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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猴的体积不大,被这种暴力劲猛的步枪打到后,整只身子会随着趔趄。它们的雌雄属性,从前胸隆起的状态看,很容易分辨。
一只嘴角儿粘满豹毛的雌鬼猴,正晃动着黑白灰三色错综的肥**,吃得不亦乐乎。见它吃态丑陋,步枪的子弹便射向那杂花色的腰椎。疼得它猛挥一下坚硬的毛爪,正打到身边一只佝偻的鬼猴脑袋上。
佝偻鬼猴虽然疼痛欲裂,可毕竟属于灵长类生物,智能的把恼怒的目光更加放大,面对我瞪视。它高举着细长的吹管儿,嘴里发出嘎嘎吱吱的吼叫。这种叫声,立刻使鬼猴群放弃了争抢豹肉,一起奔涌过来冲我吼叫。
这段百米远的海岸线上,像流落多年的难民看到救生船一样,沸腾起来了。柔软的夕阳,夹挤在浅墨般的云层。岛上的树木,也隐去了翠绿的本色。
鬼猴发怒时,习惯狠命的**面部神经,那湿呼呼的黑色短头鼻子,哆嗦着往硬币状的银灰眼睛上耸动。
强大的危险,被海水阻挡着,无法靠近我们。而我又能通过手里的武器,将它们一一铲除。这种感觉很棒。鬼猴群的嘶叫,越是鼎沸,我射杀的手感就越活跃。
文明的差距,被冲突牵引出来,是可怕的。它们意识不到此时此刻的族群,没有任何数量和质量上的优势。一只只暴跳如雷的情绪里,依旧保留着岛林捕杀的优越感。
每一颗步枪子弹,一旦击中某鬼猴的面门,犹如泼上狗血的破鼓,肉花外翻,身子后仰而飞。那张狰狞而丑恶的脸,也即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二十颗子弹很快打完,仍不见鬼猴群有逃跑的迹象。看来它们的观念里,真的没有死亡这种概念。
“快,弹夹。”肩膀的疼痛和大脑的中空,使我感觉在梦里。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射杀掉全部鬼猴,估计还要招致预想不到的麻烦。
伊凉最先装好弹夹,听到我的命令,忙跑了过来。“快,再装满这个。”说着,我将打空的弹夹拆卸下来。“你的肩膀,在流血。”伊凉眼睛变得红湿,犹豫了一下,并未及时转身走开。
“没事,挺的住,快去装子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的眼前却阵阵发黑。“我的好了。”池春也跑了过来,把她装好的弹夹放到我旁。“啊,要先止血,不能再开枪了。”池春也看到了我受伤的肩膀,正隔着衣服冒出血水。
“咔嚓”一声,我将饱满的弹夹插进步枪。“当当,当,当当……”从枪声中,听得出这是双发点射。这会儿我的视线又开始模糊,无法像刚才那样准确的击中目标。
子弹本来是瞄准鬼猴的胸部,可多颗竟射到目标柴瘦的肩头。更甚者,直接射空,崩到后面的石壁上,撞出无数火花。周身渐渐开始寒冷,我强烈得感觉到,身体又快接近透支的极限了。
岸上三四十只鬼猴,不断的往海水里冲,可走到淹没鼻腔的位置,却又急忙的往回划游,始终冲击不过来。一只被乱飞的弹头打中脚踝的鬼猴,叽里咕噜的在沙岸上翻滚起来。它抱着的残肢,已经露出骨白,乌黑的血液,染透了翻卷的皮肉。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悲鸣哀嚎,充满仇恨。
岛上的任何动物,被子弹击伤后,都很难再存活下来。因为它们不懂的人类的医疗方法,多半会因弹头的感染和残肢的腐烂而死掉。
在射击的战场上,冲锋时,手里没有武器的人,最不容易吸引弹头。没人会把紧迫时间和激射的子弹浪费在最不可能伤害到自己的进攻者身上。而我射杀鬼猴,也是先打最靠前的那些。
浸入海水中的鬼猴,虽然只露出个小脑袋,但可以想象着它在水下的躯体,向其射杀。打进海水中的步枪弹头,像一枚袖珍的鱼雷,顶出一条细长的白线,钻透了想冲击过来的身体。
黄昏暗淡的光线,不足以看清浅海上泛起的血色。唯一能让这些矮小凶残的野人安静下来的方式,就是死亡。它们虽然有着灵长类的特征,却与我们这种文明程度高度发达的灵长之尊无法沟通和共处。这种对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剿灭它们,要么被它们剿灭。
步枪第五次打光弹夹子弹的时候,已有大量的鬼猴死尸,漂浮在海面上。鬼猴的肚子,是全身最鼓囊的部分,所以在海水表面晃动时,像半秃顶的老人在露着头皮潜游。
鬼猴群的刺耳尖鸣,变得越来越小,现在海岸上,还残余着半数,估计还得再打光五六个弹夹,才能将它们彻底杀光。我感觉视网膜上的图像,重复叠加的很厉害,这必然导致虚发的概率增大。
那些原始的吹管儿,七零八落的掉在沙滩上,像一群小孩用竹竿儿打闹后,丢下的烂摊子。鬼猴吹出的第一枚毒刺,应该是爆发力最大,射程最远的。毕竟它们不是机器,肺活量和腮帮都是肉生的。
这和野豹的追猎极为相似。一只成年豹子,捕猎时第一次追击奔跑的羚羊或麋鹿,成功率很大。因为它靠的就是爆发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体能转化成动能。如果四次都追咬不到,豹子饿死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那些浸有毒液的木刺,并没像我想象的那样,隔着百米远的海水,朝我们的大船吹射,尽管鬼猴已经愤怒到了极限。
这种杀伤距离,就和文明科技的距离一样。而且,我身后还有一把有效射程在九百米内的狙击步枪,要是鬼猴能理解出这种意义。恐怕不会见了人就追,早该反过来逃命。
“砰。”我虽然有些昏迷,可仍能清晰的判断出,这一声枪响,是从我趴着的身后发出的。我扣动扳机的手,恨不得立刻模到后腰,拔出手枪反转过身。
如果是沧鬼这个老贼,挣月兑了绳索,举着一把长枪,悄悄站到了我们的身后,我大脑里想的这种动作,无异于自寻死路,沧鬼会立刻把我枪毙。
理智的做法,就是停止射击,趴着一动不动,等待身后传出的命令。这一刻,除了岸上的鬼猴,还在不知死活的乱叫,甲板上的一切,像静止了似的,听不到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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