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风声,竟是一传十,十传百,非但临川县城的百姓都来了,瞧病的瞧病,看热闹的看热闹,竟是连临川县城周边大小村落的百姓也不落空的也都跟着赶来了。
总之今日的临川县城早早的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当然要说人最多的地方,当属钱记药铺的门前了,已是早早就排满了等待医病的病患。
只见药铺门前,铺开的是两张长桌桌边摆放的是两张木椅,一张是给医病的郎中坐的,而另一张则是给病人的。
桌案上放置着笔墨纸砚,还有郎中们各自要用的问诊箱。
也不知是不是白建仁白郎中根本不曾把陶月月放在眼里,总之,再陶月月已经把她带来的小诊箱里的医疗器材都一字排开在桌案上,白郎中,这才姗姗来迟。
“哼!”当看见早早等候着他的陶月月时,白郎中甚是不愤地冷冷一哼,打鼻孔里喷出气来。
“白郎中你来迟了!”钱记药铺的钱掌柜见白建仁竟是摆这么大的架子,心中不禁有些气恼,可钱掌柜一项待人很是随和,所以也不愿为此跟白建仁一般见识,只是好心地冲着白建仁低低地提点了一声。
“那就不要等我,你们直接开始比赛呗。就当是我有意让着她个半大的小女乃女圭女圭不就完了!”果然,白建仁完全没将陶月月这位小小郎中放在眼里。
“白郎中,你!我好心要月月等你,竟还等出不是来了?”钱掌柜被白建仁嚣张的气焰,气得话语一涩,不禁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
“没啊,我哪敢说你钱掌柜的不是啊!钱掌柜,你现在是财大气粗,大药铺的掌柜的,收了这么个小神医当坐诊郎中,跟我们全县城的郎中抢生意,致使我们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我谢你还来不及呢!”白建仁语气不善,话似利刀,一句句都是直冲着钱掌柜心窝去的。
“白郎中,我并没有坏心,我也是为了全县城的百姓着想啊!”钱掌柜不认为他是做错了事,县城里的诊费近来越涨越贵,从最初的五文竟是被白郎中等几位郎中垄断,最终坐地起价,硬生生地哄抬到了五十文,弄得穷人们直喊瞧不起病。
钱掌柜真的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把被白郎中哄抬的诊费,再重新压回来罢了。哪怕压不回五文,十文都好!要知道摇铃医,收的诊费才只有三文啊!
“哼,亏你好意思说,瞧瞧你办得好事吧!”钱掌柜万万没想到,白建仁的动作竟是这般的快,由此可见,白建仁究竟是有多记恨他了,白建仁竟是趁着昨天夜里那么短短的时间,把全县城的郎中全联系了一遍,也不知道白建仁究竟跟这些郎中都说了什么话了,总之现在全县城的郎中,无不憎恶钱掌柜的所作所为!
“别以为你们刻意等我,我就会记你们的好。哼,谁知道你们究竟安得什么心啊,是不是故意想收买人心!”白建仁鄙夷地狠剜了钱掌柜一眼:“少在这惺惺作态了,要是真是希望我记你点好,就别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啊!”
“你!”钱掌柜的一片好心,这下好了,全当喂了狗吃。
“若是我再晚来,就按照规定的时间开始便好,无需等我,叫人恶心!”冷冷地埋怨了钱掌柜一句,白郎中在县城郎中的簇拥下,走到了属于他的长桌前。一抖长袍,白郎中的**还挺沉,稳稳地落了坐。
“钱掌柜,我说什么来着,你替人家想,人家未必会领您的情,一番好心全喂狗吃了吧?”艾亚亚最初跟钱掌柜的说起此事时,钱掌柜的还不信,不惜拉下面子去找莫青彦替白建仁说情,要比试推迟,等到白建仁来了再开始,现在看看,让她说中没,可以说她是猜得分毫不差吧。
在一旁听闻艾亚亚宛似略带幸灾乐祸似的话语,柳青城不由地轻摇了摇头,伸出大手,轻扯了扯小女人暖软的小手。要她见好就收,少说两句话。
柳青城再仰起头,望向一旁好似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的钱掌柜,冲着钱掌柜轻轻一勾唇角。似是在替艾亚亚向钱掌柜致歉般,要钱掌柜不要放在心上,他的娘子没有恶意,只是心里替钱掌柜感到委屈不值罢了。
“柳相公……”钱掌柜两眼一涩,嗓中一哽,这个时候,钱掌柜也不知该跟柳青城说什么致谢的话了,柳青城能理解他,还安慰他放宽心,他的心中真是感到宽慰不已。柳相公真是好人啊!
