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华发出那声惨叫后,惊动了我们,同时,小静也醒了,听她说了之后,又羞又怕,当场哭得像个泪人……”魏学康说到伤心处,不由得眼眶湿润,“转天晚上,我们都守在小静的房门外面,本来我们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不会有事,哪知道它又来了!”说到此处,他已泣不成声。
一边的魏兴安接过话来说:“自从那天以后,我们跑遍了各大医院,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个结果,最后,还是首都医院的名老中医张政老先生私下建议我们,叫我们试着找一找奇人异士,他说这不像是疾病,而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冲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魏学康,丁博沉默了,他现在多么想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本事,可是他不能,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丁大师!”魏学康一把拉住丁博的手,“我听兴安说,他亲眼看见您治好了那个神婆,您是有真本领的,我求求您了,只要您能把小女治好,无论多少钱,我都给,只求您救命啊!”说着,竟跪倒在地。
“您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丁博连忙扶起他,可一个诚心为女求情的父亲,又怎么拉得动呢?一旁的魏兴安见父亲跪下,也一头抢在地上,“丁大师,我们求您了。”说罢磕起头来。
“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其实我……”他情急之下就要讲出真情,旁边的凌释眼疾手快,将他往旁边一拽,强行将魏学康搀起,沉声道:“魏先生,您放心,我家先生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全仗先生了。”魏学康稍敛悲声,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不知先生何时前去寒舍啊?”
“您先回家收拾一下,留下人引路,我们随后就到。”凌释也不管丁博的想法,对魏学康说。
“既然这样,我稍后派人来请,有劳丁先生了。”魏学康擦了擦眼泪对丁博说。
话说到这份上,丁博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您放心,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给您一个交代。”
送走了两人,丁博急忙把凌释拉到一边,说:“你疯啦!我哪有本事治人家,我刚才都想要回了他们啦!”
“你现在知道着急啦,早知道别干这一行啊,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准儿错打错着,真就让咱们治好了也说不定,要是实在不行,咱也算是尽了心力,问心无愧就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人家这样着急,我这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唉,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准备准备,要上战场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到了魏氏庄园后,已经是天近黄昏了,丁博在进入了这个仿佛宫殿的庄园后,一双贼眼不停的瞄着,搞的凌释不断拉他的衣袖。
“丁大师到了,我刚刚有些失态,去恢复了一下结果睡着了,怠慢了您,千万不要怪罪我呀。”魏学康迎了上来,在自己的家里,魏学康恢复了往日的果敢,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后面跟着阴华。
“您不必客气。”双方见礼之后,丁博一脸淡然地说道,“既然来了,就要负责,您先带我看一看庄园吧,我要测测风水。”
“您也不必心急,我们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也有了耐心,请先用些晚饭,寒舍简陋,丁大师将就些吧。”毕竟是有求于人,魏学康的姿态很低。
“那也好,您也好跟我具体介绍下情况。”
不得不说,丁博除了没有修为,剩下的玄学倒也是信手拈来,在饭桌上直说得众人连连称是。
“财有三宝生聚留,运有三宝时势气。想要常保运势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万物变易,天地间的气运流动不是人力可以强行更改的。那自然的运行是有规律的,没人能够违逆,我们只能够去发现它们,利用它们。”丁博滔滔而谈,不知疲惫。
凌释看着认真听丁博讲话的众人,暗自摇摇头,不过既然丁博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他也就有充足的时间调查了。
他合上了眼,假装闭目养神,暗中打开天眼通观照十方的空间,看到许多人在忙碌,也见到了坐在一堆法器里,由阴华陪伴的魏雨静,现在阴华正在安慰她。也难为这个女孩,每日受不知何物的侵扰,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但她仍旧很乐观。她的眼眶周围有很重的眼圈,一见既像是被妖物采补,又像是被疾病所缠。若不接触,的确是不能断定究竟是什么原因,说来也奇怪,整个庄园十分正常,女孩的身边也没有任何阴气缠绕的痕迹,怪不得那黄仙会认为她只是癔症了。
再收回天眼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头悸动,仿佛有什么在窥探自己,记得上善子说过,由于修行的缘故,修行人可以得到种种本来就存在的神通,其中心灵的帮助是最大的,但这时,心灵的意思并不能清晰的被人感知,而真正的大修行人可以用种种手段确认心灵的意思,从而得到真实的信息,在西方,这被称为上帝的启示。
“看来这庄园内确实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他回过神来,却看见丁博的“说法”已经结束,众人正向他道谢。
“丁大师真是有本事的人啊!”魏学康感叹,“几句话说得我茅塞顿开,感觉以前都白活了。”
天色渐渐晚了,丁博与凌释在大厅中测阴阳,准备摆开法坛,当他拿出罗经时,凌释的眼神瞬间凝固了,因为这罗盘上法意灵光氤氲,流转如意,仔细看时,上面竟是瀛洲岛龙凤阴阳经的法意。
“这罗盘……”“怎么了?”丁博看了他一眼。“噢,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看。”凌释打个哈哈。
“怎么样?好吧,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女朋友送我的。”丁博扬了扬手中的罗盘。“你还有女朋友?”“不行啊,我告诉你,我女朋友可好看了,面貌清纯,身材火辣……”凌释赶忙打断他的幻想:“幸亏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要不然让人家看见你的样子,非让人家把你轰出去。”布法坛时,一般不能有外人在,所以魏学康等人回避,不在大厅。
“你这绝对是嫉妒!”“谁嫉妒你啊?我的**师,你快干活吧!”凌释推开快贴到他脸上瞪着大眼的丁博的脸。
看着丁博忙活,凌释打起了算盘:“不对啊,瀛洲岛的这本经文只有女子才能修炼,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罗盘?看来这小子的女友不是一般人啊,嗯,回来定要问个清楚!”
