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村小学属村办小学,它利用西八孔旧窑洞组建,那里曾经使刘恒伯作为粮库和喂养牲口的地方。土改中,农会和工作组将它没收然后改为村办小学,扭转了过去村里上小学还得到较远的赵家庄去的局面。
农会抽调了十多个人,把窑前的空地四周边土夯打起围墙,垒起一个简易厕所,把其中四孔窑作为教室,两孔作为教师办公室,其中一孔作为不能回家的教师宿舍。门窗都是由农会凑款请木工修建的,为了修建桌凳还把村口的两棵大柳树伐掉,就连上下课敲响的一截短铁轨也是刘文辉从车站旁检来的。他多次找县上的范林生县长,要求给村里派教师来。范县长理解他支持他,指示县教育局一定想办法解决太和村的教师问题。为了孩子,刘文辉可算是费尽不少心血。学校的一切都由农会管理,所以刘文辉对学校的感情是很深的。他经常在空闲的时候,独自一人拿上自己的旱烟锅蹲在学校窑顶上观看学生上下课的情景,似乎是他在学校和学生一起上下课。有时候也是借这个机会从思考村里各种事情。
随着铁轨一阵当,当,当,的敲响。下课了,各个教室的门被打开,学生们欢笑着都从教室里涌出。女孩子们在院里玩跳绳,跳方格,男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有的摔纸方,还有的互相拥抱闹腾。
刘文辉望着他们,心里升起一种快慰感,有时,不知是哪个孩子玩耍可笑,他自己也随着咯,咯,咯地笑起来。突然,刘文辉眼睛顿时闪亮起来,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兴奋的事。原来,他的孙子小亮和袁西海的孙子小玉在一起无拘无束地玩耍,这本是极为普通的事,因为孩子的心灵是天真无邪的,对于他来说,从这两个孩子的玩耍当中,看到了他难以释怀的疑团如何解除;为何不利用小亮小玉的关系去探察袁西海的下落?孩子是不会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刘文辉回到家里,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告诉给儿子晶宝,让他教小亮,让小亮和小玉多在一起玩耍,甚至于利用晚饭后或星期天的时间到袁西海家中玩耍,时间一长,袁珩对孩子的警觉会松懈,也许会探索到什么情况。
刘晶宝按照父亲的吩咐,在晚上孩子做完功课后,他把小亮叫到跟前向他讲述和小玉玩耍时注意什么,鼓励他多和小玉一起玩,别看是七八岁的孩子,小亮很聪明,经他父亲一说就懂。从此小亮经常主动找小玉一起玩,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袁珩的家里。开始,少不了小亮被袁珩撵出院外,小亮并不泄气,日子一长,袁珩确实对他放松了警惕。
一天下午晚饭后,太阳收回了它最后的晚霞,朦胧的夜雾胧罩着大地,小亮晚饭后又一次找小玉玩耍,小亮出主意说;小玉,你家的后墙高,墙后是山沟和荒塬,咱们到你家的后院墙上玩扔土块,看谁扔得远。;
行啊。小玉听小亮的。
小玉曾因为和小亮玩耍受到袁珩的斥责,但谁又能禁锢住爱玩的童心呢?小玉这天晚上悄悄地避开大人打开大门放进小亮,两个孩子又悄悄绕到后院爬上高高的围墙,这围墙约有三丈高,一丈宽,加上土崖的高度,形成一道对外有效的屏障。两个孩子在上面向着远方深沟里扔土块玩,从朦胧的雾霭里辨听谁扔得远。不一会儿,暮色加深,雀鸟也已归巢,整个堡子已很静谧,两个孩子扔土块玩得很尽兴的时候,他们看到袁珩来到后院。两个孩子怕被发现,吓得停手蹲子,平心静气地看着小玉父亲来后院干什么?
袁珩并没有发现两个孩子,而是径直走到后院一块大青石板边,他弯用力推开石板,石板下露出一个黑洞口,袁珩探头对着井口轻声呼喊;爹!出来吧。
约过两三分钟,从井口处露出一个白头发的脑袋,接着,袁西海躹偻着身子慢慢爬出井窖,他拍拍身上的土随着袁珩到前厅。
这一切被小亮看在眼里,他明白小玉的爷爷原来是藏在井窖里,小玉看到他父亲和爷爷回到屋中,认为不要紧了对小亮说;小亮,咱们继续玩。;
小亮说;不敢玩了,要是被你爸发现,他要打咱们的,天也黑了什么也看不到我回家呀,你爸要是问你去那儿了?你就说,到外面玩去了。
小玉点头,只好又悄悄地把小亮送出大门外。
由于拉们栓和关们的声音,惊动了在屋里吃饭的袁西海父子,他们心惊肉跳地问;谁在开门?
袁珩马上起身跑出屋外看个究竟。当他看到是自己的儿子小玉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小玉回答;我出去玩去了。;
袁珩才放下心来。
小亮回到家里,马上把他看到的情况告诉给父亲,刘晶宝很兴奋地抱起儿子亲一口说;你真乖,帮爸爸办了大事。他不敢怠慢立即过去告诉父亲刘文辉。
刘文辉听到晶宝一说,他才知道原来袁西海一直躲在他们后院的井窖里,难怪公安干警在井上看不出来,他高兴又激动地说;袁西海呀,袁西海,你总算露馅了!晶宝,这事不能迟宜,马上报告到公安局。前几天,县公安局还派人到太原调查也没有找到他,你快去吧!;
好,我现在就去。刘晶宝听从了父亲的吩咐,连夜动身到县公安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