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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鸢一边低头飞针走线,一边笑道:“不至于这么不堪吧?九妹是何等人物?轻易的才不入她的眼呢!”
林俊槐这时将扇子丢在一边,他瞄了一眼林婧鸢绣的花,口中道:“反正我看他就是土包子一个。”
林婧鸢停了手,看着自己刚刚绣好的那朵百合花苞,对林俊槐道:“之槐你怎如此说人家呢?我们也不过才来上海几年而已。”
林俊槐又撇了撇嘴,道:“那能一样么?咱们可是从京城来,他那是从土山沟里出来的!”
“英雄不看出身的。”林婧鸢口中接了他的话,转身去寻绣花上露珠的线。雪枝递了几种给她,她看了看,挑出一根银白色的线来给雪枝帮忙穿针。
“还英雄呢,哈!”林俊槐不屑地笑了笑。林婧堇也跟着笑了笑,她瞄着林婧鸢手中刚绣好的鲜女敕花苞,口中说道:“我说鸢儿,你怎总帮那人说话啊?你难道识得他不成?”
林婧鸢接了雪枝递来的针线,低头又开始绣了起来,口中说道:“怎会?我不是天天与你一处的么?我若与他相识,你会不知道?”
林俊槐这时也忍不住帮林婧鸢分辩道:“六姐你还不知道么?七姐她那是从来不说刻薄话,也听不得别人说刻薄话的。”
“是啊,之槐,你今儿说话怎么恁刻薄呢?”林婧堇眼珠一转,笑侃道:“该不是,你是看人家招姑娘们喜欢,看姑娘们都扑向他了,没人来扑你,因而妒忌了吧?”
林俊槐一瞪眼,道:“我还乐得轻松呢?当我稀罕么?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的人罢了对了,六姐,七姐,你们若见着那人可得躲远些,最好别让他看到你们。”
“见到了又怎的,难不成他还来抢人不成?”林婧堇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儿可是文明的大上海,不是什么封闭的山野!”
见林婧堇如此,林俊槐有些急了:“六姐七姐,你们可别不当一回事。我听说了,他以前可是伤过不知多少姑娘的心呢!料定是个爱始乱终弃的主我是怕他看到了你们,会来纠缠的。”
“知道了。”见林俊槐急了,林婧鸢笑道:“看看你这样,好像你是我们的哥哥呢!对了,听说祖母要请贾家的姑娘今晚来吃饭的,你且先回去休整休整吧,休得到时候还这副邋遢样。”
“我料她是来不了的。”林俊槐道:“下午我在药房里见到她房里的纽儿,说她也给扭伤了脚。”
“她也扭伤了脚?”林婧鸢关心地问道:“几时的事?严重不?”
林俊槐淡淡地说道:“我看那纽儿急着走就没细问。”
林婧鸢看他似乎不甚关心的样子,蹙了蹙眉,说道:“既已知晓此事,明日你且去探望问候下吧。”
林俊槐懒懒地说道:“那是一定的,你不说,母亲也一定会打发我去的。”
第二日傍晚,林婧鸢被祖母召了去。
才到祖母所在院子的月洞门,林婧鸢便看到一个臃肿的身影由丫鬟搀扶在往里走。林婧鸢叫了声三嫂,便紧走几步过去扶她:“三嫂你当心些……你都这样了还要到这边来,很是辛苦的吧?”
三嫂温玉笑着由丫鬟手中抽出右手,拍了下林婧鸢扶在她臂上的手,道:“原想着就走这几步而已,不会很辛苦的。没想到这身子越发沉了。”
她模着肚子看了眼林婧鸢窈窕的身段叹道:“想当年,我也曾有过你这样的身段的生了这个,怕是更臃肿了。”
“丰腴些也是好的。”林婧鸢看着她隆起的大肚子道:“几日不见,可又长了不少呢!该是个小子吧?”
“你还是姑娘家,还不懂的。”温玉模着肚子道:“肚子太大的怀的多半是姑娘呢。”看了眼林婧鸢花儿般粉女敕的娇颜道:“是姑娘也好,要是能生个像鸢儿妹妹般美的姑娘,我也心满意足了。”
“三嫂笑话我呢!”林婧鸢脸上泛了红潮,道:“不过,像三嫂这般美的,宝宝自然也会美的。你看宝儿,人人都夸他长得俊呢!人又聪明伶俐三嫂当心门槛。”
正说着,就听到一把有些苍老却仍不失清亮的声音传来:“是堇儿来了么?”
“女乃女乃,是鸢儿,鸢儿来看您了。”林婧鸢说着,扶着温玉跨过房间的门坎,进到祖母的房间里。
“原来是鸢儿啊,我还道是堇儿呢。你们两个,光听声音我是分别不出来的。”林老太太道,看见她们俩要行礼问安,忙示意他们过去。
温玉由林婧鸢和林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叶子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她笑着对林老太太道:“她们姐妹俩可真是相像得紧,又整日里在一处的,我刚进门那阵子,总分不出她们来的。”她看见叶子端来了茶,接过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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