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曦初至人间,那璀璨的光芒却难以温暖我的心田,微风中依旧带着丝丝凄寒,让你觉察不出季节的迭变,惟独那一树绚烂妩媚的木棉花彰显着初春的容颜,只能感叹瞬间的沧海桑田。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我却不曾欣欢,因为,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她的出现。
失落而沮丧的坐在木棉树下的靠椅上,看一树的花瓣被风吹落,顺手抓住一片,那魂牵梦萦的画面也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那是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春天,依旧是在这个熟悉的公园,摆月兑了大半年起早贪黑丧失周末的日子,我期盼已久的美好时光总算是伴着春风姗姗来迟。本想着约几个朋友出门逛逛,却发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同事根本没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只好一个人去品味那略带悲凉的春天。插上耳机,轻柔的音乐在耳中跳动,却还是无法抵挡闹市的喧嚣,我踱步奔向了常去散步的公园,忽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便沿着曲径四下寻觅,待穿过了一片高大的棕榈和椰树,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树树红艳艳的木棉花,在柔和的阳光下更是楚楚动人,我被眼前的这一幕美景震撼住了,许久不曾挪步,记得上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还是在北国上大学时校园里的玉兰。我走到木棉树下的靠椅边,一**坐下,静静的欣赏着大自然带给我的惊喜,摘掉耳机,聆听着万物复苏的生机。坐僵了我索性躺在了长椅上,抬头看着那一树的繁华,兴许是太过疲惫,没多久我便合眼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惊醒了沉睡的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腕表,已是下午六点,正打算起身离去,却发现了身前两米开外正站着一位面戴口罩明眸善睐的女子,她正出神的看着我头顶的木棉花。
“你也喜欢木棉花啊?”我开口问道。
“嗯。”女子轻描淡写的点头应道,目光并不曾离开木棉花。
“这会太阳下山了,没中午时好看了。”我脑海中依旧回味着之前光艳无比的木棉花。
“你不觉得此时此刻的木棉花很美吗?”女子反问我道。
我起身抬头看去,黄昏下的木棉花虽没了艳阳下的光泽,但却显得更加安详恬静,的确是别有一番韵味。
“经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我回头看着她答道。
她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我,上下打量,却不发一言。
“你经常来公园吗?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我询问道。
“难道经常来公园的每一个人你都认识?”她毫不留余地的反问道。
我当然不认识每一个经常来公园的人,但像他这么有特征又富有神秘感的姑娘如果经常来公园的话,我又怎能视若无睹呢。
“呵呵,当然不是。”我不好意思的笑言道。
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我,继续盯着木棉花发呆。
我思忖着该怎么和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姑娘将话题进行下去,至少不至于不欢而散,可我绞尽了脑汁却也没能想出一句合时宜的话去开口。就在我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这枚女子早已悄然离去,不知所踪,犹如鬼魅一般。
我只能在夜幕降临之前失望的离开了公园,一路上魂不守舍,脑海中全是那个神秘女子的身影,好奇她叫什么名字,好奇她口罩下的面容。这一晚我也不出意外的失眠了,辗转反侧痛苦的熬过了那漫长的黑夜。
醒来时已是中午,我仓促的洗漱完毕,顺手卷了几本杂志,沿途买了份快餐,待不得吃就快步奔向了公园。
依旧是那棵木棉树下,依旧是那条长靠椅边,却没有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我无比失落的坐在靠椅上,想象着昨天邂逅的场景,也许她就是那么不经意间来到此地,才与我有了只言片语的交谈,也许我再也不会等到她的出现,我知道命运的无可抗拒,但我依旧执着的等待着,尽管希望微乎其微。
午后的时光如鎏金一般,有着木棉花的陪伴,我也不觉得那么孤单,手捧着杂志,吃着已渐凉的快餐,完全忽略了身旁来往观光的路人。失眠所带来的疲惫如期而至,没多久我便难以支持,用书掩面睡了过去。
这一觉终究是被尿憋醒,扯开盖在脸上的书正要去上厕所,却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场面,只见昨天的那名女子正坐在靠椅的另一边,手里拿着我刚买的最新一期的《花城之约》认真的阅读着。她见我醒来,指了指书说到:“借你的书看一下,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欣喜的说道,正欲与她畅聊,却被大脑提醒着我该去厕所了,不然就该尿裤子了。
“你先看着,我去趟洗手间。”我对她说道,她并没有理会我,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匆忙飞奔向厕所,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又飞奔回来,生怕她像昨天一样不告而别。
“你也喜欢《花城之约》啊?”我在她身旁坐下,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不知道是她身上的香味还是木棉花的香味,难以辨识。
“嗯,我喜欢‘倾城之约’这一专栏的每一篇故事。”她淡淡的说道,目光始终不曾投向我。
“我也特别喜欢,总觉得‘倾城之约’的编辑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的凄美,我一度再想她是不是一个经历丰富的老太婆,哈哈。”我笑着说道。
“为何你觉得她会是一个老太婆呢?”她不紧不慢的收起杂志,双目凝神的看着我问道。
