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婧鸢去跟程老太太和阮氏等吃晚餐时,大伙儿先祝她生辰快乐,又纷纷拿出礼物送给她。
最后,程晓琪激动地说道:“大嫂,还有一份大礼哦!你先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我们数到十你再睁开。”
“什么呀,这么神秘?”林婧鸢笑了笑,依言闭上了眼睛。听到众人齐齐数到了十,程晓琪她睁开眼睛时,只见一个人手捧着蛋糕的高大身影从门口走了进來。
林婧鸢定眼一看,那个人不是程霄鹏是谁?
此情此景,林婧鸢忽然想起去年的今日相似的情形:那时候,闭上眼睛的是六姐。朝六姐缓缓走过來的手捧着蛋糕的英俊男子,是如今的六姐夫。
林婧鸢清楚地记得他含笑深深注视着六姐,深情款款地说道:“生辰快乐!”
六姐那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率性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生辰快乐!”低沉的声音响在林婧鸢的耳侧,她抬头,就见程霄鹏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唇边仿佛吟着笑意,墨黑的眼眸里目光灼灼……林婧鸢被灼得脸霎时热了,她慌忙低了头,轻声道谢。
这个生辰宴会是中西合璧的,既有洋派的生日蛋糕,又有传统的长寿面,还有寿酒。看到一个个端着寿酒过來,林婧鸢一看那阵仗,头皮都发麻了。
程晓琪第一个跟林婧鸢敬寿酒,碰了杯之后,林婧鸢低头浅浅抿了一小口。
程晓琪不依道:“大嫂,寿酒可不能这么喝的,得干了才行!”
林婧鸢为难:她是闻闻酒香就能醉的人,怎能禁得住整杯干了的喝法?
“婧鸢喝不了酒,我來代她喝。”程霄鹏说道,伸手拿过林婧鸢手中的酒杯,一样脖子一口气喝干了。
程晓琪拍手欢呼喝彩,众人也笑着喝彩,纷纷过來敬酒,程霄鹏一一代喝了。
待众人敬过了寿酒之后,程霄鹏都喝红了脸。
席散之后,满面酡红的程霄鹏走出餐厅时,被门槛绊了一下。
见程霄鹏被门槛绊了一下,林婧鸢慌忙伸手拉了他一把,他伸手环住她的肩头,让她搀着他走。
他并沒有多少重量放在她的身上,林婧鸢知道他其实并沒有醉的。但今晚他为她挡了那么多酒,她并不介意扶他回去。尽管背后众人含笑的目光让她羞窘。
才回到他们住的院子,萍儿來报告说有程霄鹏的电话。
程霄鹏接了电话后,跟林婧鸢说要去参加军校的同窗聚会。
“一定要出去么?”林婧鸢有些担心:“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程霄鹏挥挥手:“不妨的。”他的脸虽红,但行动仍是很利落的。
林婧鸢见此,略略放心,见他开衣柜找衣裳换,林婧鸢过來帮他挑了一套西装递给他。
程霄鹏也不讲究,当下就在林婧鸢跟前月兑衣换衣,林婧鸢慌忙低了头。
一时无话,林婧鸢便问道:“我让人准备了解酒汤,您先喝点再去吧?”她知道男人间的聚会,少不了又要饮酒的。不由得又说道:“你今晚已经喝了很多了,出去后少喝点吧?”
