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馨冲着江逸航就叫喊着:
“我不想下车!我只想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别忘了,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今天你的工作没有做完。”
夏以馨仍然呆坐在车上,她猜不透江逸航把她带回家来做什么?
江逸航见夏以馨还是不动,便阴沉着脸走到车子边拉开车门,冷戾地看着夏以馨。
夏以馨怒瞪着江逸航再次质问道:
“我为什么要到你家里来工作?”
却没想到江逸航冷冰冰地回答道:
“接受处罚,你以为呢?”
夏以馨一怔,但还是犹豫着不想下车。
江逸航冷戾地低吼道:
“下车!不要让我动手!”
显然江逸航已经失去了耐心。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下车再说,夏以馨起身下了车,她随着江逸航走进了这栋白色别墅,现在的她只能见机行事了。
高挑的门厅,圆形的拱窗,典型的欧洲风格,豪华而气派,但又有着中国江南的雅致与灵气。
刚走进客厅,一位跟吴妈差不多的中年妇人迎面走来,看打扮像是这里的佣人:
“少爷回来了。”
江逸航黑着脸对妇人说:
“张婶,你先带她去夫人房里。”
被称为张婶的妇人立刻答应道:
“是,少爷。”
张婶走到夏以馨面前,一双锐利的眼睛将夏以馨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着衣着光鲜却很清新淡雅的夏以馨,脸上原有的一点点笑意马上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不知所云的夏以馨说道:
“你跟我来。”
夏以馨瞥了一眼江逸航,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正准备上楼的江逸航感觉到夏以馨没有动静,转过身来冷冽地看着夏以馨。
夏以馨感觉到一股寒气向她袭来,赶紧对张婶看了一眼,心想跟着这个女佣总比跟着恶魔要安全一些,于是抬脚随张婶走去。
夏以馨茫然而又有些紧张地跟着张婶穿过客厅来到东边一间装潢清素却很温馨的房间,一股香烛烟火味扑面而来,夏以馨一怔,抬头便看到一幅黑框像片挂在墙上,像片上的女子端庄隽秀,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英气,像片下的烛台上放着一个灵牌,灵牌前方燃着香烛。
夏以馨诧异地目视着像片中的女子,感觉跟江逸航有着几许相似,尤其是一双透亮的眸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夏以馨怔住了,茫然不解地看着张婶。
张婶一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夏以馨,从她的目光透露出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见夏以馨转身看着她,马上解释道:
“这是我家夫人许亚莉,今天是她的祭日,每年的今天少爷都会在这里陪着夫人一个晚上。”
说着从一旁拿来二个蒲团放在地上,对夏以馨说了一句:
“你先去给夫人上柱香,再给夫人磕个头!”
张婶又扫了一眼夏以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喂,这……”
夏以馨完全傻了,等她反应过来,张婶已经走出了房间不见了影子。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让她给他们家夫人上香磕头?这江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冷冰冰的不可理喻?
夏以馨转身开始打量起房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家具,除了这个讲究的灵位,就只有一套沙发和茶几,显然这屋子是不住人的。
夏以馨疑惑地走近灵牌,这才看清上面写着:先母许亚莉之灵位,她再次确定这个叫许亚莉的女人应该是江逸航的母亲。
四年前,夏以馨好像是听江逸航说过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原来那个混蛋是想让她来陪他母亲的亡灵,真是恶毒透顶,他凭什么让她这样做?她是他江家的什么人啊?那个混蛋应该去夏家给她冤死的父母上香磕头才对!
夏以馨气愤地转身就往外走去,却不想撞上了进来的张婶。
张婶手中拿着一套黑色衣服,面带温怒地对夏以馨说:
“换上衣服好好在这里陪夫人,别想到处乱跑,要知道我们少爷从来不让外人进夫人的房间,你就知足吧。”
夏以馨气愤地对张婶质问道:
“什么?他凭什么让我这么做?你居然还让我知足?”
张婶没有正面回答夏以馨的问题:
“少爷说,如果你今晚不好好在这里陪夫人,明天也别想回家!”
张婶说完转身关上门走了。
夏以馨冲着房门大声骂道:
“喂,你……江逸航,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魔鬼……”
夏以馨正骂得起劲时,突然止住了骂声,因为江逸航一身黑衣地推门走了进来,他冷凛地对夏以馨说:
“你在我母亲的灵位前骂我,也不怕她的亡灵来找你?!”