“‘倾城之约’里的每一篇故事写的都是那么深刻,文笔流畅、词藻华丽、入木三分,总会让人觉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试想如果没有相似的经历怎能写出这样好的文章,而且每月两期,一年下来要写二十四个故事,一般的年轻编辑肯定无法胜任。”我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应该不会太老,至少年轻人都喜欢看她的文章。”她说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又接着坐下。
“看来你也喜欢文学啊,那我可得向你讨教讨教。”我生怕她又要离去,赶忙设法挽留。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讨教谈不上,随便聊聊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我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将以往所学尽数抛出,她也是不慌不忙,一一抵挡。我们俩从诗歌散文聊到小说剧本,谈古论今,越聊越投机,她也没初识时那么盛气凌人,心中的冰块被我的热情慢慢融化,时间就在这种默契的交流中飞逝而过。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有机会我们再切磋。”她说罢便起身离去。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怔地发呆,目送她离开后才想起刚才只顾聊文学,却忘记问她姓名,明天是否还会再来公园,可此刻却为时已晚。
周末就这样一晃而过,我极不情愿的再次投入了工作,可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哪有心思工作,浑浑噩噩的煎熬着,只等着下班那一刻奔去公园,去和她畅聊文学,品读人生。可一个周下来,尽管我坚持着下班都去公园,但却再也没有见到她,我以为她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了,从未有过的沮丧和虐心交织在我的心田。
我不甘心,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还会再见面,于是我依旧像初遇的那个周末一样,晌午便赶来公园。上天并没有欺骗我,她又一次降临人间。
“你这个周怎么没来公园了?”我不待她开口,急切的问道。
“我每天都有来的啊,倒是你这个周都消失了。”她奇怪的说道。
“我也每天都来啊,不过因为上班的缘故比平时晚了点。”我解释道。
“那也难怪,我一般早早就回去了。”她说罢捡起地上的一片木棉花瓣,用手轻轻擦去沾染在上面的尘土。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否相告?”我问道。
她指了指手中的木棉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什么意思?”我更加疑惑了。
“你白痴啊,我叫木棉。”她略带戏谑的说道。
我心里默念这这个名字,如品珍味,难怪她这么喜欢木棉花。
“真好听,我叫李谦君,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我生怕再一次失去她的消息。
“咱能只聊文学吗?”她显然觉得我是一介登徒浪子,这把妹的手段着实不高明。
见她眼神中透露出不高兴,我也不敢违拗,但能知道她的名字我已经很知足了,至少她在我心中已不再是无名氏。
就这样两个愉快的下午又浑然不觉的过去了,我又该上班了,从未有过的厌恶油然而生,我反复琢磨,终于还是决定诈病,向老板请了一个周假,鉴于我这半年来任劳任怨,老板也是毫不狐疑的就给我批了假,我满心欢喜,想象着能天天见到木棉便开心不已,哪怕只是浅浅地交谈。
天渐暖,木棉花也越开越艳,春天的光芒绽放的色彩斑斓。木棉还是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衣服再换,可那个口罩始终盖着他的脸,我越来越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那口罩下究竟藏着什么难以曝光的故事,可我越是想知道就越不敢言明,我生怕那口罩下可能存在的一道疤破灭了我心中完美无瑕的木棉。
“你在想什么呢?听没听我讲话啊。”木棉看我神情呆滞如有所思,问道。
“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犹豫了片刻说道。
“什么问题?”她问道。
“噢,算了,没什么。”我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神经兮兮的。”她也不追问。
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我发觉我似乎已经爱上了木棉,尽管我还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尽管我还不知道她家住哪,更甚我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可我终究还是被她那份神秘所吸引。
我曾多次想象她摘下口罩露出狰狞的面孔将我这份爱吓的烟消云散,可不建立在相貌上的爱岂是这么容易被浇灭的。
即使这份爱已经深入骨髓,即使我已不在乎她的美丑,可我还是想揭开那份遮挡在我与木棉之间的面纱,爱得越深,这份期待越是迫切。
木棉花的花期并不是很长,半个月的光景花已落半,公园里满地都遗留着繁华后的寥落,我依旧与木棉坐在靠椅上,话已不像初识时那么多了,但心的距离却是异常的近,因为我感受得到她的心跳。
“木棉,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可一直都不好开口。”我沉默了半晌说道。
“说吧。”木棉明亮的双眸望着我,眼神已如阳光般温暖了许多。
“天都这么暖和了你怎么还老带着个口罩?”我终究还是将问题抛了出去。
她没有作答,只是怔怔地盯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能把口罩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的脸。”我明知道这一句可能会让她怒不可遏转身离去,可我还是讲了出来,连我自己都讲不出原因。
木棉并没有跑,她只是平静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头顶的木棉树,轻声说道:“你真的想让我摘掉口罩?”
