃了饭洗了澡,苏荨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季云深在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事儿做,现在他不在,一个人也睡不着,闲着又开始东想西想。季云深那么强,会不会在外面找女人呢?他以前有没有找过女人呢?以后会不会找女人呢?
真是一个纠结的问题。听说妻子怀孕之后,丈夫最容易出轨,她一直都不太敢相信,付青会在外面找女人。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证实,还不能下最后的定论。
苏荨闲着睡不着,又开始到处打电话,好久没跟雪柔联系了,不知道她还好不好。雪柔都好几个月了,一定很辛苦吧。
电话接通是雪柔老公接的,说她已经睡下了,苏荨也不想打扰她,问候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怀孕之后,会特别渴睡,她怀季继的时候,也是分外渴睡。怀孕的女人,是该好好休息。苏荨又打了个电话给微安,微安怀孕之后就辞掉了工作,他老公是公务员,挺正派的一个人,家教甚严,对子女要求也高,微安早早的在家安心养胎了。
微安接到苏荨的电话,特别兴奋,正好自己还没睡,就跟她瞎扯:“我说苏,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大家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我整天在家闲的无聊,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工作忙,话说你工作真的这么忙啊?”
微安斜靠在床上,床头柜上还放着小点心,她婆婆说她现在是两个人,所以要多吃点。她怀孕之后,没有丝毫的呕吐症状,而且很能吃,吃嘛嘛香。
“工作啊,还好吧,你老公不在?”微安那边很安静,和她这边一样的安静。
“你说他啊,顶头上司今天过生日,给人过生日去了,他那木头人不爱说话,我还就怕他搞不定。”他们家男人跟别人家男人不同,正直得过了头,最讨厌应酬,她倒是希望他多出去走走,反正待在家里也没有任何情调,哪像郑歌他们家付青,有时候还来个浪漫二人游。
“话说郑歌最近有跟你联系么?这家伙怀孕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发信息打电话都不回,这样不对啊,她怀孕了不是很兴奋么?怎么,歇菜了?果真怀孕的女人很累?”
微安这么问,一定还不知道郑歌想要拿掉孩子的想法吧,当事人没有说,苏荨也不敢提。付青这男人啊,果真是个‘人面兽心’?
“她大概兴奋得过了头吧。”苏荨苦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满心欢喜又如何?还不是经不起老公的出轨。以前大学的时候,大家还讲过一个笑话,说出轨和出柜,哪个更不能接受。郑歌回答的是出柜。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付青会背叛她一样。就像陈学,苏荨也没想到。不过她现在很好,应该心存感激。
付青他们公司与首府有个合作项目,听说做的很成功,她私下里探过季云深的口风,但是季云深表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闲情来管别人的事儿。季云深从不对她说谎,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哎,怀孕了真没意思,整天像个犯人似的被锁在家里,你是不知道这种滋味!”微安感叹:“我婆婆是个特别强势的女人,什么事儿都不许我做,买了一大堆的胎教书籍和辅助用品,我觉得我快要被她逼疯了!”
“这不挺好的么?怀孕了多看看这方面的书籍,没有坏处,反正你也没事儿干。”她怀孕的那会儿,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微安现在至少还可以跟人通话,她那时候,可是与世隔绝的。真的很难想象,若是她的朋友知道了她代孕的这事儿,还会怎么看她……
“你是不知道,她给我看的书,还是考公务员用的书!”微安激愤道。
苏荨:“……”她上次说错话了,职业的培养,要从胎教做起……
“哎,不说这个了,说多了都是泪,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啊,女强人?”微安问苏荨。
“嗯,大概也快了吧。”苏荨眯着眼睛,表情淡淡又温柔。这事儿还是得看季云深,他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吧。她见过他妈妈了,但是还没正式拜访过他爸爸,不知道他爸爸是个什么说法。虽然已经同居了,但是季云深也没有特别的表示,还没有跟她求婚呢?她才不要那么容易就答应他……
“怎么,有男人了?”微安一向喜欢八卦。一有八卦她就兴奋,她怀孕的趣味,就只剩八卦了,听圈子里的人说,王容君这女人到处乱搞……
苏荨点头:“大概吧……”她还没有跟她的朋友提到过季云深,也不想在圈子里引起轰动。这个新闻,简直太有看头了。
“快点跟我说说,我最喜欢听这种故事了。”微安坐起,拿过床头的糕点往嘴里塞,边塞边含糊地问:“唔……是哪个男人偷走了我们苏大美女的心?”
