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说道:“去你家?干嘛啊?”
张楠说:“还真是个无心的人。上次我爷爷不是说过了,等你好了之后,他有事和你说?”
我恍然,张骁臣老爷子是说过这句话。当时,是我要离开扁担湾时,他对我说:“等你回去修养一阵,彻底复原之后,来找我,有事和你说。”我问是什么事,他笑着拍拍我的肩,道:“是好事!放心吧,等你好了来找我再说!”
回来之后,忙于学习上的事,再就是和同学们玩闹在一起,竟然就把这件事给遗忘了。现在张楠提起,我才记起这件事。
我问张楠:“你爷爷说没说是什么事啊?”
张楠摇摇头,说:“不知道呢,没有对我说过。”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觉得想起一个念头,月兑口而出:“不会是你爷爷看中了我,要把你嫁给我吧?”
张楠尖叫一声,脸刷的红了,嗔怒道:“你去死啦,想得美!”说着伸手掐了我一把,这丫头是有功夫的,手劲不小,手法又刁,我竟然没有躲开,疼的直咧嘴,她才转怒为笑。
我仔细一想,绝对不会是这种事,也太荒唐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但那会是什么事呢?越是想不明白,我越是好奇,既然说了不是坏事,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我和张楠约好放学后去她家,自己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
明天,就开始为期十天的麦假了。老师已经布置完作业了,就等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我们就会蜂拥而出,一哄而散了。
考试成绩已经出来,全班同学的成绩都有明显进步,综合平均成绩比其它班级的高了一大截,在六个班中名列第一。
为此,王老班得到了校方的表扬,更被校长孙宝良、教导主任徐红军多次在不同场合点名表扬。这几天,王老班那张威严的俏脸上,整天都笑的合不拢嘴。以前没觉得王老板有多漂亮,每次见到她,总有一种苦大仇深的错觉,现在看她,就像个邻家大姐一般可亲。
面对这样的成绩,同学们个个欣喜若狂。这样的成绩,假期里在父母亲戚面前,终于可以挺胸昂头了。看到同学们高兴的样子,我和张楠虽然感觉心里惭愧,但却不忍说破,只是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一丝嘲讽和苦涩。
班上唯一被王老班点名批评的是学习委员齐亚萍。因为这次考试,她在班上的排名下降了。
其实很好理解,齐亚萍在班级大概五、六名的位置上,但这个位置她占得极为辛苦,稍不努力,就会下降两三位,主要是她的基本功并不是特别扎实,人也不是特别聪明,完全靠后天的死记硬背来啃硬骨头。
这次考试,我们的考试小组不光在考试时发挥了作用,考前讨论还是有一点作用的,特别是上游学生,在给别人讲解中,加强了自己对知识的掌握,听了别人的意见,思考的方面也更开阔。再加上考试时,和一些中游学生核对答案,及时纠正了一些因为粗心而做错的考题,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
此消彼长之下,齐亚萍的成绩一下滑落到了十名开外,马上就要进入中游行列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拿到试卷时,看到成绩她还能勉强坐住,可再一看其他人的成绩,一听班级排名,竟然直接趴到桌子上哭起来了。
王老班却不管她这一套,照样疾风骤雨。当然,因为心情好,这次的疾风骤雨明显小于往日。各任课老师来讲解试卷时,也同一个套路,表扬全班,批评齐亚萍。把个齐亚萍搞得十分难堪,像极了“地富反坏右”分子,上课不敢抬头。就是这样,有些同学也不放过她,跟着起哄羞辱她,其中以王万鑫最起劲,好像齐亚萍考的还不如他一样。
再就是想起前天,和郑晓蓉老师的赌约,我的政治单科排名第四,综合成绩排名全班第六。没办法,这段时间英语落下的太多,没补上,拉了分。
按照单科成绩,我赢了;按照综合成绩,她赢了。郑老师说话算数,在讲完试卷下课时,对我说:“课外活动去我办公室。”
当郑老师扶着我,在操场上骑着她那辆精致的红色摩托车时,我觉的心砰砰的跳,第一次感到,原来美女老师教我骑摩托车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啊。闻着郑老师身上阵阵的幽香,我感觉手心里直冒汗,一阵阵皮肤发紧,大脑处于混沌状态。
并不是我起了什么坏心,而是心里格外紧张。学生再强大,也是学生;而老师性格再温柔,也仍然是老师,威严犹在。让老师扶着,手把手的教我骑摩托车,心里这个不自在就别提了,全身肌肉紧张而僵硬,骨骼酸软,感觉用不上一点力气。
我为自己曾经做出这样愚蠢的赌约而悔恨,非常想放弃,可嘴巴发干,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半晌,我定定心神,说:“郑老师,我们换个地方吧,被同学们看见不好吧!”
