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村是政/府今年一个重大工程,城中/村改建的第一个试点。
“你去那里干嘛?”路辰北沉着脸,看着的安陌的眼神有些不明幽暗。
安陌却在暗自琢磨,她这算不算人在曹营心在汉?
“我说了你不许骂我。”
“怕骂你就不要说了。”路辰北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
“那,是你叫我不说的啊?”安陌立即揪住了他的话柄。
路辰北不说话了,只是用他那双濯黑的利眸森冷冷的盯着她,她只觉得脊背一阵凉意侵袭,只好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
“好吧,我说!”安陌皱了皱鼻子,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我是因为报社的事情去那里的,主要是我每天坐在这里,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天天这样闲着,人迟早会废掉的。长时间不写稿,手就生了,三个月后,我总得回去吃饭吧?”
“照你这一说,你在工作时间内早退干私活,还是我的错了?”路辰北暗暗松了口气,凉凉的睨着她,仿佛她要敢说是,他就要她好看。
安陌哪敢呀?
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工作时间偷偷溜号去干私活,我下次不会了,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你有人格吗?”路辰北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帅气的脸上表情贱贱的,安陌顿时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深吸了好几口气,安陌才把那股子想冲上去抓瞎他那张俊脸的冲动,压下去。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时/政专栏的记者。”路辰北觉得以安陌的性格,她应该不是会拍领导马屁的人。
“时/政专栏也不全是拍马屁的,我们有个新专栏,是我负责的,这次暴力强/拆至人死/亡的事件正好符合我这个专栏。”
暴力强拆至人死亡?有这样的事情?
最近建宁那边根本没有暴出这样子负面消息的报导呀?
“你听谁说的?”路辰北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可不是听说,我已经有了一部分证据。”
安陌并没有注意到路辰北的脸色,全然秉持着一个新闻媒体人的正义感,将自己今天调查到的情况,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路辰北的脸色更加严肃。
建宁村属南屏区,那是刘虎生的地盘。
安陌刚刚提到的那个承揽这次迁/拆事宜的公司,好像是刘虎生手下的兄弟在负责打理。
相关部门怎么会让那样的公司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人还没有出来,外面兄弟就已经开始活动了。这个人的势力绝对不容小看。
“安陌,我不许你再管这件事,听到没?”
对于安陌这样的性子,已经让她知道了这么多的黑暗内幕,你想让她放弃,那是不可能的,路辰北这么霸道直接的干涉,只会引起了安陌最大限度的反弹。
“凭什么呀?这是我的工作!”她红扑扑的小脸,气鼓鼓的。
“你现在的工作是我的助理。”路辰北加调着一个事实。
“我是你的助理没错,可是我也是一名有着报道事实真像权力的记者。”安陌不肯退让。
“做我助理这段时间内,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插手这件事情。”路辰北的态度很坚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安陌气得要死,像只发怒的小狮子一样愤怒的瞪着他,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两口,“就算身为你的助理,我也有属于我私人自己的时间,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批准。”
“你敢!”路辰北铁青的脸色已经无法就难看来形容。
这个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明目张胆的介入这件事情,有多危险?
如果这件事情被她爆光,等于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以刘虎生的手段,道上的人都惧他三分,如果让他的手下知道安陌今天去过建宁村的事情,只怕已经是惹祸上身了。
混、黑的人,为利是图,你挡了他财路,他便断你的生路。
“路辰北,你帮了我弟弟,我感激你,承诺你的条件我也没有忘记,任何时候你要行使你的权力,我都无话可说。但是你想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控制我的思想,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安陌一身凛然的正气,对着他叫嚷的样子,让路辰北又头疼又好笑。
他什么时候干涉她的工作和生活了?这帽子扣得还真大。
他无非就是担心她,不想她涉入险境。
这个社会,不平等的事情多了,我们并不是超人,也不是救世主,不是每一件都管得过来。
而且,就算是要管,也得先保护好自己,不是吗?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谈什么帮助别人?
她这样,毫无戒备的出入村民家中,那样名目张胆的将自己的身份冒然揭露,如果真到了关键的时候,那些人不一定会站出来支持她,她反而把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不得不说,她还是涉世未深,太女敕了点,空有一腔正气和热血。
当下,路辰北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跟她起冲突了,只好顺着她的话见风使舵的转移话题,“我任何时候想行使权力,都可以?”