夏以馨瞥了一眼像片中的许亚莉,接着对江逸航继续骂道:
“我怕什么?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哪像你这个杀人凶手、混蛋、恶魔,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所以半夜害怕鬼敲门!”
却不想江逸航猛然愤怒地抓住夏以馨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许亚莉的灵牌前,冷冽地低语道:
“我警告你,在我母亲亡灵面前说话请注意分寸。”
然后江逸航看了一眼许亚莉的灵牌继续说:
“夏以馨,今天我当着我母亲的面再跟你说一遍,是我打压夏氏股票没错,是我收购了夏氏也没错,虽然我非常想夏雪松死,但我没有害他!我警告你不要在我母亲面前侮辱我!”
江逸航的眼里喷射着怒火,他岂能让夏以馨在自己母亲面前如此辱骂他。
夏以馨的手臂被江逸航抓得生痛生痛的,但她极力地强忍着,双目噙含着雾气瞪着江逸航发怒的眼睛,她才不相信江逸航说的话,她指着许亚莉的像片竭力地叫喊道:
“你没有害他吗?我爸爸的车难道不是你派人动的手脚吗?尘风不是你有意撞下山谷的吗?你有种就在你母亲面前发誓!”
江逸航一惊,小丫头怎么知道夏雪松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像这样没有定案的消息警察局是不可能外露的,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不得不让江逸航吃惊,他蹙了一下眉头诧异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夏雪松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谁告诉你的?”
江逸航的惊讶没有逃过夏以馨眼睛,于是她心中的仇恨燃烧得更旺:
“果然是你这个凶手,怎么你心虚了?你害怕了?你还想保密吗?”
两双愤怒的眼睛互相怒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片刻后江逸航的脸色渐渐地泛起了苍白,他慢慢地松开夏以馨的手臂,蔚蓝的眸子紧紧地瞪着夏以馨,他的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突然他扭头面向许亚莉的像片。
夏以馨愣愣地看着江逸航,很奇怪他怎么就放开了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江逸航突然在许亚莉的灵位前跪了下来,然后看着许亚莉的像片一字一句地说道:
“妈,夏雪松的车子不是我做的手脚,尘风也不是我撞下山谷的,完全是个意外,现场有人录像,已经送去警察局了……”
夏以馨一怔,她没有想到江逸航真的会跪着向他母亲告白,但她仍然不相信江逸航说的话,不齿地冷笑道:
“切,谁信啊!”
一道冷光射向夏以馨,夏以馨看到江逸航的脸色惨白,眸子里却带着愤怒,还带着一抹隐忍,这个样子的江逸航刺痛了夏以馨的心,他脸上的苍白和隐忍是那样的似曾相识,脑袋开始“嗡嗡”地发痛,身体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这个样子好熟悉啊,但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江逸航一双蔚蓝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夏以馨不齿的脸,然后将目光移向许亚莉的像片,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说:
“妈,如果今天我说了……一句假……话,必……遭天打……雷……”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江逸航突然向地上倒了下去。
夏以馨疑惑不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江逸航,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混蛋演的是哪一出戏?再仔细一看,夏以馨发现江逸航不仅脸色惨白,而且还是一头的冷汗,心里一惊,本能地蹲下来摇了摇江逸航的身子:
“喂,喂,你……你不会是被自己的毒咒吓晕了吧?”
江逸航一点反应都没有,夏以馨有点懵了,又摇了摇江逸航的身子,“喂喂”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心里想你玩什么鬼把戏?本小姐可不奉陪了。
“喂,你喜欢躺在这里就躺着……”
原本想说完就一走了之,可是夏以馨感觉躺在地上的江逸航脸色白得吓人,心里微微一惊,不由地加大了叫喊声:
“喂,喂,你哪里不舒服?你到底怎么了?来人啊……”
张婶不知是听到夏以馨的叫喊声,还是碰巧进来,一看到江逸航倒在地上立刻扑了过来:
“少爷,少爷!”
张婶扶起江逸航的身子,看了一下江逸航的脸色,然后冲着夏以馨说:
“你先抱着少爷,我去取药叫人过来。”
夏以馨不知所措地从张婶怀里接过江逸航,茫然地看着张婶跑了出去,又茫然而紧张地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江逸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混蛋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为什么现在她的心在痛?在颤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