郑老师轻轻地笑了,眼神很戏谑的看着我:“有什么不好的?有赌就有输,我就是要让同学们看看,好好学习,就会得到老师的奖赏。”我从没在温柔的郑婉蓉老师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眼神。
“可是,这么多人,我,我有点,紧张!”我有点磕巴了。
郑老师“咯咯”笑的更大声,声音很媚,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样笑,就是要整我,她说:“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单独和郑老师在一起会是这个样子。按说,王小美老师更漂亮,更具野性,但我和她在一起时,没有丝毫的紧张,甚至都可以和她开开玩笑。
也可能是因为郑老师平时太文静,和这时候反差太大造成的吧。
我悄声说:“老师,要不,咱回去吧,我不想学了!”
郑老师笑的更灿烂了,说:“不行!”
我苦了脸,看来今天不是善了之局啊,只能硬着头皮学下去了。没了退路,也就没了顾虑,我心一横,学就学,还能真的怕了?
接下来,我收敛心神,认真学习起来,就好像真是为了学骑摩托车一样,这样一来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差错。
终于,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解月兑了。我正琢磨着怎么对郑老师表示感谢,并跟她告别时,她却先开了口。
郑老师笑嘻嘻的说:“好了,该吃饭了!”
我一听,暗自高兴,马上接口道:“是啊,谢谢老师,咱们就回去吧!”
郑老师道:“嗯,走,咱俩去小食堂打饭,今天我请你吃饭!”
我一听,又苦了脸。
下午,和张楠一起来到她家。
张老爷子很热情的招呼我,一杯茶后,又让张楠去场院里看看她父母忙的怎么样了。张楠一看又要支开她,满脸的不高兴,撅着嘴走了。
张楠走后,张骁臣老爷子正色对我说:“让你来,是想和你聊聊,教你再学一门功夫,看你感不感兴趣?”
再学一门功夫?我有点懵,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要说这是好事,但实际上我并不怎么喜欢学功夫,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固然人人羡慕,但学武那种枯燥的过程、痛苦的经历,想想就让人头疼。
小时候的那次经历,可以说开始是因为好玩,但进入之后就身不由己了。天奴是个怪人,他平时对我很好,但一到练功时,就严厉无比,当然他还是挺注重教学方法的,尽量做到寓教于乐,充分利用我的好奇心,再辅之以药酒,灌得我晕晕乎乎的,就把功夫学完了。
可以说,那次我就是在欺骗和引诱下学的功夫,而且还是遭了不少的罪。现在让我再认真学一门功夫,我还真要认真考虑有没有这个勇气。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自认为,我现在的本领,太够用了。不说同龄的普通人,即使是张骁臣老爷子,号称十里八乡的名拳师,是武术家,但我认为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拳怕少壮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那种年岁越老,功力越深厚的神话,估计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
看到我的表情,张老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他叹了口气说:“我也早料到了,你可能不愿意学,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试试罢了。现在的年轻人,又有几个好学的呢?”最后这句,像是喃喃自语。
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微有不服,说道:“张爷爷,不是我不想学,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功夫传授给我呢?还要把张楠支开,她不是从小就跟您学功夫吗?”
张骁臣一脸的平静,缓声说:“我说的这门功夫,不同寻常,一般人是学不了的。其实,就是我本人,也没有完全学会这门功夫。本来我以为,这门功法到了我这里,将会就此失传。可上次给你解毒时,发现你曾有奇缘,身负异禀,所以才有了将这门功法传授给你的想法。如你能功成,一是可以了却我的一个心愿,将它传承下去;二是可以助你圆满修为,月兑离凡俗,使你成为一个不朽的传奇。”
不得不承认,张老爷子的口才很好,这番说辞打动了我,听他这么说,这不就是仙书吗?什么叫“圆满修为,月兑离凡俗”?那不就是修仙了道了吗?这种事可是只在神话故事中才有的,现实中哪有这种事?
我禁不住生出好奇之心,问道:“到底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
张老爷子呵呵一笑:“严格来说,这根本不是一种武功,充其量不过是一种心法而已,但学会了它,却有参天地之功、驭万物之能,好处说也说不清。”这老头就这点不好,老是文绉绉的,咬文嚼字,像是上古遗老一般。
我有点不耐烦听他再吹下去了,说道:“这不成天书了吗?到底是什么功法啊?”
老头缓缓说出四个字:“渡相截功。”
我恍然大悟:“哦,渡相截功啊,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