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李舒捷跟徐瑞娟打了个招呼,说这段时间秦树青的父母细心照看女儿,她理应去看看人家。徐瑞娟认为李舒捷说的很对,就许了她一个小时的假。
李舒捷买了一些礼物,晚饭后来到了公司传达室。这时,秦树青的父母早已吃过,俩个人坐在马扎上正在看着小佳涵玩耍。
见一个年轻的女子进了屋,俩个人慌忙站起身来。佳涵眼尖,见妈妈来了,放下手中的玩具,跑上前来,抱住李舒捷的腿叫着妈妈。
秦树青的父母马上知道了这位高个细柳条的女子就是佳涵的母亲李舒捷。
“大爷大娘您们好,我是佳涵的妈妈李舒捷。”李舒捷把东西放下,抱起了女儿。
“李处长是吧,快坐,你这是……?”老两口听儿子说李舒捷已经当了质保处的领导,因此对李舒捷格外的尊敬,可望着两大兜子的东西,有些迷惑。
“大爷大娘,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二老替我照看孩子,我一直没来看看,今晚有时间,过来坐坐!大爷大娘,让你们费心了!”看着秦树青父母愣愣的眼神,李舒捷赶紧说明来意。
“哦,哎呀,李处长你是公司的领导,又是树青的老师,既然你跟树青说了,我们应该帮这个忙,孩子挺听话的,不费心的。”秦树青的母亲给李舒捷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秦树青的父亲觉得很是尴尬,李舒捷是公司的当官的,他只好强作笑脸陪着说话。“李处长,一个小孩子吃饭花不了多少钱的,你已经让树青稍给了我们钱,还买来了这么多东西干啥!”
母亲在背后拉了一下父亲的后衣襟。“哎呀,李处长,每天我们也就是给孩子做顿饭,照看两三个小时,费不了多少事的。再说有孩子陪伴着,晚上也不闷得慌。”
“大爷大娘,听树青说您们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家庭条件也不太宽裕,这点东西不成敬意,一点心意吧。”
孩子缠着李舒捷哼哼唧唧地闹腾着。小孩子都有这个毛病,大人一正儿八经地说话,他们的困神就上来了,秦树青的母亲很了解这些,就拨拉了一下丈夫的胳膊,说道,“树青他爸,去哄孩子睡觉!”
父亲巴不得离开,抱起佳涵去了里屋。很显然,他对儿子说起的与这位离了婚的李处长谈对象的事意见是很大的。
“谢谢了大爷。佳涵,听爷爷的话,别淘气!”李舒捷客气地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秦树青的父亲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里屋的门。
“李处长,树青她爸就是这脾气,你别见怪啊!”母亲打心里生气丈夫的怠慢无礼。
“没关系的大娘。谢谢大娘!”李舒捷接过树青母亲递过来的茶水。
树青妈拉过凳子坐在李舒捷对面,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打量着儿子的这位女师父。
难怪儿子说李舒捷长得好。李舒捷扎着一个马尾辫,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未说话先开口笑。虽然穿着工作服,可也总也掩盖不住苗条的身材,连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也觉得李舒捷是个很耐看的漂亮女人。
见秦树青母亲直直望着自己目不转睛,李舒捷面色一红,“大娘,佳涵有时候很任性的,可能会惹人生气,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
“不要紧,姑娘,佳涵很听话,我们挺喜欢这孩子的。”树青妈即刻改变了称呼,足可见她对李舒捷已有了好感。
“姑娘,树青经常说起他有你这么一位脾气特好的师父,自进厂就跟着学到了不少东西,真是感谢你啦!”
树青妈暗暗觉得称呼李舒捷为姑娘有些不妥,毕竟人家已结过婚。可李舒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结过婚的大姑娘,她实在是找不到更恰当的称谓来称呼李舒捷。
“大娘,我结过婚,希望你不要叫我姑娘姑娘的啦!再说树青是大学生,有文化底子,学习起来入门快,并不是我教得好。”李舒捷听树青妈称呼她为姑娘,心里不免有一种难言的滋味。
“那好,我就叫你舒捷吧,可能叫你李处长就更显得生分了。”树青妈说话的口气愈加亲近。
“大娘,我是树青的师父,您是树青的母亲,关系不远,叫舒捷我觉得就挺好,至于称呼处长,我就不敢当了。”
李舒捷感到树青妈是一位和蔼的老人,说起话来让人倍感亲切。
“对了,舒捷,有一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问。”树青母亲把心中的疑问提到了嘴边上。
“大娘,有什么事不可以问啊,你问吧,不妨事的!”李舒捷意识到树青妈可能要说一些敏感的话题了。
“舒捷,树青这孩子性格有些老实孤僻,以前有些感情的事对他伤害挺大的,所以都二十八岁了还没谈上个对象。前几天他突然跟我们说起舒捷你人很不错,想跟你谈朋友,你认为树青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呀!”
树青妈的如此形式的问话真是让李舒捷很难回答。怎么叫不切实际?难道是在说她李舒捷在不切实际吗?李舒捷刚才还觉得很温柔可亲的树青妈突然话阴风阳气起来。
“大娘,树青他跟你们说过这样的话吗?说实话,树青是个头脑很聪明的好小伙子,勤奋好学,有很好的发展前途。我是一个初中生,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小孩子,哪配得上树青啊!树青也许是心血来潮罢了!”
李舒捷终究是一个传统的女性,他纵然对秦树青有意思,在其父母面前也不会说她喜欢秦树青的。
“舒捷,我知道你带着小佳涵,跟树青一个没接过婚的大小伙子谈对象,是恐怕给我们这个家庭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树青性格偏执,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舒捷,大娘听你一句话,你觉得树青怎么样,要是你觉得你们俩个的确是合得来,我们当父母的也就认了。哎,老秦家的后代可能就是这样的命吧!”
说着话,树青妈叹了一口气。
树青母亲开明的一席话让李舒捷感受到做父母的不容易,秦树青执意跟她拉对象,其父母要顶着多么大的精神压力啊!
“大娘,树青他也跟我谈过这方面的问题,你们一家人是好人,我为有缘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一家人而感到高兴。我也征求过我爸妈的意见,他们也尊重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你们家不嫌弃我这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我就同意跟树青处对象。”李舒捷终于当着树青母亲的面,答应了秦树青对她的追求。
“大娘,从刚才大爷的表现,我觉得他老人家对我和树青的交往还想不通,和树青能否走到一块儿,我还真有顾虑。”
树青母亲同意了,树青爸的思想工作能否做通,李舒捷心里没有底。
“舒捷,树青她爸是觉得脸上不好看,但为了儿女未来的幸福,我们当父母的面子又算得了啥啊!舒捷你就放心吧,你大爷有我去做工作,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想他会想开的!”
正说到这里,传达室的电话响了,是找李舒捷的。
李舒捷起身跟秦树青的母亲道别。树青妈让李舒捷先回去上班,一会儿下了班树青来接佳涵。至于李舒捷和儿子秦树青的事,树青妈说他们当父母的不多插手,好好处就行。
听了树青母亲的话,李舒捷感到几天以来心头的疙瘩瞬间没有了,她高兴地离开传达室,回到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