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与江逸航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很多的片断是那样的朦胧而不真实,她拢了拢被子,裹住不着一丝的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的心里空落而虚无,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现在只剩下点点。
这时她想起了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等着输血的点点,那个混蛋有没有去给点点输血?他人在哪里?是去医院了吗?这个王八蛋不会失言毁约躲起来了吧?
夏以馨心悸地裹着被子发疯似地跳下床,一阵头眩目晕袭来,趔趄地摇晃了几子,但她努力忍着。跌跌撞撞地满屋子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了,而手机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她冲过去一把将手机抓在手中,打开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二个是郭小蔓打的,一个是顾子君刚刚打来的。
这个瘟神顾子君,她就知道在她的手机上做了手脚,名义上是给她电话号码,实际上是弄走了她的电话号码。
可现在夏以馨没心情搭理这个瘟神,她看到郭小蔓打来了二个电话,她怎么都没听到,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有犹豫,立刻拨回郭小蔓的电话,心里在不停的祷告,点点千万不要有事。
可以郭小蔓的电话总是在占线中,夏以馨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没有通,心急如焚的夏以馨突然想起了江逸航这个混蛋,只要他去医院输血,点点就不会有事,于是她又按下了江逸航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江逸航略带温度的声音:
“喂,你……你醒了?”
江逸航这说话的声音太不正常了,夏以馨心想一定是他心里有鬼,看来他没有去医院给点点输血,便焦急而气愤地怒斥道:
“江逸航,别忘了我们的交换条件,你现在哪里?!”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夏以馨更加着急地冲着手机叫喊道:
“江逸航,别想得逞了就耍赖,你马上去医院给我的孩子输血!”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江逸航恢复冷冽的声音:
“夏以馨,你凭什么命令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医院,但是我没有给你的孩子输血,我的血输给了比你的孩子更需要输血的人……”
“轰”的一下,夏以馨的脑袋仿佛要炸了似的,江逸航的话让她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他居然要了她的身子,没有去给点点输血!那点点怎么办?
夏以馨等不到江逸航把话说完就破口大骂道:
“江逸航,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十八层地狱!”
“夏以馨,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再骂人?!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尽管我没有给你的孩子输血,但我已经为医院找了二个与我有同样血型的人,你的孩子应该早就输上血了。”
什么?点点输上血?江逸航的话让夏以馨一怔,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但很快她又怀疑起来,这个人渣说的话她能相信吗?
夏以馨还在置疑中,手机里又传来江逸航冰冷的声音:
“怎么?你不骂人了?不骂了我说挂了。”
即刻手机里传来了挂机的盲音。
咦,这个人怎么就挂电话了?她还有话要问他,她要确认真的有人给点点输血了吗?她还要问他把她的衣服都放到哪里去了?她这个样子怎么出门?怎么去医院?
就在夏以馨准备再拨过去时,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郭小蔓打来的,夏以馨马上接通急切地问道:
“小蔓,点点怎么样了?是不是点点有事?点点输血了没有?”
可是电话那头的郭小蔓并没有回答夏以馨想知道的事情,而是也像夏以馨一样,一个劲地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以馨,你在哪里?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你还好吗?你……你去找江……逸航没出什么事吧?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夏以馨无语到了极点,这个死小蔓,明明知道她心里担心点点,却问这么多没有营养的问题,心里更是着急起来:
“小蔓,你知道我在担心点点,快告诉我点点怎么样了?”
夏以馨冲着手机大声叫喊着,手机里才传来郭小蔓开心的笑声:
“以馨,我说了点点吉人自有天相,已经有人给点点输血了,主治医生说已经找到好几个与点点相同血型的人了,随时可以为点点输血,点点现在的体症正在慢慢恢复。”
“真……真的?那太……太好了。”
夏以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抑制不住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是为点点而高兴,是为自己而悲切,还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总之此时夏以馨是百感交集,此刻这一夜的屈辱和羞耻她都已经不再在乎。
“以馨,你现在哪里?你说话啊!”