我没有回答,表示默认,鼓足了勇气准备去接受这一切。
只见木棉沉默了片刻,右手轻轻的摘掉口罩,那一刻画面凝固了,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疤痕,洁白如玉,比我想象中的甚至还要完美。她微笑的看着我,我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你这么漂亮干嘛还用口罩遮挡着啊?”我疑惑的问道。
她正欲回答,却轻咳了两声,待抚平气息后,又忙将口罩戴上,对我说道:“看也看了,现在知足了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本想送她出去,可又怕被她拒绝,只好在原地默默的目送她离开。
自此我对木棉的依恋已经无法自拔,我又向老板申请延长假期,老板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非要来探望我,我花言巧语骗过,保证这周过后我一定回去上班,老板这才不再追究。
我依旧天天去公园等木棉,可等到木棉花全部凋谢,木棉树长出新叶也没能等到木棉的到来,我慌乱了,整天胡思乱想,可又无法找到木棉去验证那些凌乱的设想。我不知道木棉为何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不知道她何时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时光匆匆的一撇一捺,就让前路分叉,终不过各自奔天涯。
我终究还是带着不舍回到了工作岗位,可终日恍恍惚惚,六神无主,业绩也一落千丈。起初老板以为我受大病初愈的影响,对我还抱有耐心,经常语重心长的开导我,可半年下来,我却无半点起色,他终于无法再忍受,一怒之下将我炒了鱿鱼。
丢了梦中人,丢了工作,我瞬间成了一个漂泊在异乡的流浪客,曾经的意气风发却也抵不过一把胡茬,我迷失在偌大的丛林里,无路可寻。
工作一年攒下的钱也迅速的被我消耗殆尽,迫于饥饿的压力,我不得不去找寻一份维持生计的工作,可虚度了这么多时日,我又会做些什么,更何况我那脆弱不堪的神经。
我开始迷恋上了写作,将我那纠结无措的情感和我穷酸落魄的经历写进那些苍白无力的文字里,试图减轻痛苦的同时,混得那微薄的稿费,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那时候我才知道生活卑微的可以如此不值一提。
这一场回忆犹如电影一般轮转在我眼前,每一个细节都久久不能忘怀,一片花瓣砸落在我脸上,我还是回到了现实。手中的花瓣已被我蹂躏的变了型,泛着淡红的汁水沾染了整个手掌。木棉,你在何方?可否知道我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你。
从花开到花败,我又痴痴地等了半个多月,可惊喜没能等来,木棉依旧没有出现,她如流星般撞击了我的心,却让自己灰飞烟灭销声匿迹。
我心灰意冷,试图将与木棉的一切记忆都锁在心灵深处,然后重新开始我那平淡而卑微的生活。我提笔而作,将对木棉的思念写成了一篇凄美的故事,取名为《木棉花开》寄给了《花城之约》杂志社。之后我便开始制作简历,奔波于各种招聘会和面试,似乎将一切都瞬间忘记。半个月下来,工作并没有找到,可我却收获了别的惊喜,《花城之约》杂志社的主编打来电话,告诉我我的稿件已经被录用了,将出版在这一期的‘倾城之约’板块,同时他邀我去杂志社约谈,我想着反正工作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便答应了。
为了应付约谈,我把前半年的《花城之约》全部拿出来翻看,每每看到‘倾城之约’我便会想起木棉,因为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杂志,我又想起了被我笑称为老太婆的‘倾城之约’专栏编辑,心想这次也算是有机会一睹她的真容,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约谈那日,主编很热情的接待了我,对我的文章更是赞不绝口,我只是谦虚的微笑,闲聊了个把钟头,末时忽然问我想不想来杂志社做‘倾城之约’专栏的编辑,我诧异的询问怎么回事,主编告诉我说,之前的那位编辑上个周辞职了,现在这个专栏正值空缺,而我写的文章风格和感染力都与之前那位编辑极为相似,是当仁不二的人选,并承诺给我一份丰厚的报酬。我对这位神秘‘老太婆’编辑的热情远远超过了这份工作,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辞职。
“之前的这位编辑为什么辞职的呢?她的文章不是很受欢迎嘛。”我问主编道。
“哎,一言难尽啊。”主编摇着头,一脸遗憾的说道。
“您方便告诉我吗?”我好奇的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姑娘的命真苦,哎。”主编说着又叹了口气。
“姑娘?不是老太婆吗?”我疑惑的问道。
“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她是位老太婆的?”主编纳闷的看着我。
“我猜的,呵呵。”我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们这位编辑不但是个姑娘,而且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写的文章也是无人可比,但上天可能怕她太完美,还是给她了些瑕疵。”主编说道。
“什么瑕疵?”我追问道。
“她的身体不好,性格也有些孤僻,时不时的就会不来上班,但每次出稿的时候他总能交上来一篇很棒的文章,因此我也就不太约束她,生怕摧残了她的才华。”
“那她为什么会辞职呢?”
