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时,尚宫局内正是膳后休息的时间。
姚金铃蹲在角落里把玩着手里的金线,所有人都没有理睬她,都当她是一股臭气。而此时,曹妙芬走了过去,一脸笑意,戏弄性的半蹲,“奴婢参见丽妃娘娘……”
半疯癫的姚金铃听到“丽妃娘娘”这几个字就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事情般,瞳孔放大,表情狰狞,不住的往角落里缩躲,“不是,我不是丽妃,我不是娘娘,不是…不是……”
“你就是,”曹妙芬见此甚是有趣,便越发不可收拾,“你就是那个贱妃,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现在居然还这么安详的在我们尚宫局,我奉劝你还是赶紧投井自尽吧。免的给我们尚宫局带来厄摺!?姚金铃仍然恐慌的躲在角落,手上不停的揪着那几个金线,不停的扭,不停的扭,好像将所有的恐惧全部扭到了金线里。此时,坐在一盘的潘绮文也开口了,”明明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布公公,没想到尚宫大人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真的?”一个刚入宫的小女史好奇的问道:“潘司设,她真的害了很多人吗?我只知道她是个”疯癫的娘娘“,宫里好像也颁佈了禁令,不准谈论有关丽妃娘娘的事情…你们……”
“安雅,”曹妙芬听见这个女史的话,脸色一沉,回过头看着她,“你这么说,也就是我们都犯了宫规喽!”
“奴婢不敢。”安雅赶紧赔罪。
“不敢?”潘绮文道:“量你也不敢。”话完回头瞟了一眼展笑容,“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啊!”
“你什么意思?”安雅沖着潘绮文臼道,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大胆。”潘绮文起来就给了安雅一巴掌。
“安雅。”展笑容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小声道:“你别在说话了。”
“展司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曹妙芬道:“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好,这个司珍的位置似乎很不适合你,你可别忘了,你只是暂代司珍之位。”
“对不起啊各位,”展笑容畏惧的看着两个比自己资深的前辈,“是笑容疏忽了,今后笑容一定多加管教。届时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各位司级多多提点。”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曹妙芬对着展笑容,手却指向蹲在一角瑟瑟发抖的姚金铃,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你们欺人太甚了。”安雅推开展笑容的手,再次发怒,“潘司设,曹司制,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金铃姐了,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们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安雅,你不要再说了,行不行。”展笑容再次制止安雅。
“展司珍,你这样不行的。”安雅气氛道:“你们同是司级,干嘛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你这样不觉得委屈吗?”话完,展笑容一语不发,安雅转过头对着其他人,道:“四房的人,难道不是应该同心协力吗?你们……”
“啊……”一阵惨叫声打断了安雅的话。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曹妙芬的手臂被划开了一个很长的血痕,鲜血不住的往外冒。再看看边上,姚金铃手上正拿着自己刚才一直不断扭在一起的金丝,金丝被她扭成了一根比较劣质的金簪,上面还沾有丝丝血迹。姚金铃眼慌乱,口中还不住的念叨着:“我不是丽妃,我不是丽妃,不是…不是……”
曹妙芬手捂住伤口,恶狠狠的怒瞪着姚金铃,“你这个疯婆子。”曹妙芬一脚踹了过去,此时她的怒火已经上来了,管不住流血不止的手,曹妙芬上前一把抓住姚金铃的头发,不停的扯着,“贱妇……”
“曹司制,”安雅沖上前制止住了曹妙芬的毒手,“你就要打死她了。你自己看看你的手,不停的在流血,赶紧包扎一下吧。”
觉得事情也有点过火的潘绮文有点心慌的走到曹妙芬边上,“曹司制,手是我们的命啊!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了。”
“是啊!”展笑容也慌张的凑了上来,与安雅两人扶起了姚金铃,“我觉得潘司设说的对,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免的……”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在场所有的人向门口看去,钟雪霞满面疑惑的看着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曹妙芬手臂血流不止,地上那支沾着血的金簪,潘绮文慌张的面庞,安雅扶着神志不清的姚金铃……
“有谁可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雪霞端坐在上位,不解的看着在场的所有的人。
潘绮文看了一眼曹妙芬,先行开口,“启禀尚宫大人,姚金铃刺伤了曹司制。”
“是的,尚宫大人,”曹妙芬上前伸出手臂,“你看。”
钟雪霞看了一眼被安雅扶住癡呆样的姚金铃,又再次看了看地上那把带血的金簪。她清楚金铃的情况,若不是有人调侃她的话,姚金铃是不会发病的。而后,钟雪霞看着展笑容,“展司珍,是姚金铃刺伤曹司制的吗?”