当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以后,在众人的簇拥下,魏雨静从楼上下来,面对着法坛盘腿坐下。
丁博看到魏雨静之后眉头紧皱,他现在有些慌乱,他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九凤真官,破秽降祥。朱衣仗剑,立于上方。”
而后放出道乐,名步虚韵:“三天总科教,金科掌玄都。救民消厄难,邪精立剪除。”伴着他悠扬的声音,凌释开始暗中观察,却未见任何异常。
“三宝证盟天尊”丁博高喝一声,然后将罗盘压在法坛之上,“乾天三界降真祥,坎水生莲朵朵香。艮山虎啸风云会,震雷惊动鬼神忙。巽风吹散妖魔鬼,离火焚香达上苍。坤地设坛求忏悔,兑泽经文保安康。香供养降魔护道天尊。”他每念一句,罗盘上对应的卦象就灵光大盛,这件法器并不用法力催动,只需有咒语,便可显现灵妙。
“以今混元宗坛,本坛都炉焚香,奉请天德君、地德君,日精月华君,天罡大圣、魁罡星君,三元唐葛周、三位真君,五方生气、旺气、道气神君,五方五帝,解秽星君,黄华玉女、浣濯夫人,五方五龙、主水使者,南方丹天世界、九凤玉华司、破秽大将军,流精火铃大神,西方太素童子,金刚灭迹神王,干罗答那、洞罡太玄使者、斩妖缚邪神吏,沫若东井大神,石镜水母天君,铜头铁额骑吏,吞魔食鬼大神军,沧水绣衣使者,华池文渃夫人,北方风雷、荡鬼周元帅,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君,九天运秽、解秽、收秽神君,九天除秽、断秽、灭秽、洗秽神君,九天涤秽、荡秽神君,解秽司、荡秽司合干一行官军将吏,天仙、地仙、水仙兵马,净天、净地、净八方大力威神,值年太岁,至德尊神,本境城隍土地,里域尊神。悉仗真香,普同供养。奉请个个执斧掌剑,掷火流金。降真气于水中,放祥光于瑶坛。光明赫奕,从九天破秽而来;对答真仙,自五云浮空而至。禳灾而何灾不灭?祈福何福不臻?上帝敕令,万圣拱听。肃清厌秽,扫荡妖氛。具的净宅牒文,谨当宣读。”丁博倒是有模有样,而一旁的凌释心中却陡然出现了不祥的感觉。
当丁博诵读完表文,道乐改大提纲:“吾手权持天宝印,琅函化作紫金莲。一滴能为雨露春,遍洒家宅得清静。”接下来就该依澄清韵念荡秽咒,谁知魏雨静竟然昏迷过去。
“小静!”众人连忙赶上去,一时间场面大乱,而此时,一股阴气出现卷在了魏雨静的身上。
“嗯,啊!”魏雨静竟然开始月兑自己的衣服,更骇人的是,她的身体开始起伏,那种样子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哎呀!”在场的男人都不由得闭上眼睛,阴华则拿着被单把魏雨静盖上,但是申吟声不止,她的动作更加大了。
“丁大师,你快想办法啊!”
“我……”丁博见此情况竟麻了爪。凌释在一旁提醒:“快念荡秽咒!”
丁博闻听,咬了咬牙,二目圆睁,举起天蓬令牌:“北极有将,六臂三头。常乘黑气,卫塞牛斗。眼如闪电,身佩黔鍪。出封神将,入为公侯。声如霹雳,手执戈矛。是邪断蛟,是鬼斩头。不顺大道,火急擒收。寸斩无赦,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一旁的凌释则暗中唱起了碧落空歌,他早看出来了,这并非是什么鬼怪,而是有人施法,以阴气卷在魏雨静身上,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然后吸取她的元气,只是很奇怪的是这阴气吸收的元气并不多,这让他很奇怪,如此兴师动众,却只为了这么一点元气,这未免得不偿失。
随着他催动碧落空歌,第一章欲界飞空之音大作,众人只听见耳边仙乐阵阵,歌曰:“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送祆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凡听此歌者,都感觉心中豁然开朗,一种想要皈依的冲动涌在心头。世人都说佛教音乐善能让人皈依,却不知玄门之乐更胜一筹。
这法术得自古都市玄上观老观主,可破尽妖邪,威力极大,以老观主微薄的修为而能杀死六位邪道人魔,从中可见一斑。降妖驱魔都不在话下又更何况这些许阴气。
当众人从仙乐中回过神来,魏雨静早已恢复正常。看到此,丁博长出一口气,“这天蓬元帅也太灵了吧,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多拜一拜!”他心里笃定,嘴上却说:“这孽障已经被天蓬元帅所驱,一时之间不会再出事情,你们放心吧。”
经历了刚才的仙音,众人都很激动,“丁大师真是法力高强啊,原本学康心里还有些不信,以为大师是骗子,现在看来…哎!惭愧啊。”
众人又是一通夸奖,但是丁博却一点也不想多呆,连忙收起东西,跟众人告辞,回了佛心堂。
回到佛心堂已经是深夜了,丁博趴在床上对凌释说:“今天太他妈的险了!你说这天蓬元帅还挺灵,以后咱也算是有法术的人了。”
“你行了吧,这次有神灵庇佑,下次难了!”他可算是吃尽了丁博的苦头,既出力又不讨好。
看着丁博瘫软的样子,他心里一阵好笑,可又疑虑起来,那股阴气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用天眼看过,当时方圆三百里之内没有修行人,若是他看不见,那必定是比他高明的,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而且魏雨静不是有着特殊命格的人,那就排除了是有人在炼制邪道的法宝。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来这几天的晚上我要辛苦一点了。”他决定去守护魏家庄园,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