程霄鹏并沒有答话,林婧鸢太头看过去,只见他正目光灼灼地凝着她。
她被他看得脸上热了,下意识地想退开几步,程霄鹏身高臂长的,一把把她揽住了。
他捧了她的脸,仍是目光灼灼地凝着:“太太,”他轻声唤道。
“嗯?”林婧鸢看着满面酡红的他,只见他勾唇笑了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太太!以后一直这样就好了。”
“啊?”林婧鸢疑惑不解。
“为我准备了解救汤,叮嘱我少喝酒,”程霄鹏的唇凑了过來:“这样的太太真贴心。”
林婧鸢大窘,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居然这么啰嗦。正在忡怔见,程霄鹏的唇贴了上來,亲在她的唇上。
一阵酒的香醇袭來,林婧鸢便感觉到一阵醺然。她也就沒有了像往日一样推开他的心神,任他予取予求。
等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林婧鸢背部抵在衣柜门上,他则紧紧贴在她的身前。
他的喘息热热地拂在她的脸侧,月复间灼热的坚硬的存在更让林婧鸢羞窘不已。经过了上次,她不再误以为那是枪了……想到上次,他居然拿她的手去……
见她这边娇羞的模样,更是可人,程霄鹏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下去。这一亲,便更是一发不可收势,他干脆抱起了她,朝他们的大床走去。
被放倒在床上,背后清凉的被褥让林婧鸢略略清醒了些,她推了推程霄鹏:“现在还太早……”
这时,唐骏在外面敲了敲门,说车备好了;西厢房那边也传來了孩子的哭声……如今果然不是好的时机。程霄鹏无奈地放开了她。
聚会的时候,程霄鹏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林婧鸢娇羞的脸。不知不觉地,他就多喝了几杯。
回來时,停电了,家里点着蜡烛。
程霄鹏匆匆洗了个澡,就将自己摔在床上。温热的水将喝下去的酒都蒸了上來,他便感觉到了一阵醺然。
朦胧间,他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缓缓靠近。轻轻的脚步在床前停了下來,她把手上端着的一个瓷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喝点醒酒汤吧!”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遥远。她的头垂得低低的,程霄鹏笑了笑:他知道她是羞的。每当他对她有些稍微亲密的举动,她的头都这样低垂着。
今晚她的头似乎垂得更低了,披散的长发遮盖了一半的脸庞。他凑过去,就闻到了熟悉的淡淡发香。
程霄鹏接过她递过來的瓷碗,“咕嘟咕嘟”一口喝干了那醒酒汤
她伸手想接过瓷碗,转身将碗放回到床头小几上的托盘里。
未待那碗放好,他却已忽然揽住她。她的手一抖,那碗跌落下去,并沒有落到托盘里,而是落在了桌面上。
她想去拿好那碗,却被他拥着放倒在床上。
那碗在桌面上翻个身,落到地上,碎了。
碗的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阵风吹來,摇曳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歪下去,熄灭了。房间里霎时间一片黑暗。
床上的两个人都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唇与唇贴在一起,火花似乎一下子就燎然了……
***
晚宴上喝了一点酒,林婧鸢回來后喝了碗醒酒汤。但不知道为何,还是感觉头晕脑胀醺醺然的。
程霄鹏出去之后,林婧鸢便去西厢房看妞妞。
女乃妈正在伺候着妞妞洗澡睡觉,林婧鸢在一旁看着女乃妈给妞妞穿衣裳的时候,眼睛就打起了架,实在倦得不行,她歪倒在陪护床上,睡了过去。
林婧鸢晚上照顾妞妞的时候,有时实在太倦了,懒得再回房,也会在陪护床上将就着睡的。
女乃妈和丫头婆子们见林婧鸢睡实了,不敢贸然叫她起來。便给她盖了个被,让她歇上一歇。
林婧鸢那一觉睡了好久。醒來的时候看到不仅妞妞早睡实了,连女乃妈和丫头婆子们也全都睡下了。
林婧鸢翻了个身,闭上眼想继续睡,但却忽然感觉清明了过來。
想到程霄鹏出去应酬也不知道有沒有回來,又想到先前他回來时,她在这边睡,他很是恼火的。想到这,林婧鸢再也躺不住了,便起了身。
看到丫头婆子们都睡得很瓷实,她也就不惊动她们了,自己悄悄回了房。
林婧鸢尚未走进客厅,一个身影慌慌张张扑了出來,林婧鸢后退一步躲开,同时口中问道:“是谁?”
“少女乃女乃饶命!”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一叠连声地喊道:“少女乃女乃饶命!”
林婧鸢吃了一惊,借着廊道的灯光仔细一看,眼前的情形让她大吃一惊:樱子披头散发地跪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非常凌乱!
“少女乃女乃,大少爷他,大少爷他……”樱子说着,哭倒了下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林婧鸢倒吸了一口冷气:程霄鹏他居然……?!
“大少爷他喝醉了,”樱子抽泣地低声说了道:“他力气太大了,我敌不过他……”
原來如此!
可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林婧鸢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时,房里传來程霄鹏呕吐声,他呕吐完了之后,扬声喊道:“來人,來人!”
林婧鸢闭了闭眼,对樱子说道:“你先进去伺候着。”
樱子整了整衣裙,怯怯地进去了。
林婧鸢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背靠在靠背上,她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跳疼,头脑涨得快要炸开了。她闭上了眼,真希望自己从此睡过去,再也不要醒來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來程霄鹏高声的责骂声,伴随着樱子低低的哭泣声,似乎还有拳打脚踢的声响。
林婧鸢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她摇摇晃晃地站起來,定了定神,才走进卧房。
才到房门口,一阵呕吐的酸腐臭味扑鼻而來。林婧鸢干呕了一下,她掏了帕子捂在鼻端。
抬眼看过去,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污秽不堪。且不说床上凌乱不堪,床边有摔破了的碗,还有未及清理的呕吐污物。而樱子正狼狈地跌坐在那些污物上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