听见钟雪霞这么问自己,展笑容的心又开始慌了,她看了看曹妙芬,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安雅推了推展笑容,给她使了一个“快说出真相”的表情。展笑容左顾右盼,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展司珍。”钟雪霞再次的唤了一次她的名字。
“是,是的。”展笑容月兑口而出。
曹妙芬笑着看了一眼潘绮文,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成定局,她们胜利了。
“不是这样的。”安雅实在是按耐不住,破口而出。
见事情有所转变,又是安雅这个臭丫头,曹妙芬制止道:“司级在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女史在此放肆。”
“慢。”钟雪霞道,“安雅,你说。”
“回尚宫大人,”安雅上前一步,却被展笑容拉住,安雅推开她的手,上前跪在地上,道:“启禀尚宫大人,刚才是曹司制与潘司设一齐侮辱姚金铃,不停的提及”丽妃娘娘的事蹟“,从而导致姚金铃精神错乱才会错手伤了曹司制。”
“大胆。”钟雪霞听完安雅的叙述,愤怒道:“明知道宫中禁言”丽妃娘娘的事蹟“,你们既然胆敢无视宫规?如果传到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那儿,你们可知事态的严重性?这不仅仅对我们尚宫局带来危险,随时有可能连性命都不保…你们……”
“尚宫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曹司制与潘司设一同跪倒在地。
“尚宫大人,我们知道错了,请尚宫大人绕如我们。”曹妙芬开口认错,但是从她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她心中的怨恨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度。
“我不是丽妃……”姚金铃憨笑的挣月兑开展笑容,大叫着,“我不是丽妃……我不是娘娘……哈哈哈……我不是丽妃,不是娘娘……”
“看看你们做的事。”钟雪霞道:“安雅,你先带姚金铃回房。好好安抚她。”
“奴婢遵命。”安雅带着姚金铃走了出去。
“今天我就饶了你们,我再重申一遍,在后宫中”丽妃娘娘的事蹟“是禁言,如果你们胆敢再犯,那我就只好将你们交由皇后娘娘发落。”钟雪霞气氛的说道,“各房安分守己,做好你们自己分内的事情,你们都起来吧。”
乾心宫外响起了小太监的叫喊声:“皇后娘娘驾到……”
刘三好听见后,赶紧让小环把小琼花带进内房。
元昭皇后带着尚宫局的谭司膳谭艳裳走了进来,谭司膳手里有个託盘,託盘上放着一碗由青花瓷打造的瓷碗,碗里盛有粘糊状的物体。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夫人快快免礼。”
刘三好让开了一条道,“皇后娘娘请上座。”
元昭皇后坐定后,望着刘三好,笑道:“本宫昨夜听皇上提及高夫人,说高夫人感染风寒,特来探望,不知高夫人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托皇后娘娘鸿福,臣妇已并无大碍。”
“那本宫就放心了,”元昭皇后示意了一眼谭艳裳。
谭艳裳领会,端着手中的青花瓷碗来到刘三好的边上,行了一个礼,“高夫人。”
刘三好会心的笑了笑。
“高夫人,”皇后道:“这是本宫特命尚宫局的谭司膳亲手为你而制的驱寒米糊,你喝过之后,定能精神百倍。”
“臣妇谢过皇后娘娘。”
“那好,本宫就不打搅你休息了。”元昭皇后站了起来,“谭司膳,我们走吧!”
“臣妇恭送皇后娘娘。”
“对了,”元昭皇后回头,道:“米糊一定要趁热喝才有效。千万别忘记了。”
“臣妇遵命。”
“记得喝啊!”谭艳裳离开时微笑的也附加了一句。
“恩。”刘三好点头示意。
见其一行人走远,刘三好返回屋内,看着桌上那碗米糊,端起,轻轻的抿了一口,恩,味道很好,谭艳裳的手艺是越来越奇妙了,没想到这么一碗不起眼的米糊,尽能有如此美妙的滋味。
皇宫后花园,两个宫婢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宫婢将手中一个黄色的小药包交给另一个宫婢。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其中一个宫女道。
“是,奴婢一定不负所望。”
“很好。那快回去吧!免的别人起疑。”
“那,那我的那个事情。”手持药包的宫婢畏惧的问道。
“你放心。只要你办成这件事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听了宫婢的肯定,手持药包的宫婢瞬间捏紧药包放入腰间。
乾心宫内,刘三好觉得这碗米糊有些凉了,便唤来了小环。宫婢小环带着琼花沖忙的走了出来,道:“夫人有何吩咐?”
“皇后娘娘御赐的米糊有些凉了,你帮我去加热一下。”
“是,奴婢遵旨。”
小环端着青花瓷碗走了出去。
“娘,那是什么?”小琼花依偎在三好的身边,“好吃吗?”
“小馋猫~~”刘三好搂住琼花,道:“当然好吃啦。”
“真的吗?那我也要吃。”
三好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