安陌微微一怔,脸颊不禁燥热起来。
见她不吭声,咬着唇羞愤的瞪着自己,路辰北笑了。
“刚刚那番话不说得挺霸气的么?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了?”
“谁反悔了?”安陌经不起他的激降硬着头皮顶了回去。
“没反悔就好,那就今晚吧,不用三个月了,我准备提前享用我的福利。”路辰北邪肆的目光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安陌气愤的掉头就走,路辰经连忙叫住她,“喂?你去哪?”
“在你享用你的福利之前,我要去享用我的晚餐,我现在是不是吃饭上厕所也要跟你报备?”安陌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憋着一股子郁结之气,甩门就走了。
路辰北盯着那扇门无奈的轻笑着起身,追了出去——
绝色顶楼的一间豪华套房里。
聂齐远正在查阅这一个月内所有绝色旗下夜总会的帐目,一张银色的面具在柔和的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身后,三名黑衣男子,严正待发,乌黑的枪被掩在了剪栽合身的西装下。
几名经理模样的男人在客厅里,一字排开,这些都是夜总会帐目的相关负责人。
房间里的冷气十足,但是有一个人的额头还是不断的冒出汗珠。
突然,聂齐远将一本帐丢在了刘明达面前,一束冷冽的目光透过面具直逼他,“这个月的A品收入,下降了近一层。”
A品是某种灰色收入的代名。其实在夜/总会,A品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是很大的一部分。
他淡淡的声音陈述着一个事实,听不出情绪,却让刘明达慌了神。
“对……对不起,聂少,这个月经常面临检/查,而我这个月身体出了点小状况,所以……”
“听说,刘经理最近惹了场官司上身?”聂齐远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刘明达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解释,“不是我惹的,是……是……”
“是什么?”聂齐远凛冽的目光森冷的扫向了刘明达。
是谁给他胆子,让他去招惹安陌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安陌也不会找上路辰北,他一直维持得好好的空间就不会被打破。这一切的最终推手,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
“聂少,我……是那个小子对我动手,我才是受害方。”刘明达连忙解释,可是,在明显感觉到聂齐远身上的气息更冷之后,刘明达突然才意识到,也许,他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
先是路辰北,现在又是聂齐远。
“后来……后来我已经主动撤/诉了,是我主动撤/诉的。”刘明达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聂齐远的动态。
他当不敢让聂齐远知道,他是因为被人抓到了把柄不得已才主动撤诉的。
聂齐远轻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眼底已经泛起一抹嗜血的光。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初老爷子立下的规矩?”
大家伙微微相视着,不太清楚聂齐远这番话的深意。
三十年前,宏门在滨海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是靠聂老爷子的第一桶金起家的。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半残之身能借着宏门在滨海扎根至深,靠的那可不是一般两般的手段。
整治一个帮派,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规矩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聂齐远现在突然提到规矩,众人直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见大家都不吭声,聂齐远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朝身后贴身保镖似的一名男子询问道,“江宏,如果私吞公司的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名为江宏的男子是聂老爷子从孤儿院领养的,从小跟聂齐远一起练训一起学习,虽然名为他的保镖,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很深厚。
聂齐远不便出席的场合,都是由他替代。
“回少主,如果金额重大,以命偿债!”
江宏冷冷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连声音也透着寒气,这样子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对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聂齐远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放任他们的日子似乎有些久了,今天就先给他们一个警告,一个个吃了多少,最好乖乖吐出来。
至于刘明达——
聂齐远眸光骤然一紧,他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他。
“哦,那你把东西给刘经理看看,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是!少主!”
被点了名的刘明达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当他看到江宏递到眼前的那些资料时,脸色一片惨白。
帐目动没动手脚,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聂齐远平时很少在绝色露面,偶尔有重大交易,他才会前提过来布控。
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些小把戏根本就是掩耳盗铃。
“聂少?饶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宏,达到多少,才算金额重大?”聂齐远根本没有理会刘明达的求饶,微宁着眉头继续询问。
江宏十分配合的说了一个数字,聂齐远立即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真是可惜了,刘经理,如果你在少吞三十万块,你这条命就能保得住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呢?”
