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那个时候,一骑红翎急使飞奔行宫:元宗李璟紧急召见始源君。
“去年已经纳贡,紫菀已经入宫,皇上这番急急召我,却是为何?”始源君读完圣旨,狐疑道。
常山思忖片刻,也是一脸纳闷,“主子被禁于此地孤独多年,所谓立国立家徒为虚设,皇上还想把主子怎样?”
我也插话道:“莫非夫人出了什么事?可是夫人如今成了皇上的妃子,皇上也不会因为夫人而召见你啊。”
日子久了,始源君早没将我当外人,他的脸上透着凝重,道:“我是有所顾忌冯荆芥这个人。冯荆芥荧惑圣聪,上回我栽在这个人手里,得罪了皇上,差点回不来始源国。此番去金陵,怕是凶多吉少。”
我与常山对视一眼,抱拳慷慨道:“天葵子虽然资质愚陋,愿随始源君前往金陵,昧死以护!”
始源君点头赞许道:“天葵子果然有巾帼豪气。上次你夜潜皇宫,对宫中禁卫多少有所了解,必要时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此去金陵,须得小心谨慎!”
我和常山齐声称喏。
我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三日后终于赶到帝都金陵。
从城门徐缓而入,道路两旁的人们朝着我们指指戳戳,窃窃私语声无孔不入地传入我们的耳内。
“始源君又来了!快看,长得太俊了。”
“可惜这样的美男子却是软柿子一个,为求自身太平享受,把好端端的俏媳妇进献给了皇上,还算个男人吗?”
我抬眼看去,落日余晖笼罩在始源君的身上,他面无表情地迎着夕阳,整个人看过去像一尊泥塑的剪影。
到达宫门,宫里的执事总管通报说皇上今晚累了,歇在菀懿才的寝殿里,明日一早再召见他。
一行人只好退了回来。
“菀懿才不是紫菀吗?看来李璟对她恩宠有加啊。”我朝常山小声嘀咕道。
常山小心看了一眼始源君,才低叱道:“没看见主子脸色很差吗?你要是再敢刺激主子一句,我把你的那份枣糕给吃了。”
我赶紧缄言不语。
刚进了驿馆,还没喘口气,宫中内侍又来圣旨,令始源君等人悉数入榻皇宫一宵,明日见驾。我们重新簇拥着始源君来到了皇宫,内侍们提着柿漆宫灯引路,走了半晌,方见所住的院子竟是上回遭囚禁的地方。
晦暗空荡的院子里,两盏宫灯在风里摇摆,此处寂然,半空中传来一记乌鸦凄厉的叫声。始源君负手站着,仰望飞檐上狰狞欲吞的鸱吻走兽,凝神道:“不祥之兆。皇宫凶险,此时境况与上次无异。”
常山道:“按照惯例,我们应该歇在驿馆,皇上突然又召我们宫宿,莫非夫人……不是,菀懿才向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改变了主意?”
始源君沉吟,眉心紧锁,“紫菀一定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召见我,她这样做无非是有所暗示。若明日皇上突然发难,我措手不及没有心理准备,那就糟糕了。”
“主子,奴才要不要去打探一下?”常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