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白碧萱以为局势已经变化得有些紧迫时,老者突然狂然大笑,整个人发出一种豁达威震的王者气息。嘴角噙着一抹一抹欣赏的微笑。
“小子,我突然间反倒有些欣赏你了。韩氏后代与我想象得还有些不一样。你父亲的举止作风虽然有许多我不苟同之处,但是鉴于欣赏你的原因,我不与你计较。”老者反倒看淡许多,不计较得说。
韩亦逸神色不变,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夺人气势的清澈双眼,“今天你请白碧萱过来,究竟有什么原因?”两人也没有本着着之前的话题纠结着不放。虽然面部上看不出韩亦逸的任何情绪,但握着白碧萱的左手明显有些泄气得稍微松了开一些,明显透着他失望的气息。
白碧萱经不住想起昨晚在那空无杂音的小杂屋里,她询问他与韩宏健的关系时,他对着寂静稀薄的空气回答说:“我爸。”
那个场景如今想起来,都有一丝丝的孤寂味道,这双大手如今是如此得有力,可是他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呢?白碧萱瞬间有些明白似得想通,他为什么与她签那个协议,为什么一直强制得要求她在他身边,原来只不过是想通过她寻找他父亲的下落,点点滴滴记录着他孤独的自由,翻阅这些破碎的记忆时,有些显得那么冷冷清清的寂寞。
老者有些叹气得看向白碧萱,看着紧握双手的两人,他幽幽得说“不瞒你们,我已经是剩下不到一个月寿命的人了”。
两人此时都不约而同看向老人,无声的瞬间表达了两人无力的安慰。
白碧萱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老者估计已有八旬,虽然是第一天相识,可是他短短时间给与自己,是那么得熟悉,那么慈祥。白碧萱很多年后想起老者,老者留给白碧萱的印象仍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两只深陷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
“到了这个年纪,正如你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如果这个下场,我觉得已经赚到了。”老者自嘲得笑了笑。
“好在我可以在有生之年,将你哥哥的片卡,也就是当年你哥哥截成三份地图的其中他那份还给你们苏家。”老者点了一下拐杖上头的一个按钮,会议大门打开,走进之前的两个随从,毕恭毕敬得拿进一个木盒子,根据老者的眼神指示,递给了白碧萱。
“这是?”白碧萱有些疑惑得询问。
“正是你哥哥的那份地图片卡,三份中属于你哥哥的那份!”老者补充道。
白碧萱双手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袭来不仅是一个亲人的实况,还有接着收下如此昂贵的一个物件。
“我想知道苏玄修是怎么死的?”白碧萱两眼有些通红,两个随从递上物件后随即退至门外。老者两手托在拐杖上,头部微微向上仰了仰,叹了一口气。
“我欠了你哥哥的啊!”老者微微抽搐下,继续说道。
“当初我知道韩宏健跑路时,我一方面吩咐手下一个信得过的人秘密通知苏玄修,然后一方面我去部署跑路的事宜,可正是我信错了那个人,他将苏玄修带去相反的方向,有人当时暗中已经收买了他,置苏玄修于死地,等我恍然大悟过来时,苏玄修已经横尸在一个小公园内。”老者悲戚得说道,“要不是,要不是当初我推举了他,要不是我信他,要不是我让他去带苏玄修路,你哥哥,你哥哥肯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老者不停得自责道。
“那个人是谁?”白碧萱打断了老者的话语,情绪有些激动。韩亦逸忍不住得看向白碧萱。她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似乎积压了一昼夜的怒气瞬间要爆发了似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仇恨怪物吞噬了她得心。这个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当年,一堆叔叔回来对着他,不是说自己的爸爸跑了,就是死了。他一个小孩看着当时的景象,面对愤怒的人群,他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崩口开了堤口,对着众人咆哮,大声诉说着自己的父亲没有跑,没有死。
“孩子,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同你哥哥一样,只希望你开心成长,这份东西属于你哥哥,我一定要还给你,可是我不想你因为仇恨埋没了自己的人生,这些事情就让他过去吧。那个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不该由你来赋予,你记住,你有你的人生还要过,有些东西做了就要还的。”在这个纷绕的世俗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