就在聂齐远这番话后,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黑色保镖立即拔出枪,枪上腔的响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刘明达一下跪下到了聂齐远的脚下,抱住了他的腿。
“聂少,聂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都是因为我好赌,欠了高利贷被他们追债才会昏了头,不然就算借我一百个肚子,我也不敢的啊,聂少……”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大伙都在这儿看着呢?有了你的榜样,要是以后人人都像你,那怎么办?”聂齐远不悦的将他踢开,伸手弹了弹裤脚,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我把我所有剩下的钱都还给公司,聂少?你饶我一次,放我一条生路……”
聂齐远立即给江宏使了个眼色,“把电脑给他。”
“是!”江宏很快拿出了随身电脑放在了刘明达面前。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见到抹一生存之光,刘明达粗胖的手指颤抖的电脑上敲了起来。当电脑里传来滴的一声时,江宏迅速的将电脑拿到了聂齐远面前。
他看了一眼,满意的合上了电脑,对上刘明达乞求的目光,淡淡的勾唇道,“命可以留下,不过那只沾赌的手,还是不要得好,省得下一次真把命给搭上了。”
“是!少主!”心领神会的江宏立即领命,跟旁边另一名男子一起将刘明达拖进了另一个房间。
“不要!聂少,求求你,求求你……”
刘明达惊骇的求饶声在房门被关上后变成了一声惨叫,随即安静下来,这么鲜活的一幕,让所有人心里都渗得慌,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聂齐远很满意今天的刘明达事情所造成的效果,相信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帐目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在过多操心了,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所有人都迫不急及的撤离了,江宏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刘明达也弄了出去。
聂齐远独自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空洞的房间里,隐隐散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就是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他非常厌恶现在这样的生活。
他这双手,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
他的人生,是这样的阴暗,阴暗到他几乎看不到未来,而安陌却是那么的阳光,嫉恶如仇得让人不敢直视。
也许爷爷是对的,他们真的不合适。
可是,他放不下,怎么办?
怎么办?
聂齐远缓缓睁开了眼,取下了那张‘沉重’的面具。
他只想做文清,做安陌心中爱慕着的那个文清——
出了路辰北的办公室,安陌就恼悔得想撞墙。
刚才一定是她脑子里那头二货驴又踢腿了,所以把她的脑子踢坏了,好好的,她干嘛非要提那个事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说了吗?
可恶的老男人,说好了给她三个月的时候的,明知道她气头上的气话,还当真的就坡下驴,真不要脸。
唉,今天晚上怎么办呢?
安陌背着自己小包沿着马路边走着,身后突然扫过一束白炽的车灯,喇叭滴滴在她身旁响了两下,她一扭头,就看到文清将车窗玻璃降了下来。
就在刚刚,他突然很想她,很想见她,他知道她在路辰北的事务所上班,所以开车过来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她从事务所出来。
看来,老天爷也是愿意帮他的。
“小陌!”文清看起来很开心,嗓音也格外柔和。
“文总?你怎么在这?”安陌看到文清很惊讶,飞扬的眉峰漾着喜悦。
文清直接下了车,“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又不是在报社,叫我文清好了。”
“那我叫你文大哥吧?”安陌刚刚在路辰北那里受了气,这会见到文清,两人之间一比较,安陌就深刻的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还是她的文清好。
“也行!”文清也觉得这个称呼更亲近一些。
“文大哥!”安陌欢快的叫了一声,突然想起前几天路辰北那家伙的莫名其妙,连忙凑上前,“你的伤……?
文清笑着模了模脸,“早好了。”
“对不起哦,文大哥。”安陌有些不好意思。
“傻丫头,又不是你打的,干嘛说对不起。”文清亲呢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饭没?”
“还没。”
“我也是,那我们一起吧!”
“好啊!”
文清亲自给安陌系上了安全带,两人的身子叠加一起,看起来格外的亲密,近距离的靠近,安陌再一次闻到了文清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心跳骤然加速。
等路辰北从停车场把车开上来,正好看见安陌上了文清的车,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刚想追上去,一道身影突然拦在了他的车头前。
路辰北原本很糟糕的心情在看到骆珈后更加烦燥了。
“骆高检,我现在有事,请你让一下。”
鹅黄色的职业套装包裹着骆珈玲珑有致的身材,她身上十足一股子干练的味道。
“辰北,我也有事情找你。”
“我没空,你赶紧让开。”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骆珈不肯罢休,非要他一个答复。
眼看着文清的车子驶离,路辰北几乎吼了起来,“我什么时候都没空。”
骆珈站在车头前一动不动,用一种很忧伤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
路辰北眼睁睁的看着文清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拳头烦燥的捶高了方向盘,出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吓得骆珈脸一阵发白。
最后,路辰北直接将车子熄了火,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骆珈迅速上坐进了副驾驶室。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路辰北用力的吸了口烟,语气很不耐烦。
骆珈的心一阵揪痛,如果她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会造成今天样的结果,她一定不会选择去英国,可是,她也只是为了能更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啊?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能谅解?