“钱掌柜,对不起!亚亚刚刚也是恼火,看您受委屈,您可别跟亚亚一般见识才是!”被柳青城一攥手,艾亚亚突的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跟钱掌柜说起宽慰地话来。
“亚亚!”钱掌柜顿觉喉咙发痒,两眼一润,他可真没出息。
“掌柜的,溜子觉得您没错,公平竞争,这样很好啊!”溜子这个时候也凑上来对自家掌柜的安抚道。
听闻溜子说到公平竞争四个字,艾亚亚不禁仰首望向柳青城,两人竟是十分合拍地彼此相望,再是相视一笑,他们力求公平竞争,但求无愧于心,只怕有些人根本不会这样想吧!
“钦差大人,这比试是否可以开始了?”莫青彦跟黄夫人早已落座多时,就等着白郎中来了好开赛了。
莫青彦是钦差大人,黄夫人是钦差大人的恩师,莫青彦跟黄夫人皆有座位可坐,而聂县令呢,他就好比个碎催,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见到白建仁来了,赶紧垂下头去跟莫青彦请示道。
“嗯。”莫青彦颇具官威的微微一颔首。
聂县令心中不禁咒骂一声,抬手一横,要一旁的师爷下令——开赛!
“开赛!”师爷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粗着嗓子,颇为派头地喊了一声。
就见病人分别涌向两张桌案。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胜负却似是有些显而易见。别看陶月月的医术虽是明显略胜白郎中一筹。
可好像是因为陶月月年纪过小,所以,病人们似是不太能信服陶月月的医术。半刻的时间转瞬即逝。
陶月月这里,来医病的病患,屈指可数,而白郎中面前的桌子前,竟是排成了病患的长龙。
两个极端差距,不禁让陶月月有些寒心。
“月月别灰心,无论输赢,尽力而为便好,谨记你的初衷!”见陶月月似是有些泄气,艾亚亚悄悄绕到陶月月的身后,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陶月月孱弱的小肩膀。
“嗯,亚亚婶子放心,月月尽力而为!”听闻艾亚亚的一袭话,陶月月不禁充实笑颜,卸下心头的重担。
“就在那边,月月小神医可厉害了,非但医好了我的腿,还只收了我五文的问诊费。”隔着老远,就听人群里有老妪地吆喝声。这声音艾亚亚等人都十分熟识,竟是萧母。
“曹大娘,这边等着也是等着,要月月小神医帮您瞧瞧吧。我娘的腿就是她给医好的。”萧成勇似是见着白郎中的长龙里有熟人,便招呼那熟人别跟白郎中的队伍里干等着,不如去陶月月那里试试看。
“真的吗?成勇,你可不能骗你曹大娘啊?”曹大娘似是不太相信,萧成勇的话,将信将疑的半晌不肯挪步。
“曹大妹子,我家勇儿何时学会说谎的,我咋不知!你放心,他若是敢骗你,我就把他的舌头抻出来,给你烙馅团子吃!”萧母没拄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曹大娘见到萧母不禁惊愕地使劲揉了揉双眼:“萧大姐,你这腿,昨天我见成勇不是还拿推车推着你出的家门吗?”