“去年三月初的时候,那一期的杂志马上要出版,可死活没等到她的稿子,于是我就打电话过去询问,接电话的是她母亲,说是她孩子住院了,我关切的询问病情,她母亲只告诉我说是花粉过敏,之后便匆忙的挂了电话。”
“她叫什么名字?”
“木棉。”
“是不是经常带个口罩?”
“是的,她花粉过敏我也是知道的,所以一年里有大半年都是带口罩的,不过也没觉得这个会是多大的问题。”
听主编这么一说,我心下的狐疑一下子明朗了,原来她就是‘倾城之约’幕后的编辑,难怪她说她喜欢里面的每一篇文章,这可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那她上一次来社里是什么时候?”我继续问道。
“自从那次和她母亲通过电话后就再没见到她,后来隔了一个周她母亲打电话过来帮木棉辞职,我就赶忙问她原因,她犹豫了片刻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原来木棉不小心吸入了花粉,回家后就过敏反应了,母亲加班回来发现时已经有点晚了,等送到医院时已经休克了,经过几番抢救才捡回了命,可也因此下半身瘫痪了,而且再也不能言语。”
“怎么会这样。”我一脸错愕的呆住了。
“听她母亲那么一说我也震惊了,本想去探望探望也被她母亲婉言拒绝了,我只能答应她的辞职请求。可换了编辑之后‘倾城之约’的读者就开始反馈文章没以前好看了,我左右为难,无奈之下还是硬着头皮打电话给木棉的母亲,希望木棉能每月发两篇文章给杂志社,和木棉商议之后,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她母亲还是答应了,就这样木棉的文章每个月如期刊出,让读者们都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
“那她怎么还是辞职了?”
“上个周他母亲打电话过来,说是之前联系到国外的一家医院可以进行恢复治疗,便想带着木棉去治疗,我也不好再挽留,只能顺了其意。”
“您还有她母亲的联系方式吗?”我急切的问道。
“有的。”主编说罢开始翻看手机。
我用手机拨打着主编给我的号码,一连打了三遍都提示该号已停用,我心中的那那微弱的火光瞬间又熄灭了。
“您知道她去哪里治疗了吗?”我问主编道。
“这个她母亲也没告诉我。”主编抱歉的说道。
我看着木棉曾经工作的的位置,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清楚的知道她是为了满足我的心愿,才摘下口罩,而我却葬送了她美好的一生,我原来是这么的自私,自私到连我自己都无法宽恕自己。
我请求主编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这份工作的事情,主编答应了。
回到住处,我的心空到了极点,从未有过的负罪感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曾以为木棉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人生里,可她却用文字陪伴着我那么久,即使无法动弹,即使无法言语,她还是未曾离开。
我满脸泪痕的翻看着‘倾城之约’的每一篇文章,抚触着那些忧伤凄美的文字,这一切是那么的近而又那么遥远。
突然我看到了最后一篇文章的末句:“等不到你的音讯,我终究还是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异国他乡,你会来吗?会不辞辛苦的踏寻我的足迹吗?”,我终究无法止住眼泪,再一次涕泪横流。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打电话婉言拒绝了主编的盛情邀请,因为我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将是我唯一的救赎。