“若楠和胡军要结婚了。”骆珈淡淡的说着,言语间透着一丝羡慕和失落。
路辰北愣了一下,“这跟我有关系吗?”
“看样子你已经不记得了我们当年在一起时的承诺了。”骆珈看他的模样,勾起一抹苦笑,“我们说好了,将来哪一对要是先结婚,另一对就给对方当伴娘伴郎。”
路辰北深默了。
他记得是有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那个小胖姑娘跟她的男朋友,他男朋友好像也是校蓝球队的,所以他路辰北跟他还算半熟,两个女孩子当时就开玩的许下那样的承诺。
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对方会是自己将来的另一半,只是,世事无常。那一对,终于修成了正果,而他们,早在三年前,就分道扬飙了。
没想到,她们还记得?
“婚礼在哪举行?”路辰北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开口问。
骆珈原本无望的脸上立即浮起一抹欣喜。
他愿意去吗?
“在T市。”骆珈连忙回答。
T市?
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回去看望老爷子和于飞了,也罢,借这次机会回去看看他们。
“你随后把具体时间和酒店地址发给我。”
“到时候,我直接过来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过去。”
“可……”
“我还有事,你下车吧。”
路辰北的冷漠让骆珈后面还想说的话,都堵在了胸口,闷闷的疼。
“好,那到时候在联系吧。”
骆珈黯然的下了车,路辰北即刻发动车子,迅速的离开了。他前脚离开,另一辆黑的宾利轿车就停在了骆珈的身边,车窗缓缓降下,露一张满是皱纹苍老的脸。
“骆高检,今天有没有空,上车跟我聊聊?”
骆珈回头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这一次,文清带安陌去的也是一间情侣餐厅。
当车子停在餐厅门口时,安陌的脸色微变,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像是期待着,又有一些惧怯。
将车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文清牵着安陌进了餐厅。
她下意识的想挣开,可是他握得很紧,生怕她会跑掉似的。挣了几下没用后,她只好作罢,跟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的人不多,只有几个餐桌有客人。文清挑了靠里面的位置,比较清静。
见有客人过来,服务生立即过来招呼。
文清拿过菜单让安陌看,自己伏在服务生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服务生*的看了一眼安陌就离开了。
“先看看,喜欢吃什么?”文清的心情很好,这种好心情已经持续一路了,带动着安陌的情绪也很明朗。
“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还是你点吧。”安陌将菜单又递给了文清。
“那么能吃,也不见你长肉啊?”文清接过菜单放到一边,戏笑打量安陌一番,“不过,该有肉的地方好像还是长了。”
安陌一怔,脸一下子火辣辣的。
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文清。
今天的文清,好像有些不正常咧?平时都不荀颜笑的他,今天居然跟她开起了这样带彩的玩笑?
就在安陌发怔的时候,餐厅里的灯光突然暗下来,优雅的钢琴曲响起,一束白光投射在安陌的身上,文清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绅士的伸出了手——
“这位女士,能荣幸的请你跳支舞吗?”
文清深深的凝着安陌,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安陌的眼晴脑子里,都只有面前这张俊逸风雅的容颜,一切如梦如幻般,太不真实了。
啊啊啊!
安陌好想大声叫!
原来文清也是懂浪漫的好吧??
而且还愿意费心思为她制造浪漫?
这一刻,安陌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了。
手,已经不受她控制似的,放进了文清手里。
温暖宽厚的大掌立即包裹住她柔若无骨的纤白小手,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带入怀中,她轻盈的身子已经合着节奏随着他的步伐舞动起来。
二楼仅有的几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其中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拿出手机对着舞动的两人一顿猛拍。
沉入幸福深海的两人,全然没有察觉。
一曲终,文清一个轻带的旋转,将安陌紧紧锁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暖暖的应上了一吻!
