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作者 : 泽滨

喜蛋找到袁歪耙说;歪耙叔,我去矿上拉货顺便接个人。

袁歪耙瞪着奇怪的眼睛问;你接谁?

这你就别问了,接回来你就知道了。喜蛋不想说破,他怕去了人要是不在怎么办?毕竟过去了两年。

袁歪耙见喜蛋不肯说,也不便硬性追问。从他们一起在砖厂干活以来,袁歪耙冲他过去和八斤的关系处处照顾喜蛋,似乎把他当成自己侄儿一样的看待。在选举场上出现不逾快的场面早已忘到脑后,他严肃地对喜蛋说;哎,喜蛋,我可对你说清楚,你要是办正经事,我不说啥,这可是用集体的车和油。你要是不干正事,以后我知道了可饶不了你!

我当然是干正经事,你放心好了。喜蛋高兴地开车走了。

喜蛋回到家里先洗了脸,换上一身新夹克衫,又着实打扮一番。他拉开柜子取些钱装进口袋里,开车到矿上去接玉梅。他一路上高兴地吹着口哨,想着看见玉梅怎么说话。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那破砖窑洞坡前把车停下来,他兴冲冲地走到坡上,望着那熟悉而孤零零的破砖窑。还是那破门窗,只不过门口挂着个绣花布门帘,院子外还是放着不少的废料纸堆。他原来压抑的心情马上转换成欣喜,说明玉梅还在,没有跟人走。

喜蛋刚想张口呼喊玉梅的名字,却突然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帘后窜出来,脸上带着诡诈的喜笑,蓬头散发,一身油腻,他看了喜蛋一眼头也不回,大步地走掉了,而从后面追出来的姑娘,也是披头散发,皮肤比以前白净了许多,衣服还是破旧加补丁,但是比以前干净得多。她怒冲冲地对走远的男子破口大骂;不要脸,死狗!你欠了钱不给,你要是再来,我拿刀子捅死你!

喜蛋闹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问清楚,因为他知道玉梅在这样的艰难生活环境中最容易受到那些心怀叵测的男人欺负,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她继续这样才接她走,让她跳出这个火坑。

玉梅。喜蛋走上前叫住她。

玉梅扭头一看,惊奇地发现喜蛋离她身边不远,她停住脚步说;是你?喜蛋哥!

喜蛋走向窑门口,玉梅望着变了样子的喜蛋,不知是由于悲伤还是激动,她一下子双手抓住喜蛋的胳膊流着泪花儿说;喜蛋哥,•••••你咋那么长的时间不来看我?

唉!咋说呢,那次我给你检了个电机上的线圈,我觉得能卖不少钱,从废料场出来找你,没想到被矿巡逻队抓住,当时把我扭送到保卫科,后来矿上开除了我,强制着把我送回村•••••

玉梅听到喜蛋是为了她受到处分,心里过意不去感动地说;喜蛋哥,你为我受了委屈,进窑里说好吗?玉梅拉着喜蛋一同进到窑里。

喜蛋望着熟悉的窑洞,他发现在一个旧小桌上放着一个破旧的花瓶,上面插着几朵用塑料做的红梅花。炕上虽然还很凌乱,但被褥比以前洁净得多了,说明她翻洗过,姑娘大了毕竟有爱美之心。他坐在炕沿上看出玉梅有那种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猜想;她可能因为我碰见刚才冲出的男人,她追出门叫骂的缘故。玉梅立刻将凌乱的被褥拉好说;我给你倒水喝。

喜蛋立刻拉住他的手说;不要倒,我不喝,玉梅,你这里不是家,只是个窝,容易被人家欺负!我现在给厂里开汽车,日子好过得多了,我就是来接你的,跟我走吧。他用啃求的眼光望着她。

玉梅看着喜蛋一身穿着打扮和红光脸面的气色,她相信了他的话。她为喜蛋没有忘记自己而感动,她知道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她犹豫着没有马上答应。

喜蛋又规劝她说;玉梅,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咱们的父母亲都不在啦,咱们只有互相依靠,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的弟弟,他欢迎你去,是他催我快来接你,你看,我开的车在下面,你这个窝不要了,咱们有更好的家,走吧!

玉梅似乎要证实一下他说的话,他掀开门帘走到院边,看到坡下确实有一辆半新不旧的卡车停在路边,喜蛋跟在她后面又说;我们弟兄把旧窑装修成新式的窑,全部换了新家具,你什么也不要拿,我全都给你买新的。

玉梅又回到窑里,她环顾窑里的一切,不错,这些东西全是破烂玩意儿,但是都融进了她许多年的心血!和它们又相伴了许多年,•••••还有和她一起跑前跑后的伙伴•••••。

喜蛋上前抱住她的双肩,又亲切地劝她;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还丢不下这些破烂玩意儿?咱不要了,你光拿着你喜爱的东西就行了,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玉梅一下子适应不了,思想都没有做好准备,她脑子里一直回旋着一句话;这是在做梦?她又掀开门帘看看天,太阳照得亮灿灿的,这会儿已向西斜,不是梦。她又转过身问他;我去你家算个什么人?

是我的老婆啊!喜蛋坚定地回答。

我要是你老婆,那得名媒正娶,要不然,你以后嫌弃我了把我撵走,到那个时候,我连这个窝也没有了咋办?

行,行,明媒正娶,先把你接到村里,让我们村长支书做保,举行议式,让村支书主持婚礼,请村里人吃饭,行了吧?只要你对我好,我决不会撵你,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喜蛋拍着胸脯发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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