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史家公子啊,无论人品家世还有英俊的相貌,还真是所有的求亲人选中最能与相府千金相匹配的,再加上有史氏吹枕边风,凌相本人当然倾向于选他当女婿了。
让他犹豫不决的,正是因为另外有一个跟史家公子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向凌府提了亲,这人,却是王尚书的嫡长子,也就是将军夫人王氏的亲兄长的儿子。
袁幼箐觉得奇怪,上一世并没有这一出的,这一次,王家也派人去相府提亲了,打的是什么主意?
又或者说,王氏想要干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袁幼箐有一种感觉,这件事与她的嫡母也是月兑不了关系的。
那一天在相府的时候,及笄礼上,荣王妃的亲和让凌雪瑶大放异彩,所以王家才会也想着攀这一门亲了?
哎,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摇摇头,袁幼箐不再去想这些,先研究一下眼前一些琐事吧。
年关将至,难免的,府中会有许多人情来往的走动,这些事,高管事都不便自己拿主意,肯定是要先请示王妃的。虽然也还有一两个月,肯定要提前安排好,真到了那个时候手忙脚乱就不好了。
不过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高平庄还是很能干的,他把注意事项都已经列出来了,哪些人是与王爷交好的,礼要送厚几分,哪些只需要走一般的常礼就行了。
袁幼箐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大致满意,唯一指出来的便是,王爷最近与凌相似乎走得蛮近的,而凌家嫡女也已经承成人了,把礼送厚三分,对王府绝对没有坏处的。
“还是王妃细致,奴才就没想这么多。”高平庄应下之后,赶紧就将王妃的话给记下来了。
袁幼箐又挑了几处不明显的错误。褒奖表扬一番高平庄之后,才让他退下去的。
“王妃,”杜鹃十分的不解,“王爷最近与凌相交好。这是我们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高管事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想到要把礼送厚几分?”
还有那几处小错,她简直不敢相信,像高平庄那样精明能干的大管事,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袁幼箐但笑不语,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
费嬷嬷看她神色,干脆替主子将话给说出来了:“你这丫头,心思还是不够精细,你看不出来这是高管事在有意讨好卖乖吗?”
大概是他也看出来了,王爷很是看重王妃。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的都说了,王府的事情都归王妃管,他不会插手的。
这也是一种风向,于是府里的那些人精也都知道了,一个个想方设法的到王妃面前讨好卖乖。
果然还是费嬷嬷精明世故。而且一下子就了解了她的心意,袁幼箐现在开始有些担心了,杜鹃的忠心是好的,可是聪明伶俐劲头似乎略显不足。
嬷嬷年纪大了,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以后她身边没有能干的能独当一面的管事婆子,该如何是好啊?
说起来。自从从相国寺回来之后,费嬷嬷就一直心神恍惚郁郁寡欢的样子。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亲娘出问题了,托人回去探望了,还特意嘱咐的袁良骏,四弟回来说。姨娘和平日里的生活一样,每天吃斋念佛佛前祷告,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那又是为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袁幼箐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的脸蛋是极为漂亮的。可惜过于苍白瘦弱,身上也有太多疤痕了。
南唐使者明着来要人了,皇上自然是要做出交代的,太子推月兑不知道,开始皇上还以为是他胆大妄为胆敢欺君,但是明里暗里都派人去太子府和太子的别院庄子上去找过了,一直都没找到人。
皇上还一心以为是太子胆大妄为的将人给私自藏匿起来了,继续勃然大怒,继续将太子禁足,甚至东宫中也不准其他人出入了。
袁幼箐却是知道的,只怕是那个人,离开晋国了吧?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从禁卫森严的相国寺逃走,可见是有人相助,按照目前的情形,他应该还没被抓住。
只要没死,顺利逃回了南唐,以后的局势又会跟现在的不一样了。
好像就从那以后,费嬷嬷就经常的神情恍惚了,难道,真的是她无故失踪的那一个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袁幼箐有分寸,基于对女乃娘的尊重,只要费嬷嬷不主动开口,她也不会特别去问的。
她一个人坐在房里胡思乱想,结果紫稠却在门外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袁幼箐点头,回来就回来呗,按照规矩,过年的时候他们肯定要进宫磕头,那个时候皇上应该不会再给太子下禁足令了吧?
季仲轩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又搞出什么阴谋诡计呢?
过了一下下,她却是意识到不对劲,紫稠还在外面站着,似乎是有话没说完。
袁幼箐懒得跟她磨叽,直接问道:“可是王爷有什么话吩咐的?”
“王爷说已经备好了马车,要带王妃出去转一转。”
他有这么好心,带她去街上转悠?可是她也不想跟他去逛街啊,明显那人很贼,他大概是知道如果先跟她说了,肯定会被拒绝,于是就玩了这么一手。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个做王妃的,总不好驳了王爷的面子吧?
于是乎,袁幼箐只能是满心不情愿的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坐上马车跟着仲王爷一道出门去了。
毕竟是已经进了寒冬腊月,出门还是有点冷的,于是木梨帮袁幼箐加了一件狐毛披风。
王爷就在马车上等着,丫鬟婆子不会不识趣的,因此只有袁幼箐一人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坐下来之后,她解开披风,习惯性的准备递给近旁伺候的人,在看见那人的俊脸时,愣住了。
“幼箐,这种小事还是让本王来为你效劳吧。”季仲轩说着,亲手接过披风,帮她叠好小心的放在一边,“等一下下马车的时候,要赶紧又将披风系上,今天的风还是不小的。”
既然知道天冷风大,您还要我出门干什么?袁幼箐懒得理他,只是在心里不断地翻着白眼,巴不得这人不要出现在她眼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