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安陌这才惊觉,红着脸从他的怀里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文清到是落落大方的对大家道了声谢谢,直接坐到了安陌的身边。
“小陌,其实,有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今天……”
“文大哥,先点餐吧,我觉得肚子好饿。”
安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感觉,知道文清接下会说什么,但是她却条件反射似的打断了。
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怯弱情节,越是临近幸福的时,越不敢去触碰,心里越害怕失去。
没有得到的人,自然不会明白失去的伤痛是如何的锥心刺骨。
所以,当她期待了许久,今天终于要得到回应时,她突然好害怕,怕到她都不敢去面对,生怕,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种幻觉。
文清的表情僵了一下,立即又恢复如常,“那好,有什么话,等我们吃满肚子在说也不迟。”
说完,他再次叫过服务生。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专注的吃着晚餐,文清偶尔问她些问题,她仿佛是真饿了似的,含着满嘴的东西回答,惹得文清只笑。
其实,只有安陌自己知道,她只能用吃东西来掩饰自己慌乱矛盾的心情。
最后,因为这样,安陌吃撑了,靠在椅背上一动不想动。
文清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娇憨得可爱,打趣道,“要不要再给你来份甜品?”
“啊,不要啦!我快撑死了。”安陌难受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小傻瓜。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文清*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一片清明。
她的世界不在只是他了,终究是多一了个人,所以,她还开始犹豫了。
不过,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他明白得还算太晚。
“走吧,我知道这附近一个广场,我陪你走走吧,也好让肚子消化消化。”
这个位于北湖西路的广场好像是今年才刚刚建成投用的,安陌之前还没有来过。广场的绿化做得很漂亮,林荫小道里的休息坐椅很有小姿情调,隐避性也很好,很适合小情侣们花前月下。
文清带着安陌,漫步在林荫上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用心体会着这片刻难得的静谧和安宁。
突然,安陌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起来——
“小陌,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第一时间来找我,好吗?”文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静静的望着她,眼神中隐约有种看不透的光茫流转。
安陌鼻头顿时有些酸酸的涨疼感。
“文大哥,其实我……”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文清知道她想说什么,适合的打断了她。
两个人之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坦诚布公。适当的保留,也是对彼此的尊重。
“其实都是我的错,也许之前我还没有想清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给你想要的,可是,当我发现你可能会踏出我的生活时,我才发现,我害怕了。”文清淡淡的说着,深邃的眸定定的望着她,一片深情。
安陌发现自己突然失语了。
确切的说,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做出如何反应才算正常。
心,在胸腔里狂跳,恨不得要跳出胸膛。
三年了,那点小心思被她藏了又藏,很多时候她其实也想勇敢一回,替自己争取一下,但更多的时候,她害怕被拒绝后,连见面都不能的尴尬。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怕给不了自己想要的,那么,现在呢?他今天跟自己说这番话,又代表什么?
这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的节奏了吗?
安陌那迷茫的小眼神,满是期待望着文清,有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焦急。
文清看着不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安陌,终于笑了。
有庆幸,有欣喜,她还在,真好!
“小陌,如果我现在想明白了,还来得及,对吗?”
“我……”
就当安陌准备开口时,一道手机铃声十分不合时宜的响起,安陌对文清抱歉一笑,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一沉,直接挂断了。
文清看着她骤变的脸色时,心里对这通电话的主人就有些了然,眉心微一紧,可看到安陌直接挂断之后,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文大哥,其实我……”安陌接上刚刚的话,电话再度响起。
安陌拿出电话准备直接关机,电话就自动断了,与此同时,来了一条短信。
她手指不小心轻轻一滑,那条短信就跳了出来。
“你敢关机试试看?”是路辰北发来的短信。
安陌的心猛然一颤,下意识的扭头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短信提示意再度响起:“安阳的案子还没过追溯期。告诉他,你有急事要离开,立即,马上。”
猛地收紧了手,安陌紧紧握着手机,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次,安陌全完可以肯定,这个卑鄙的男人一定就在这附近盯着他。
非要这么逼她吗?
文清不动声色的看着安陌异常反应没有说话,默默等着她的回答。
深吸了一口气,安陌的唇角溢满了苦涩,她自嘲的笑了笑,幸福对她来说,终究是有些奢望。
“对不起,文大哥,我现在有点急事,可能马上要离开……”
“你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了,车子还在餐厅那边去,走回去可能有点来不及,我自己打车好了。”
文清沉默了片刻,再度勾起温润的笑,点点头,“那好,你自己小心点,记得我说过的话,有任何困难第一时间来找我。知道吗?”
