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后,汾州日本队部山川一郎接到了上级情报说;在前几天,从太行山区八路军总部有一支小分队护送一位重要领导沿途经过各县,穿越霍山地界过汾河,又经汾西永和县越过黄河到达陕北延安。紧接着上级指示;命令沿途各日军部队和有关机构,严查是什么人护送他们过境的?护送的重要人物又是谁?尽早把有关护送的人员抓捕归案不得有误。
这个消息和命令,惊得山川一郎头上冒虚汗,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一概不知。而且是从自己管辖鼻子尖底下通过的,按道理,这类事情他属于读职,理应受到军法处置,好在上级只是让他查处有关护送过境的人,没有提到处罚他的语言。他不敢怠慢,立即通知县上所有伪警官员以及维持会负责人前来开会公布这个指令。
那些前来开会的除了伪府官员外,还有穿着各色长袍马褂的乡镇官员以及维持会负责人等,其中包括袁西海。孙云芳和警官们早已到场,他们互相猜测发生了什么重大要事?都表现得惊疑和惶恐。他们乌七八糟地集聚在伪县府大堂里,四周都站着持枪的日本鬼子兵,个个满脸杀气!吓得他们都不敢乱说话。
不一会儿,山川一朗带着翻译和几个日本卫士来到县府大堂,他穿过众人,站在前排的对面,他用那犀利的目光环视大家,然后用严厉的面孔和傲慢的语气对大家用日语哇啦哇啦说了一通,那唾沫星子几乎喷射到前排人的脸上。其中不少人似懂非懂地听出他说的什么内容,最后以死了,死了的!收住话语,他摆手让翻译向大家再说一遍,翻译也用极为严肃的表情和加重语调说;在前四五天,太行山区八路军总部有一支小分队护送一位重要的人物沿途经过好几个县,其中有我们汾州。再从我们这里通过,过汾河到汾西,向西过黄河到陕北,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汾州一概不知,竟能让他们顺利地通过,这还了得!上面的长官大为脑火!命令我们一定要严查帮助护送的人是谁?被护送的人物又是谁?要把护送他们过境的人查出来一定要严加惩办!谁要是不查,或知情不报,那要不客气,皇军要杀你们的脑袋。
山川一郎又接过话哇啦哇啦一通,翻译马上又说;开完会,从今天起,马上着手调查,听见了吗?;
听见了。;底下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谁也清楚;护送八路小分队过境的,除了游击队的人还能有谁?而游击队在东山的森林里,山坳里,你皇军都不敢进山抓他们,谁又敢去抓他们?这不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现在命令我们去查,又不敢不查,大家只好接受命令纷纷走出伪府大院。
从此,日本鬼子和伪府官员,伪警人员,维持会人,纷纷出动到城外,到农村调查抓人,搞得农村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他们是‘无头苍蝇’乱飞乱撞,抓了些无辜的农民借机敲诈勒索,闹得老百姓不得安宁怨声戴道,人人自危。
游击队暂时避其锋芒撤到东山躲避。
袁西海回到家里感到非常为难,到那里去调查?调查谁?他自己都搞不请楚。不行动向皇军交不了差,他感到皇军办事也有刁难的时候,随便抓个人对他来说比较难办。东沟的人一目了然,天天打照面,没有谁是为八路干事的。附近村的人他也跑去查问了,根本没有一点线索,如果自己拿不出什么来,又怕皇军不会饶他,他想来想去,还是去找孙云芳,当初他答应过;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好找他。
孙云芳带着人下去到乡间瞎折腾了两三天,虽然给自己捞了些实惠,但还是没有找出什么线索,无功而返。回到局里,他准备研究下一步该如何办?正好袁西海这个时候来找他。
开始,孙云芳一见袁西海先是没鼻子没眼地说了他一顿;哎,我说袁会长,听说八路小分队在那天晚上从东山下来沿着西北方向过大张,一直从你们的后塬上过去的,几天啦,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查到什么?我正打算找你呢你到来了!;
这一问,可把袁西海吓了一大跳!他双手摆动急切地申辨道;哎,孙局长,你可别急了乱咬人!我可受不了,照你的意思是,好像我在护送八路小分队,我想送,人家要我吗?这几天,我什么也没有查到,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心急,我要是查到什么我还来找你干嘛?;
孙云芳换了态度说;我不是指你护送八路,我是说,你好好调查一下,你们周围的百姓在那几天有什么异常情况好找个线索。;
经孙云芳这么以一说,袁西海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哎,对,你这一下提醒了我,好像在几天前,大概就是八路过境的那天夜里,我送两个朋友出村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村里人早已睡觉,只见东沟的刘小六没有睡觉。
孙云姐芳打断他的话问;就是玉翠的父亲?;
是啊,他好像刚从村后回到村里,我很奇怪,我就问他;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去哪来?他回答我说;我丢了一只羊找羊去了。你想,他好多年不放羊了他那里还有羊?分明是胡说嘛!那天夜里不正是八路小分队路过那里嘛。;
孙云芳一听,觉得袁西海提供的情况确实可疑,看来是个重要的线索,自从自己的孩子被杀,他也想到是不是刘小六干的,但又没有什么证据,当时想到是游击队干的,只好暂时放下来,如果说这事和他有关,一来通过他找出游击队的下落,二来也为小肖报了仇,可谓是一箭双雕。他想到这里,认为是个机会,他对袁西海说;这样吧,我领你到皇军那里向山川一郎少佐把刘小六的情况说给他,看他怎么办,行吗?;
到了这个份上,袁西海不得不听从孙云芳的安排,再说啦,自从他成为维持会长和伪村长,东沟刘家人对他更是恨之入骨,见了他好像欠下他们什么孽债?既然不留情面,也别说我袁西海心狠歹毒!得罪一人也是得罪,得罪一村人也是得罪,还不如来个杀鸡给猴看,看谁能震住谁?他想到这里点头说;行,你说咋办,咱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