郭小蔓不停地在手机里叫唤着,但夏以馨无语以对,她不能告诉小蔓昨天她用自己的身体跟江逸航作了交易,更不能告诉小蔓自己正赤露地躺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小蔓,我马上就过来,谢谢你,辛苦了,我们见面再聊。”
夏以馨害怕郭小蔓再问她在哪里,她羞于启齿昨晚如此卑微地与江逸航作了交易,也羞于启齿昨晚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事,她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整个人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夏以馨才从痛哭中回到现实,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擦去脸上的泪珠,然后坐回到床上,将被子紧紧地裹住赤露的身体,只留出一张小脸冲着房门说了一句:
“请进!”
听到门响后,一名年轻的女服务生走了进来,带着职业的微笑对躺在床上的夏以馨说:
“夏小姐,你醒了,这是总裁吩咐我们为你准备的衣服。”
夏以馨松了一口气,总算有衣服穿了,她马上伸手接过服务生手中的袋子。
服务生接着又说:
“夏小姐,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早餐。”
“谢谢,不用了。”
夏以馨想尽快离开这个憎恶的地方,赶紧去医院看点点。
却不想服务生说了一句让夏以馨惊讶的话:
“夏小姐,总裁吩咐说您一定要吃了早餐才能离开,因为醉酒很伤胃的。”
夏以馨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人渣突然‘基因突变’了?她怀疑地看着服务生,是这个服务生在帮江逸航说好话?还是那个混蛋突然良心发现,对她心中有愧?
服务生在夏以馨疑惑的目光下转身要去拿早餐,夏以馨收回目光打开袋子,一下子愣住了,袋子里面的衣服全是新的,她马上叫住服务生问道:
“小姐,请问,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穿来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年轻的服务生马上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说:
“夏小姐,您昨晚喝醉了酒吐了很多,吐脏了衣服和床单,是总裁帮您把衣服月兑了下来,还将整个床单都换了,因为太晚了,我们没有找到适合您穿的衣服,所以……”
年轻的服务生向紧裹着被子的夏以馨看了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夏以馨明白,夏以馨早就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处地洞钻进去,赶紧红着脸说:
“哦,没事了,你出去吧。”
但是年轻的服务生走了一步后又返身对夏以馨说:
“夏小姐,您真的好福气,有总裁这样帅气、多金又体贴的男朋友,昨天晚上因为您酒精过敏,总裁让我们去给您买来了药,然后他亲自喂药给您吃。您一直不停地呕吐,光床单就换了二次,都是总裁亲力亲为,他一直照顾您到凌晨,直到您安静地睡去。后来因为他有急事要办,就吩咐我们替他好好照顾您。”
服务生见夏以馨一直傻呆地看着她,以为夏以馨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就继续羡慕地说:
“刚才总裁还专程打来电话,说您已经醒了,让我们给您送衣服过来,还让我们为您准备早餐,还吩咐要您一定要吃,总裁对你真好。”
夏以馨见服务生说完了,傻愣地沉默了片刻后,说了一句让年轻服务生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小姐,你的故事编得真好,谢谢你。”
“啊?!我……您……”
年轻服务生一脸的茫然,她不明白夏以馨这话的意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夏以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愣愣地说:
“我要换衣服了。”
服务生不解地看了一眼突然变得呆滞的夏以馨,转身朝外面走出,一边走一边还在想,自己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啊?为什么这位夏小姐一点幸福激动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变得傻愣傻愣的,她是不相信她说的?还是被幸福击傻了?
夏以馨并没有傻,而是认为刚才那服务生说的不会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她的心为什么会痛呢?
夏以馨呆滞地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然后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神情空灵而游离,仿佛灵魂不在这**上。
是的,此时夏以馨的灵魂在刚才那个服务生说的故事里,昨晚那个混蛋真的为她做了那么多吗?真的那么细心体贴地为她做了这些事吗?难道他是在为自己昨晚卑鄙下流无耻的行为感到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