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晶宝在他父亲和袁西海说话的时候停住手中的活,他心里也做好了不去的准备,袁西海过来拉他时,他怒目圆睁,举起手中的镰刀威胁道;;你敢动我?我就砍你!;
袁西海原以为他是个孩子,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刚要伸手拉他,没有料到这娃异常凶狠!他用镰刀向他劈过来他赶紧躲开。
刘文辉在身后厉声喊道;;姓袁的,你别逼人太甚!你再敢拉他一步,看我不劈了你!不信你试试?;
也许袁西海没有站稳,也许被父子俩吓住了,他一个迾趄差一点摔倒。他对两个凶神恶煞的父子有些怯阵,如果真上前拉晶宝,这两个家伙真会拿镰刀砍他,眼下自己赤手空拳对付不了他们。一熊抵不住二虎,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再没有轻举妄动,但又不愿意丢下那官架子,他对着刘文辉用手指着说;;刘文辉,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藐视政府,你敢对抗指令。好,你有种!你等着。;他气急败坏的走出麦地推上自行车由原路返回。
袁西海不会善甘罢休,他想;要想完全制服住刘文辉,只能借这个机会请求县上支持。他一直骑车进城,把车子推到布庄里然后对伙计说;;我到政府里办个事,柜台上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他谁也不看,一路向县衙门走去。在路上嘴里还在骂着;;你刘文辉,我就不信管不住你?我告你个对抗政府罪!
那时候国民政府住在旧的州府衙门里,靠街是一座高大雄伟的城门楼,楼门顶部有楼阁,四角是琉璃瓦式建筑,通过楼门下门洞进到比较宽大的广场,县衙座北向南顺着台阶向上是座古式威严的大门,同样也是琉璃瓦高大木式建筑,要进大门直上台阶。大门旁挂着两个白底黑字的长牌子上写;汾州县国民革命政府和中国国民党汾州县革命委员会。正中大门两旁还有两个大侧门,是专用车马进出用的。
袁西海上台阶走进正中大门时门卫没有拦截他,因为从他的穿戴上不象是一搬人,知道他是来找政府有关人员有公事,他走进大门沿着宽大而长的砖路向衙门大厅走去,长路两边还盖着两溜十几间平砖瓦房,这是古时专为衙门官兵居住的。
此时是正当太阳照晒酷热难耐的时候,县衙里不见人影,大概都龟缩在房屋里避暑,长廊的尽头也是坐北向南建立着雄伟的硫璃瓦式大堂,它用八根大木拄支撑着大堂顶,上面层层横竖木梁有序的支持着大堂横梁,中间大梁柱还有一根用‘茹茹木’镶堪在上面,这根茹茹木一搬不会长粗,然而这根很奇特,就能长成大粗木梁贵重之极!
大堂正中悬挂着很大的横扁上写;‘汾州署大堂’笔迹刚劲有力,大堂里面正中还有一快大横扁上写;;‘正大光明’大堂异常空旷没有任何设备,倒是很凉爽幽静,下面全是方砖铺地十分清洁,这个幽静之地却被一群上下飞舞鸣叫的小燕子所打破,仿佛它们是这里的主人。
袁西海在厅堂里站了一会儿,以前他来过这里,那是他申请保长的时候心情比现在好的多。他曾赞叹大堂构造精美做工精细,可以想象出古时坐在大堂里的将军有多么威严,那种威风凛凛的场面多么气派!眼前他要找的是政府有关人,他并不知道是谁?他又不好乱闯乱寻。正在这个时候,从大堂后面走出一位四十来岁左右的男子留着分头,戴一幅圆边眼镜,穿一身白绸褂子,模样像个官员,走起路来很是萧洒。他右手拿着一叠文件,袁西海认为是个官员。他走上前恭恭敬敬的问道;;先生,我想问一下,县里下文指派民工修监狱谁是管事的?;
那个男人站住脚昂起头摆出一付官气的神色说;;什么事?你说吧。;
袁西海立刻明白这位是掌事的官员,他苦笑一下说;;是这么回事,我是东沟村的保长,我接到政府下达的指令,让我门村派一名民工到县里修监狱,可是呐,被指派的这家人硬是不来。已经两天了,我不得不到地里催他,没有想到,他拿镰刀砍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他眨巴着眼睛似乎要掉下眼泪。
这个官员一听,觉得村里这个农民如此可恶!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镰刀砍保长对抗政府指令反了!这是个典型,不采取措施打压一下,以后谁还会听政府的?他沉默一会儿马上在脑际中形成一个解决方案,他对袁西海说;;这样吧,我给警察局写个条子,你拿上它去找孙局长,让他派上几个人跟你去把这个敢对抗政府的农民抓来,我就不信把他们这种嚣张气焰打不下去!你跟我来。;他抬手向袁西海示意了一下,自己先转身向大堂后门走去,袁西海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