苏荨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准备跟她娓娓道来,那边突然打断:“不行了,我婆婆要进来了,我们改天再说!”
苏荨:“……”
苏荨挂了电话,又开始百无聊奈,房门被敲响,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被子出现在门口,女乃声女乃气地问:“苏苏,我今天可以跟你睡吗?”怕她不答应,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踢到你的肚子的。”
苏荨接过他手中的被子,拉着他的小手进门。“当然可以啊。”正好他一个人也睡不着,有个孩子陪着也好。
小家伙嘴角翘了翘,走到大床边模了模,又感慨道:“为什么爸爸的床,要比我的床软一些呢?”
苏荨抱着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微微一笑轻声地道:“唔,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每天在床上跳啊跳,把它压得更扁了?”
“胡说。”小家伙明显不信。“我爸爸那么重,还跟你一起动啊动,床不是应该更扁么?”
小家伙心思单纯,只是随便一说,苏荨却想得很深,动啊动……多么隐晦的一个词……
“好啦,好奇宝宝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苏荨亲亲他的额头,将他揽在怀中。
小家伙咕隆一声:“要不你给我生个弟弟,让他去上学,我一点也不想上这个学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苏荨轻笑出声:“嗯,等生了弟弟,让他陪你你就有意思了。”关于孩子的事儿,季云深跟她谈过,他是很想再要一个的,季继女乃女乃也希望她能怀孕,肯定也想再要一个孙子,她自己也想要一个孩子,陪着他一起长大,但是季继还小,心灵又脆弱,孩子的事儿还是暂不考虑。
小家伙不说话了,静静靠在苏荨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我要尿尿,爸爸我要尿尿 ̄”小家伙闭着眼睛抱着苏荨的脖子叫爸爸。
苏荨来了月事容易惊醒,小家伙晚上汤喝多了,苏荨又带他尿尿。儿子都三岁了,小孩子半夜最喜欢折腾,不知道季云深是怎么带的,真是难为他了。一个孩子都这么难带,还是不要生了……
小家伙翌日一早醒来,苏荨还没醒,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苏荨,小手儿一会儿模模她的脸,她的鼻子和眼睛,一会儿又捏捏她的耳朵,明明就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苏荨半梦半醒,恍惚觉得有一只小狗狗在舌忝她的脸,她睁开眼,正与季继四目相对。小家伙正准备再亲一下,羞红了脸躲进她怀中。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良久之后,小家伙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她。她说她是他的妈妈,她怎么会是他的妈妈呢?
苏荨捏捏他的小鼻子,淡淡答道:“对,你什么都没有做,刚刚是一只小狗亲了我。”
“你说谁是小狗呢!”小家伙撅着屁屁,背对着她。
“好啦好啦,该起床了!”苏荨揭开被子,小家伙缩着两条小短腿,蜷缩成一团,苏荨将他一抱,抱回了他的小房间。为他穿好衣服刷好牙,自己才回主卧洗漱。
今天终于不痛了!
季继女乃女乃还是像昨天一样,给她熬了汤,苏荨也毫不推辞都喝了。季云深早上也打了电话,无非就是交代她,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之类的话,苏荨一一答应了,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哎,眼一睁一闭,又要上学了!”小家伙背着小书包跟在后面,满是不情愿。
“快点了,小短腿儿!”苏荨站在车门边唤他。这小东西早上借口肚子不舒服,已经上过三次厕所了!
“哎,跟着你,我真是倒了霉了!”小家伙在身后抱怨,以前爸爸出差,他都是想上学就上学的。
苏荨去的有些晚,临近六一儿童节,老师们都去的比较早,该准备的准备,布置的布置,昨天她不在,学校已经焕然一新了。
“苏老师你好点了没?”同事都十分贴心的问。
苏荨点头,一一示好,她不过微微一个痛经,怎么好像全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季云深是怎么跟她请的假。事实上,她也是学校领导,正牌领导又不在,她也无处请假。
“大家都辛苦了,中午我请大家喝女乃茶。”苏荨友好的示意。
“难道不是吃喜糖么?”某位老师带头起哄。
大家纷纷起哄:“就是就是,苏老师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什么个情况?苏荨懵了一下,她就昨天没来,学校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一定是季云深说了什么……
苏荨没敢问,尴尬地笑了笑,大家各自忙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