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天一直昏昏沉沉的。
她只知道,这个以喜欢猎艳渔色闻名的尊上,根本没顾忌她才春花初绽人事初尝,即使是昏迷过去,司擎苍也肆无忌惮地享用着她的身体。
是的,享用。
相比那位尊上的畅快淋漓,从始至终,秦乐天感受到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痛。
不过,秦乐天并不讨厌那样的痛。
因为,残酷的痛,让她足够的清醒。
她不怕疼。
当了活死人那么多年,无知无觉了那么长时间,再疼她也不怕。
因为爷爷说过,活着再疼,也疼不过死。
脑海里闪过那位慈祥温厚的老人,秦乐天的眸子闪过几许柔和。
爷爷是个老农民,活了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不过,他把爸爸姑姑叔叔都培养成了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农民的孩子一个个地都成了城里的工程师记者和律师。孩子们都成了才,在城里住着高楼大厦,接老人享福,老人却宁愿呆在乡下。老人第一次进城,就是因为她出了车祸。
那时候,老人就是那样地守在她的床前,一遍遍地说:“乖孙女,爷爷的好囡囡,活下来,活下来,别怕疼,活着再疼,也疼不过死……”
从八岁到十六岁,八年的时间,全家都放弃她的时候,始终不肯死心的,只有爷爷,那个一辈子老实憨厚好脾气的爷爷。为了她,爷爷跟全家人吵过闹过骂过打过,最后甚至因为急怒交加突发性脑溢血就此走了。
爷爷走了,那最后一个不肯放弃她的人走了,活死人的她成了全家人的累赘,最后,金融危机,下岗失业通货膨胀,为了改善生活改变局面,他们甚至干脆把她交易给那挂着“科研”名头的实验室了……
她不怨。谁也不怨。她只是很抱歉,抱歉她成了家人的累赘……
她其实还是应该感激感恩感怀的,至少,八岁以前,她是被疼爱呵护的,至少,八岁以后,他们也曾那样想尽办法地想要救治她的……
所以,无论遭遇过什么,她其实还是应该微笑的,不是吗?
是的,微笑。
痛出望外,也要微笑着扬起唇。
……享乐的时候,不经意瞥到秦乐天的笑,那是一种在刀锋上舞蹈的冶艳,带着深入骨髓的傲然,芬芳浓郁的让人无法抗拒。
司擎苍只觉得呼吸越发急促,血液越发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