“好啦,早好啦,昨天回去时就好了,今个儿我还想再要月月小神医再给我扎两针呢。”萧母边说边朝着陶月月的医桌走了过去。
“月月小神医,不耽搁吧,劳你再给我来两针。”
“嗯。”反正,桌子空着也是空着,陶月月便把针裹包从怀里掏了出来,把白布也跟着从怀里掏了出来,铺开白布轻搭在萧母的腿上,再弯腰,钻进去,掀开萧母的裤腿,给萧母银针过穴。
“那针扎,能医病啊?!”原来病人不肯来,信不过年纪尚小的陶月月是一个原因,大多数都是怕那针扎。
“萧大姐,疼不?”曹大娘的胆子真是有够小的,看见陶月月掏针裹包吓得脸都隐隐有些发白。可半晌的,她却未从萧母的脸上看出疼痛的神色来,不禁又好奇的打探了起来。
“不疼。就是有点酸酸麻麻的。”萧母落落直言道。
“呵呵!”曹大娘还是有些畏惧,不敢挪步,竖在原地不敢动。
“就是这,那就是月月小神医。”就在曹大娘与众人皆是徘徊不定时,就见人群里冲出一个老头来,老头身后竟是跟着数十个人,来人一人顶着一张难看的病容。
“我拖了好几年没医好的肺病就是月月小神医给医好的。”原来老人竟是昨天陶月月最开始给医治的那位老者。老者所在的村子,不少人都患有大大小小的病症,可他们皆是穷苦人出身,出不起昂贵的诊费,如今,听闻县城里有人出钱给他们看病,便起了大早,赶集般地涌进了县城里来。
当老者听闻县城里的人说,钱记的小郎中竟是这次比试的发起人时,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全村的病患来找陶月月医病了。
“月月小神医。这是我们村的大牛前几天干活,一个不小心把胳膊给扭伤了,养了好几天都没见好,这是二柱,他这几天总是咳,晚上觉都睡不安稳,干活也是咳个不停,还有这个……”老头带着村里人,一个个引荐给陶月月,并且把这些人的病理都一一说给了陶月月。生怕耽误陶月月的宝贵时间。
“嗯,好的,谢谢您了王伯,您先坐下来吧,月月先把针给您灸上。”陶月月一见来人竟是好心的王伯,就赶紧招呼了起来。
不等陶月月开口呢,柳青城早就从钱记搬了一把椅子出来。似是搬给王伯坐的。
“啊,那不是柳相公吗?!”
“快看是柳相公!”陶月月的名号不响,可柳青城的名号,却早已在临川县传得家喻户晓,满县人口中皆是津津乐道。
柳青城脸色不禁微微一怔,他似是很吃惊,为何临川县城的人竟是几乎全认识他!
“原来柳相公跟月月小神医是一起的啊!”突然,有人恍然大悟地一声断言。
“柳相公,您该不会是月月小神医的师父吧?!”有人不禁扯着脖子大胆地猜测道。
这好像没什么可保密的吧?柳青城不明所以地重重点头一应。
“天!”就听见人群中抽气之声此起彼伏。“排队医病去啊!”
白郎中错愕的功夫,就见排在他桌前的人龙,一瞬间倒了下去,竟是全往陶月月地桌前涌。
“柳相公,您不坐诊吗?”众人虽是不看好陶月月,可却全都十分看重柳青城。
“柳相公,我们好多人都是从外村来的,听闻可能会是您坐诊,早上鸡没叫我们就进城等着了,您看在我们这般诚心的份上,就给我们医医病吧?”原来不少人会来凑热闹,竟全是冲着柳青城,钱记坐诊郎中的名号来的!
柳青城似是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不由地朝后猛退了两大步,众人的期待太大,让他有些吃不消!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竟是不知怎的一下盖过了众人的喧闹,把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吸了去。
“柳相公这三日不问诊,要问诊的全找月月小神医,月月小神医乃是柳相公的得意门生。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信的话……”
艾亚亚话音刚止,就见老者带来的拖着胳膊,苦着脸的大牛,蹭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大牛挥舞着胳膊,左右地甩,像是再不可置信他的胳膊竟是可以好得这般快,兴奋的狂吼:“好啦,真的好啦!一点也不疼了!神医,真是神医啊!”
大牛病才刚医好,陶月月就快步到二柱的身边,查看了一下二柱的面色,踩上了椅子,啪啪的以小手狠掴在二柱的后背上。等陶月月掴完,就看二柱,咳的嗑出一口粘痰来,竟是不咳也不喘了!
------题外话------
陶月月的医术绝对不输于柳青城,当众病患看见陶月月出施展出的过人医术后,会如何决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