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全都招供了”,短短一句话,却让沈洛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显然,招来牢狱之灾的锦鸢为了自保,竟然有胆睁眼说瞎话把她给拉进去当替罪羊,还有点脑子嘛。果然人在危难时爆发出来的潜能是不可小觑的啊。
也难怪,按照一般人的逻辑,一个小小的奴婢,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怎么也是不敢诬陷自己的主子的,但如果真的是主子唆使她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难怪这一个个都深信不疑啊,惯性思维有时候真是害人不浅啊。
不过,经皇太后这么一说,沈洛汐突然发现自己一开始错过的环节是什么了。的确,上官慕衍跟皇家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作为一个外姓王爷,即便如皇太后所说的视他为亲人,但她老人家似乎也管得有些宽了。娶个什么媳妇她要管,人家夫妻关系和不和谐她也要管,人家媳妇是不是自愿去给自己丈夫寻药这种事情她还要管!即便是亲妈也不见得会把爪子伸那么长啊有木有?!说好听点是关心,要是往深里说了会不会也有点监视之类的意味在里面?
纵使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在皇太后怒声喝斥完的瞬间,沈洛汐还是非常明智的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即刻双膝着地,一副倍受惊吓的样子,眼眶中更是泪光莹莹,不过那完全是由于跪得太突然膝盖一点缓冲都没有,给磕疼的。
“太后……”沈洛汐一时竟编造不出任何说辞来了。
“太后,此事与洛汐断无任何关系,不过是当中有些误会。”
上官慕衍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沈洛汐一愣,下意识地抬头,便发现来人已经站在了她身旁。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上官慕衍转头看向她,唇角微扬,待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及身后的碎瓷片后,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眼中闪过一抹名为疼惜的情绪。虽只是片刻的功夫,却让沈洛汐结结实实的看到了。
这家伙,不会是在心疼她吧?沈洛汐被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随即便自个儿否定掉了:她所知道的上官慕衍可没有这么好心和怜香惜玉,至少对她沈洛汐是绝对一丁点儿都没有的!这家伙会有那表情一定是因为觉得自家王妃本来长得就不倾国倾城了,现在脸上又多了那么个伤,要是毁容了那以后就真拿不出手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慕哥哥。”长公主轻唤道,那声音简直跟刚才对沈洛汐时判若两人,可惜上官慕衍只是神色极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做任何回应。于是长公主的脸色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衍儿,哀家不是让你在偏殿等候么,怎的闯进来了?你身体可好些了?”皇太后柔声问道,似乎并无责备之意。
“多谢太后挂心,多亏了洛汐的药,已经好多了。”上官慕衍微微欠了欠身子,“慕衍见洛汐进来良久仍未出去,不免有些担心,因此擅自闯了进来,还望太后谅解。”
“你的心情,哀家理解,”皇太后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沈洛汐,似乎还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方才你说当中有些误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前些日子,洛汐一直忙于张罗所居院落的修葺打扫之事,又怕因此府中人手紧张对我照顾不周,于是便将身边丫鬟锦鸢暂且调到书房任我差遣。谁料锦鸢这丫鬟以为是自家小姐不受**,加之一心为主,才借端茶送水之便一时糊涂用了那些药。事后想来是过于担惊受怕才说是受洛汐吩咐。想想也是,说到底不过是侍郎家中的一个小小丫鬟,何曾见过天威,惊慌失措中口不择言也在情理之中。”
上官慕衍不急不缓细细道来,语调平和语气恳切,听得沈洛汐心中不住翻白眼之余也不禁有些讶异,若不是她也算是当事人之一,简直要被这些说辞给蒙了。能把发生过的事情虚实结合又加上合情合理的原因阐述出来,上官慕衍这家伙可真是个不容小瞧的鬼扯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