今天,能确定她的心意就好,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处理,他不想让她有任何压力。
“嗯!”安陌沉闷的点了点头。
文清越是这样,安陌就越觉得内疚和难受。心里对路辰北的恨也深了几分。
“文大哥,谢谢你今天安排的一切,我很开心,真的!”安陌强挤出了一抹笑意,文清看着十分心疼,他不喜欢看她这样强颜欢笑的样子,“小陌你开心就好,能看到你开心,我很满足。”
“……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
“好。”
满满的不舍在心头萦绕,安陌快步的转身往路边走去。
文清立的*树下,望着安陌离开的背影,清润的俊颜因为不舍而染上了浓重的沉郁——
一脸阴郁的路辰北看着安陌听话的走向了路边,狠狠吸了一口后,将手中的烟头出了车窗外,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绕过广场就有一个公车站。
安陌并没有打车,只是一直往前走,路辰北既然在这附近,一会肯定会出现。
走了大概半站路,一道车光终于从她身后照射过来。
安陌放缓了脚步,直到车子停在了她的身边。前排车窗降了下来,传来路辰北冷冷的嗓音——
“上车!”
安陌瞥了他一眼,默不吭声冷着脸拉开了后排的车门。上车后,她用力的关上了车门,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路辰北从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表示对她行为的不满。
某人无视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路辰北一想起安陌刚刚那娇羞激动的小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对自己,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小女人姿态。
“……”安陌懒得理他。
“跟你说话呢?哑吧了?”
“……”安陌用无声表达对他的不满。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行使权力?”路辰北说着将车子拐向了右边一条静谧的小路。
安陌一下子懵了。
等车子彻底停下来后,她吓得连忙开口,“……没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什么没说你笑那么花痴?”路辰北已经下车拉开了后排车门挤了进来,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安陌被吓到了,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就想下车。
几乎是在她动手的瞬间,路辰北倏地出手扣住了她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控制住了。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滴滴两声上了锁,狭窄的空间里,全然充斥着他身上阳刚男性气息。
不等安陌缓过气,颀长的身躯已经压了过来,他带着沉怒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涔薄的唇狠狠的吻住了她——
他的吻依如他霸道的个性,疾风骤雨落狂猛的落下,重重研磨着她娇女敕的唇,浓重的气息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怒瞪着他的安陌突然回过神,不甘愿的紧闭牙关推拒挣扎,紧贴着她唇瓣的吻变成了重重的吮咬,她咽呜痛呼一声,他便带着强烈的攻势长驱直入,让她无处躲闪。
被动承受着他惩罚似的烈吻,安陌几乎无法呼吸,直到唇齿间传来淡淡咸腥味,他才好心的放过她。
红肿的唇娇艳欲滴,水泽一片,仿佛无声的邀请,路辰北的眸光一片幽暗,某处又肿涨了几分。
合身的休闲裤已经支起了高高的小帐篷,他深吸一口气,邪肆的舌忝了舌忝着自己的唇,强行拉着安陌的小手,按在了小北北头上。
被吻得晕头转向了安陌反应有些迟钝。
小北北被安陌的手包裹后感到很舒服,兴奋有力的跳了跳,安陌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愣了三秒,发出一声尖叫——
“……啊!臭流/氓。”
彻底被取悦的路辰北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刚刚看到某人跟某人花前月下的郁结之气统统烟消云散。
“不流/氓怎么使行权力?嗯?”
安陌又羞又恼的瞪着他,恨不得扑过来将他撕碎!
紧紧握着拳头有种跃跃欲试冲动,可一想到自己那受制于人的把柄,安陌又怏了。真把这男人惹毛了,只怕是自己承受不起来。
僵硬的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她无奈的暗叹了一声,“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刚刚泛起一丝笑意的脸色变了,他伸手掐住了安陌的下巴迫使她望向他,“想过河拆桥了?”
“路辰北,以你的身份,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抓到一点幸福的尾巴,我真不想失去,算我求你了!”
“可我现在就想要你这样的女人。”路辰北一脸戏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安陌无言以对,嘴角尽是苦涩。
路辰北盯着安陌,想起之前的种种怀疑,嘲讽的哼了一声,“你就那么确定,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幸福?”
“我喜欢他。”安陌沉寂如水的嗓音坚定的说着。
她静静的看着路辰北,无所畏惧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淡淡悲伤。
路辰北冷冽的微微眯起了眼,心口突然被某种情绪堵得死死的——
三万发完!以后每天保底六千!视亲们热情的程度加更!嘿嘿嘿,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